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幾秒,她又開口補充: “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路上注意安全。”體溫終於沒那麼低了,陳澤野笑著捏捏她的臉,眉梢微揚,聲音蠱人: “遵命。”
"不過走之前還有一件事沒做。"祁安發懵: "什麼。"
陳澤野推著她肩膀把人按在沙發上: “先給你吹個頭發。”
祁安不想耽誤他太久: “我自己來吧。”
“沒事。”陳澤野眸光變得柔和,線條輪廓鬆懈, "不差這幾分鐘。"客廳隻開了一盞壁燈,暖黃光線融融,氣氛被襯托得格外溫馨和睦。
女孩穿著睡衣很乖地坐著,雙手局促搭在身前,站在她身後的少年頭頸垂下,目光異常專注。
陳澤野第一次乾這個,沒那麼熟練,吹風機的溫度調到適中,修長分明的指節插入黑發,動作輕柔地一點一點向下,生怕扯痛她。
女孩發質很好,散開的發絲帶著淡淡的茉莉花香,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勾的人渾身發燥發癢。
小鎮陷入昏睡,他們這處燈火暖昧。
暖風吹得太舒服,祁安隱隱生出幾分睡意,薄薄眼皮半闔半落,竟直接這麼睡了過去。頭發差不多吹乾,陳澤野沒忍心叫醒她,半俯下身子,小心翼翼把人抱起來。
不想把她弄醒,陳澤野每一步都放得很輕,真的抱在懷裡才知道她到底有多瘦,後背兩塊蝴蝶骨硫人,垂落在側的胳膊也細,像是抱了張單薄的紙在懷裡,無所適從地怎麼都怕把她弄皺。
柔軟床鋪下陷,陳澤野把被角給她掖好,昏暗光線下,少女依舊白得刺眼,長睫濃密,模樣乖得
讓人心軟到一塌糊塗。
這次時間真的到了,接他的車已經等在外麵,他目光深深地看著祁安,掌心輕撫上額角,漆黑的瞳孔裡滿是著戀。
最後一盞燈關掉,他在黑暗中無聲說了句晚安。
那一覺祁安睡得很沉,但是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夢裡她行走在荒蕪的黑暗裡,前麵的路看不清,渾身上下冰冷僵硬,不知走了多久,猝不及防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即便看不清麵孔,但僅憑著那股熟悉的琥珀雪鬆,她就能感到心安。
修長有力的手錮在她身後,溫熱貼上皮膚,呼吸輕輕打在耳畔,和心跳一起形成電流,所有不幸與恐懼都被趕跑。
夢忽然中止,祁安掙紮著醒過來。
記憶淩亂,她坐在床上慢慢
回神,後知後覺地發現,關於昨夜的記憶在吹頭發這個環節出現了斷裂。
迷茫地看了下周圍,自己確實在臥室裡麵。那她是怎麼回來的。
難道說剛才那個夢——
耳朵蹭一下羞紅,僅存的睡意也一掃而空,祁安搖搖頭,試圖把不該有的想法甩走。消息提醒恰巧在這個時候響起,剛才出現在腦海裡的人發來了消息。
【Abyss:今天黎北降溫,記得多穿一點。】
祁安很聽話地換了件厚毛衣,人縮在裡麵暖洋洋的。平時常去的那家早餐店人異常多,最喜歡的燒賣被搶光了,她隻要了一個水煮蛋。
黎北的冬景實在蕭瑟,青灰色石板路,光禿的枝椏。
安安靜靜的小街道上,擺攤的小商販都在,路口的交通燈分秒剛剛好,一切都是熟悉的場景,隻不過那個人不在身邊,祁安一路走得都有些不適應,也沒能注意到不遠處跟在她身後的那道身影。
蒲興一早上還沒睡醒就被陳澤野的電話連環轟炸,他說自己有事不在黎北,讓他幫忙看個人。
校門口人潮擁擠,呼吸間白氣散的明顯,蒲興搓搓手拿出手機,攝像頭追隨著女孩的身影。一直等到祁安進了教學樓,他把視頻發給陳澤野,給他彙報: 【人我可給你安全送到了啊。】
陳澤野回得很快 【謝了。】【這幾天都麻煩你了。】
蒲興嘴角抽搐了幾下,咬著煙把這兩句話反反複複看了幾次,不禁有點懷疑人生。
這他媽真的是陳澤野嗎。
有生之年居然能在他嘴裡聽見這麼客氣的話。愛情的魅力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