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王比水流在「邀請」她。
雪枝盯著鸚鵡的小眼睛看了幾秒,說“好啊”。
“我不知道怎麼去。”
“琴阪會帶路的。”
那道乾淨而好聽的聲音說。
於是雪枝抱著鸚鵡出發了,剛沒走幾步,少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是一個人嗎?不會想綁架我吧?”
對麵說話的語氣便好似好些無奈,“我一個人。”
“況且,你也不是什麼弱小之人不是嗎?”
“那你為什麼要見我?”
“因為我對你也有點好奇,而且琴阪剛好在你手上。”
對比水流而言,琴阪不止是一隻鸚鵡,而是他的朋友,他的眼睛,他唯一的自由。
“這樣啊……”
這個回答讓雪枝覺得比水流還挺真誠的,便對去和比水流見麵這件事沒了什麼顧慮,實在不行的話,就把手上這隻鸚鵡當人質吧。
另一邊,在綠王建立的地下王國。
“小流,你要出門?”
磐舟天雞一臉訝異地看著比水流。
他倒不會覺得比水流出門不好,隻是比水流已經太久沒出門了,何況在小流的思維邏輯裡,自己可以通過族人鸚鵡琴阪的眼睛看到外麵的世界,就相當於自己也看見了外麵的世界。
“是的,磐先生。”
說話的青年坐在巨大的輪椅上,穿一身白色長袍,身上綁著束縛帶,墨綠色的劉海下是宛如湖水般平靜的碧綠瞳孔,透著淺淡的光芒。
他的前方,是一方藍色的電子屏幕。
“小流,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磐舟天雞詢問他的意見。
“不用。”
比水流把藍色的電子屏幕關掉,“這次見麵和計劃無關。”
“我剛才也答應了那個少女,會一個人去。”
坐在輪椅上雖然不方便,但比水流的身體並不是完全失去了行動能力。
聽到這,磐舟天雞那張有些頹廢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並不明顯的笑容,“出去走走也好,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可惜早春櫻花還沒開。”
說著他繞到了比水流的輪椅背後,“我送你到地麵上吧。”
比水流點點頭,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個很單純的少女,但他也並不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基地展現給核心成員以外的人知道。
約見麵的地方是一個海濱公園。
雪枝抱著鸚鵡,順著平整的海濱大道走下去,陽光投落在泛著微波的港灣上,仿佛鋪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碎鑽,風輕拂過臉龐,好似帶著一層是濕潤的水汽。
少女有一雙純淨的藍色眼睛,當她注視著鸚鵡的時候,另一邊的比水流亦同樣在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這隻鸚鵡也是你的族人嗎?”
“我的朋友。”
——果然很適合當人質呢。
得到回答之後,雪枝抱著鸚鵡沒鬆過手了。
“我到公園了,要怎麼才能認出你呢?”
雪枝站在公園入口問。
“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就是我。”
輪椅上的男人?
給出了這麼明顯的特征,雪枝確實一眼就看到了比水流。
他的輪椅停在吐著新枝的櫻花樹底下,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上半身綁著束縛帶,腿上放著一個電子平板,墨綠色的頭發隨風飄揚,很多人都在看他,但他的表情非常平靜,顯然並不在乎彆人的目光。
“誒,你長得真好看。”
雪枝抱著鸚鵡走近時,微微瞪圓眼睛,注視著比水流的臉誇讚道。
她原本以為擁有讓全人類都進化這樣遠大理想的人,多少帶點瘋批和陰鬱氣質的,但眼前這個青年比她想象中的要溫和沉靜得多。身體被束縛著的他看起來甚至還有些乖巧。
“多謝誇獎。”
比水流表情淡淡地說。
“初次見麵,我是十束雪枝。”
然後,她很有禮貌地介紹了自己。
“初次見麵,我是比水流。”
比水流仰起臉說,墨綠色的瞳孔倒映著少女有些天真的臉龐。
“流!流!”
“壞蛋!壞蛋!”
可能知道有人來給自己撐腰了,被雪枝抱在懷裡的鸚鵡奮力扇動著翅膀。
“我在這裡,可以放開琴阪了嗎?”
比水流注視著雪枝,少女有一雙純淨的藍色眼睛,是個不怎麼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比如此時聽到自己的話之後,她還有些稚嫩的臉上露出了糾結的情緒,眼神還帶著一絲絲的防備。
“雖然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但我今天來真的沒想做什麼,隻是來接琴阪回家,順便看看你。”
比水流微微仰頭,注視著少女的眼睛說。
“好吧…”雪枝頓了頓,麵上還有點不情願,“要是你騙我的話,我下次見了這隻鸚鵡,就把它的羽毛都拔光。”
“壞人!壞人!”
“流!教訓她教訓她!”
鸚鵡從雪枝手下逃脫之後,飛到比水流的左肩上,吱吱喳喳地告狀。
“明明是你先跟蹤我的!”
雪枝盯著鸚鵡說。接著她又望向了比水流,“你為什麼要派一隻鸚鵡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