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把她當自己妹妹看,語氣有些無奈: "前台裡有件我的厚毛衣,要是冷了你就先穿那個。"
祁安很乖地笑: “還好,不冷。”
沈靜本來還想和她閒聊幾句,放在一旁的手機突兀響起,看清上麵的備注後一刻不耽誤地連忙接通。
電話那頭說了什麼聽不太清,隻知道沈靜臉色變得難看,焦急地說自己馬上就過去。
"安安。"掛斷電話,她偏過頭, "聰聰在學校闖
了禍,我得馬上過去一趟。"聰聰是沈靜兒子,還在讀小學。
祁安點點頭: “靜姐你去吧,記得帶傘。”
"好。”沈靜把身上的圍裙換下,出門前不太放心地囑咐, “要是七點我還沒回來,你就先下班吧,太晚了一個人也不安全。"
"知道了。"
外麵隱隱約約又飄起了小雨,街上來往行人更少,店裡生意也不會好。祁安把牆角的貨物整理好,見時間還早,攤開書本在角落裡麵複習功課。五點二十的時候,外邊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今天做題手感很好,祁安多刷了兩套試卷,停筆的時候手機忽然亮了下,是鐘思琦發來的消息。
向上滑動解鎖,她點開聊天框,淡淡的熒光蒙在眼底。
【鐘思琦:安安,能不能把物理作業發我一份啊,忘記帶回來了qaq】【鐘思琦:如果是有答案的那就更好了!】
祁安回了個好,在書包裡翻找了下,給她拍了兩張照。
【鐘思琦:嗚嗚愛你。】
【鐘思琦:回去請你吃飯!順帶謝謝你那天幫我值日!】目光一直停在最後兩個字上,某些場景在眼前自動重演。過了五分鐘,她才挑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發過去。屏幕刺得眼睛發酸,祁安放下手機,撐著下巴看向窗外。
周圍幾家店都已經關了,隻有旁邊的一家小網吧還開著,暖黃色的光鋪滿街道,隱約能看見帶著耳機的男生對著鍵盤猛敲。
她從沒去過網吧,好奇地盯著那裡看了會兒,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窗前好像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正想湊過去看清楚,門口風鈴忽然響起,玻璃門被推開,冷風鑽著空子湧進來。
穿著長裙的女孩聲音很甜: “麻煩給我一杯楊枝甘露。”
祁安回神: "好的。"
店內空蕩沒有其他人,除去機器輕微的運作聲,女孩打電話的聲音就格外清晰。
壓低的聲線裡混著幾分難以抑製的激動:
“我和你講,剛才遇見了一個帥哥!特彆特彆帥!那張臉看了就讓人想犯罪!”"就在我家附近的奶茶店門口,估計不是我們學校的,之前從來沒見過。""難道說是一中的?"
/>嘶——
握在杯壁上的手指驀地抖了下,勺子裡的原料灑出去一半。
濕意沾染皮膚,祁安猛然回過神來,彎腰將地上的汙漬處理好,重新做了一杯奶茶送出去,附送一個標準的笑。
“一共十三塊。”
沈靜是晚上六點時候回來的。
外頭的雨下得更大,雨絲密集難耐,她身上那件風衣不可避免地沾了好多雨,留下一道道深色的水跡
祁安給她倒了杯熱水,又找出一條乾淨毛巾讓她擦擦。
沈靜疲夤地換下外套,靠在椅子上休息了會,問祁安有沒有吃晚飯。祁安說自己不餓。
"不餓也得按時吃飯啊。"她從口袋摸出手機,叫了幾個家常菜,讓祁安一起吃完再走。
然而電話還沒完全切斷,玻璃門被人粗暴地拽開,狂風挾著雨一起衝進來,一個滿身酒氣的男人跌跌撞撞跑進來,嘴裡喊著沈靜的名字。
沈靜看清來人後有些懵,站起身: “你怎麼過來了。”
男人滿臉不講理的樣,目標明確地過來,一把扯上她手腕: "老子要錢。"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好不好。”沈靜用力想要掙脫,但隻是徒勞, "而且現在我這也沒錢給你。"
不知是哪個字戳到了他的痛處,男人忽然臉色大變,伸手扯上沈靜的頭發,用力往桌角的方向磕。
祁安被嚇得不輕,一時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第一反應是想要報警,但手機不偏不倚被落在吧台那邊的位置。
腳步已經放得很輕,可剛邁出去兩步,男人像是察覺到她的意圖,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個玻璃花瓶,不分青紅皂白朝她這個方向砸過來。
他力氣極大,花瓶擊中小腿,襲來的鈍痛讓她脫力般向前跌去,膝蓋磕到地上,更劇烈的疼痛從骨頭裡散發。
頃刻間眩暈襲來,額角滲出一層冷汗。
男人還在對沈靜打罵,耳邊都是不堪的臟話,她顧不上太多,咬牙撐著地麵就要站起來。
就在這時。帶著體溫的外套從天而降,溫暖乾燥的掌心覆上她纖細的手腕。
“彆過去。”低沉的聲線從頭頂響起,像是給她打了一味鎮定劑。
>祁安臉色灰白地回過頭,發頂蹭在陳澤野胸口,琥珀色的眼眸濕潤,她下意識攥緊他的衣擺求救: "陳澤野,你快幫幫靜姐…"
陳澤野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向上拉了拉,看著她的眼囑咐: “都交給我。”"你彆亂動。"
店裡的燈被男人砸壞好幾盞,電流不穩,光線也忽明忽暗。陳澤野幾步走上前,雙手抓著男人肩膀,用力向後一掀,砰一聲悶響,男人重重摔倒在地上。
骨頭錯位的聲音和咒罵聲一起傳來。
他半彎著腰揪住男人的衣領,把人死死按著,下頜收緊,額角青筋暴起,身上的氣壓低得可怕。漆黑眼眸裡是難以掩蓋的厭惡和戾氣,陳澤野咬著牙一字一句:
"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真有能耐就朝著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