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野垂眸看她:“怎麼了?”
他上身隻有一件白色T恤,薄薄布料貼著腰腹,若隱若現地勾勒,祁安空咽了下,攥緊手指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然後深吸一口氣,抓住他衣擺要往上掀。
陳澤野愣了秒,摁住她手腕,唇邊難得浮現出笑意:“寶寶你想乾嘛?”
祁安眨眨眼看他,眼神無辜:“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陳澤野又笑:“要檢查啊。”
祁安誠實地點點頭。
瓷磚地麵涼意很重,陳澤野把人抱著放到沙發上,雙手撐在身後,一副任人處置的模樣:“來吧。”
“寶寶想從哪裡開始看。”
祁安舔了下乾澀的嘴唇,和陳澤野在一起這段時間,她在某方麵的膽子確實有在變大。
蔥白指尖攥上衣角,她動作很慢地將T恤掀開,露出下麵緊實漂亮的腹肌線條。
祁安麵子還是薄,耳根後麵開始燃燒,渾身上下哪哪都燙。
她半跪著坐在他身上,體溫隔著衣服布料相互摩挲,兩個人的心跳在這逼仄空間中瘋狂重疊。
祁安壓下心中那些不該有的想法,認認真真檢查
() 了遍。
沒有受傷。
可懸起的心還是不能鬆下,祁安用濕漉漉的一雙眼看他,掌心撫上他側臉:“是不是過得很糟糕。()”
;?[(()”
陳澤野沒忍住在她唇邊吻了下,“寶寶你不要難過。”
怎麼能不難過啊。
監獄那種地方有多亂,她的阿澤卻在那裡吃了半個多月的苦。·
祁安聽不進去,悶聲掉眼淚,咕噥著自責:“都是我連累了你。”
“不是的。”陳澤野雙手捧起她的臉,指腹輕輕擦乾淚痕,“寶寶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相反我還要謝謝你。”陳澤野揉著她的頭,“謝謝你寶貝。”
謝謝你願意與全世界為敵。
謝謝你義無反顧站在我的身邊。
客廳裡隻開了一盞很小的暖燈,光線昏昏暗暗,陳澤野還是發現了她眼下的烏青與憔悴。
他皺眉,字句中帶著心疼:“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胳膊穿過她腋下,陳澤野把人抱在懷裡:“怎麼瘦了這麼多。”
祁安語氣有點嬌:“因為你不在。”
陳澤野沒出聲,把人抱回房間,手指捋順她的長發:“身上的傷好了嗎?”
“好了的。”
陳澤野不信,學著她的模樣非要檢查。
祁安羞得不行,隻把衣擺撩開很小一角,露出那個已經結痂的傷口。
小姑娘皮膚白,纖細腰肢生的好看,那道歪歪扭扭的傷疤攀附在上麵,即便隔了這麼長時間,陳澤野看著還是覺得剜心般痛。
祁安蹙眉,語氣不太開心:“是不是很醜呀?”
“不醜。”陳澤野指腹貼上去,不輕不重揉了下,眼眸裡的情緒越來越濃,終於沒忍住俯下身子,在那個疤痕上落下輕輕一吻。
不帶什麼情.欲,隻有虔誠與在意。
“我們安安,怎樣都是漂亮的。”
他把人攬進懷裡,側過頭,溫熱氣息打在耳邊:“我愛你的全部。”
“不止愛你可愛的麵孔,也會愛你的傷痕。”
這段時間神經實在太過於緊繃,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祁安迷迷糊糊靠在陳澤野懷裡睡著了。
被子鬆軟,周身被極具安全感的氣息包圍,陳澤野留出一條手臂給她當枕頭。
這也是出事以來,她第一次睡得踏實。
陳澤野沒有睡,就這麼看著懷抱裡的人,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女孩發質很好,細細軟軟泛著光澤,在燈光映襯下有一點點暗棕,睡起來的側顏也很乖。
手臂依賴性地箍在他身上,呼吸安靜平穩,用最柔軟最平淡的方式,填滿他心中的遺憾。
他難以自控地傾身吻在她側臉上,吻在她薄薄眼皮上,吻在她耳畔上。
好像怎樣都不夠。
那一覺祁安睡得並不久,一個多小時就睜開了眼。
腦袋暈暈乎乎還沒反應過來,陳澤野
() 捏住她下巴,就著這個姿勢,濕潤的唇貼著吻過來。
陳澤野吻得很凶,祁安有些喘不上氣,手指找不到支撐點地抓上他衣領,喉嚨裡發出零零散散的嗚咽,像是某種小動物,聽著卻更讓人心動。
呼吸好燙,心跳也是。
溫熱的掌心貼在她腰上,陳澤野輕輕摩挲著那一小塊傷痕,但卻帶來更加酥麻的觸感,從脊椎骨向上一路蔓延。
不知過了多久,陳澤野才肯停下。
腦袋埋在祁安頸窩裡,喘息聲有點重,他輕輕揉著她耳後一小塊皮膚,聲音啞得隱忍:“寶寶。”
“我好想你。”
祁安手指撫上他後頸處的發茬,看著他的眼,認認真真的語氣:“我也很想你。”
咕嚕聲不合時宜打破旖旎,陳澤野掌心探上她小腹,悶悶笑了下:“寶寶餓了嗎?”
祁安臉紅得能滴血,咬唇點點頭。
陳澤野撐著從她身上起來,撈起一旁的外套:“那天答應你的事情還沒做到。”
祁安反應慢了秒:“什麼?”
陳澤野捏捏她臉頰:“白桃蛋糕還沒讓你吃到。”
祁安現在隻想和他黏在一起,想要和他一起出去,但陳澤野不想她折騰,外麵溫度低容易感冒,於是把人老老實實塞回被子裡:“安安聽話。”
“在家等我啊。”
陳澤野腳步很快,趕到店的時候,距離關門隻剩下十分鐘。
老板娘對他已經很熟悉,看見他滿身風雪,笑著打趣:“這麼晚還來給女朋友買蛋糕啊。”
“是啊。”陳澤野跟著笑,“這不爭當三好男友麼。”
老板娘戴上圍裙進了後廚,有一搭沒一搭和他閒聊:“小夥子多大了啊?”
陳澤野正在給祁安發消息,如實回答:“十七。”
“還沒成年呢。”老板娘驚訝了下,“那你們這是早戀啊。”
“嗯是。”
白桃蛋糕打包好,老板娘遞給他:“祝你們有個好結果。”
陳澤野掃碼付過款,禮貌道謝後回答:“會的。”
“等到了合法年齡,我就把她娶回家。”
這會街上已經沒剩幾家店開著,路燈不知怎麼也壞了大片,陳澤野在街邊站了五分鐘沒打到車,決定直接走回去。
拐過第二條小巷,遠處突然傳來輪胎與地麵的摩擦聲,遠光燈晃得他下意識眯了眯眼。
看清車牌後,他臉色忽然一變,轉身要往另一個方向走。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
渾身肌肉緊繃起來,拳頭攥緊,四五個身穿西裝的壯漢圍在他身側。
狹長眼尾收攏,戾氣閃過,陳澤野反手握住距離最近那人的肩膀,用力向後推搡,拳頭發狠地砸在太陽穴上。
蛋糕在打鬥過程中不可避免掉落在地上,白色奶油摔成一灘軟爛,陳澤野黑著臉掐住對方脖子,眼神裡都染上恨意。
他抬手抹掉眉骨上的血痕,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滾回去告訴他。”
“老子早就和那個家沒有半點關係了!彆想再來控製我!”
幾個壯漢交換眼神,按照接到的要求指令,采取了最極端的方式。
麻醉劑推入血管,那道黑色身影還是被押進車裡。
晚上八點二十分,黎北落下了那一年的最後一場暴雪。
所有狼藉被淹沒,被掩蓋,無聲將罪惡與悲痛埋葬。
從那天起,陳澤野徹底在黎北消失。
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