夜深沉,一輪明月掛在天上,孤獨而清冷。
路上行人稀少,周遭安靜。
秦凝走了幾步,隻覺得自己的腦子亂糟糟的,無法思考,腳也很重,整個人隻想倒下。
她乾脆在街頭坐了,移出一顆寶珠,擠出裡麵的汁液喝了。
過了一會兒,她能感覺自己的頭腦清醒不少,她開始想最近所有的事情。
想來想去,她開始把這個事情,結合到了舒風身上。
會不會是舒風乾的呢?
正如警察所說,這個時代雖然偶有丟失孩子的事,但多半丟的是男孩,一般的家庭,口糧都是有定額的,家裡頭多個孩子多張口,誰也不會隨隨便便拐個孩子回去養的。
除非是有人和秦凝有過節而故意為之。
可她來了滬上,要說稱得上有過節的,也就舒風了。
且舒風先是查她的戶籍,再是偷偷印她那有問題的書籍,這一切統統都是指向秦凝的。
會不會是因為她的戶籍沒問題,書籍也沒抓住把柄,所以現在要抓孩子來對她打擊報複了呢?
雖說舒風這樣做似乎沒有道理可言,但小人之心,不能用常理推斷,得找舒風問問。
秦凝想著這個,一下子站起來,開始往複晨大學走。
學校關著門。
但什麼也擋不住她尋找舒風信息的心。
她爬樹,翻牆,進了學校,再悄悄的潛入檔案室,翻找到舒風的家庭住址。
等做好這一切出校門的時候,已經淩晨一點了,秦凝一個人騎著自行車穿過整個城市,到了一處有武裝人員看守的大院。
大院門口有執勤崗,門口左右各站一個衛兵,衛兵穿著製服,胸前持槍。
大院圍牆有兩米多高,借著頻密的路燈,可以清晰的看見上頭鐵絲網的倒勾。
但,什麼也擋不住秦凝救女心切,她在嘗試爬鐵絲網圍牆無果之後,等在了隱蔽處。
終於,她等到一輛汽車,開向這個戒備森嚴的大院。
秦凝一下子跳起來,趴上汽車的尾部,再隱入空間。
汽車停了停,有人下車查看,一個詫異的聲音說:“……咦?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車上,這會兒看又沒什麼。”
另一個有些蒼老霸氣的聲音說:“沒什麼就快進院子啊,大概是樹枝吧。”
車子便又開動起來。
秦凝耳中聽得汽車在柏油路上滑行,最終停下,車門“嘭嘭”數聲,然後有腳步踢踏而去,四周安靜下來。
秦凝出了空間,果然已經在大院裡麵了。
按照學校檔案上的住址,秦凝很快找到了舒風的家——一棟半獨立的小洋樓。
小洋樓除了門口的一盞門燈,其他房間都是暗的。
秦凝瞬移出了悟空:“徒兒,朵朵不見了,我懷疑在這戶人家,你幫我把他們家的門打開。”
悟空“吱吱”低叫著,一下子翻進這戶人家,很快,給秦凝開了門。
秦凝抱著它一起進了屋子,小心翼翼的在各個房間查看,並沒有孩子的身影,但在樓上的一間房,找到了舒風。
淩晨一兩點,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舒風呼吸均勻,好夢正酣,右手還裹著紗布,鼻梁上的紗布倒是沒有了。
秦凝緊緊握了握拳,最終,意念一轉,把舒風瞬移進了空間,然後和悟空悄悄的退了出去。
幾乎用一樣的方式,秦凝無驚無險的出了這個市革委會官員住的地方,直奔目前滬上最長最大的橋——外白渡大橋。
舒風從一陣劇痛中醒來。
他張開眼,剛看了看四周,猛然就撐大了眼眶,抖動著嘴唇,一時想喊都喊不出來。
他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這使他的肩膀處傳來一陣刺痛,隨即,褲檔處一陣熱,就有一股熱流順著大腿開始流下去。
他不由自主的的看著腳下,眼看著熱流變成水珠,順著他的腳,一點一點的飄起來,他終於呼喊出聲:“救命,救命啊!誰,誰把我吊在這兒的,救命啊!”
可是,四周尚是暗沉夜色,耳邊是呼呼風聲,腳下是滔滔江水,並沒有人。
恐怖啊!太恐怖了!
一覺醒來,他竟然被淩空吊在一個大橋的梁上,這,真的不是做夢嗎?
舒風大力掙了掙,肩膀處的疼痛更厲害了,那是前幾天被人打了的後遺症,到現在還沒有好,如果做夢,這疼痛不會那麼清晰吧?
竟然不是夢!
舒風更恐懼了,大哭起來:“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我倒是可以救你。”
忽然,有一個聲音,低低在身邊響起。
舒風抖著嘴唇四處張望,這一看,他整個人不禁又努力的掙紮了一下,都希望自己死了算了。
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半截子的人,隻有用一塊白布蒙著的上半身,卻看不見下半身,就這麼憑空漂浮在橋麵上啊,太恐怖了啊!
“啊,啊,你,你是人是鬼?”舒風哇哇大叫,緊緊閉上眼。
“我,自然是鬼,來索命的鬼,隻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看見我。你最近做什麼虧心事了?”
說話的東西似乎很悠然,在這淩晨的江麵上聽著,話語飄飄忽忽的,似乎還是個女聲。
舒風不怎麼敢張開眼,生怕自己看見更恐怖的東西,隻是戰戰兢兢的說:“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做,我還被人欺負了呢!”
那飄忽的聲音又問:“你可有綁架人家小孩子?”
“小孩子?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雖然我老婆生不出孩子,可我也不喜歡孩子,我不要孩子。”
“那,你可有起過斷人仕途陷人入獄的念頭?”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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