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擂缽街的過程中,我遇見了兩個不長眼的男人。
他們手中拎著廉價的綠色玻璃酒瓶,渾身是酒氣。
搭配上臟兮兮的衣服,還有對未來茫然的表情,看上去可恨中帶著可憐。
這兩個男人大概想搶劫我。
他們相互注視一眼,沉默的把我圍了起來。
但是當我默不作聲的從衣服袋裡掏出槍指著他們的時候,這兩個男人的表情終於變了。
他們先是有些手足無措想要離開,然後我麵無表情的叫他們停了下來。
“你們覺得是你們的腳步快,還是我扣扳機的速度快。”
我一邊慢悠悠的說著,一邊找了個還算乾淨的鐵桶坐了下來。
“!!”
果不其然,聽到我的話,那兩人的臉色瞬間蒼白,連忙轉頭驚疑不定的看著我。
那驚恐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對生命漠視、以殺人為榮的青春期中二小畜生。
他們比任何人都明白,擂缽街的個彆小孩,遠比成年人殘忍的多。
正因為什麼都不懂,才什麼都敢乾。
“我們沒想怎樣!求求你不要輕易開木倉,木倉聲會將周圍的□□吸引過來!他們不會放過我們的。”
其中一個男人識相的把雙手舉過頭頂,向我敬了一個標準的法式軍禮,哀求的看著我。
“既然遇到了說明我們有緣,我也不想太難看。”我盯著他們兩個——
“這樣吧,你們把身上所有的錢拿出來,放在地上;然後雙手抱頭背對著我走出去,今天的事情就算了。”
如果不是今天我負傷在身,我就把這兩個人給擄到賓館,讓他們協助我完成禱告儀式。
兩個男人麵麵相覷,有些不甘心:“我…我們身上沒有……”
“混賬東西!!”
還沒等他們說完,我勃然大怒的拿著木倉從鐵桶上站了起來。
“廢話少說!沒錢就把身上所有的衣服脫給我!不然現在就給我死!今天我就不信我從你們身上薅不下來東西!”
大概是我怒吼的樣子像下一秒就會開木倉,又或者這兩個男人心智不夠堅定。
總之,被我隨隨便便的嚇了兩下,這兩個男人就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燙手山芋般的丟在了地上。
“你們可以走了,這是你們應得的。”我朝他們露出友好的微笑。
“………”
兩個男人狼狽離開。
把這兩個人打發走之後,我點了一下手頭的錢。
大概有七千多日元,不多也不少。
他們身上肯定還有沒掏乾淨的,但是我沒打算做絕。
“哈哈哈哈哈哈!!!!”
當我收拾好錢,準備離開的時候,在我斜後方的屋簷之上突然響起了一陣狂放又清脆的大笑聲。
“!”
那上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貓著一個人。
我警惕的握緊木倉,抬頭去看——
又是一個少年。
那少年穿著一身不算特彆乾淨的白襯衫,肩膀上披著一套黑色的外套,雙腳上穿著沾滿泥土的皮鞋。
他有一頭深棕的卷發,不健康的蒼白膚色;而且猶如陽光過敏患者一般,除臉頰外的皮膚上纏滿了厚厚的繃帶。
大概是有眼疾,少年的其中一隻眼睛帶著醫用眼罩。
“哈哈哈哈哈——”
少年大笑著,一手用帽子蓋著一隻三花貓,另一隻手拎著一瓶喝了一半的伏特加;漂亮的臉上滿是醉意與紅暈。
“喵!”
那隻三花貓有些不滿少年的束縛,多次用貓爪抵住男孩的胸口,想要離開。
但是男孩就像是哺乳期的母親一樣,將三花貓死死的用帽子扣在自己的胸口處,時不時輕輕的笑兩聲。
我:“……”
大概是因為醉意讓其腦子不太清醒。
男孩時不時飄過來的眼神,竟然有種嬰兒般的純真與乾淨。
當然,低情商的說法就是喝蒙了。
“……”
我眼神詭異的看著他。
“汪!”
那少年發現我在看他,竟然露出笑容,笑嘻嘻的朝著我學了一聲形象生動的狗叫。
吉娃娃的聲音,是我最討厭的小型犬。
那少年的模樣像極了阿美利卡的街頭特產“喪屍”,想到這裡,我便沒了糾纏的心思。
他要麼喝多了,要麼就是藥嗨了。
憐憫的看了少年一眼,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街道。
……
三花貓默默的從神誌不清的少年身上爬了下來。
太宰治擁有著被動的異能,可以用皮膚接觸來將其他異能者的能力抵消。
隻能說還好剛剛沒有直接接觸到少年的皮膚。
它回頭看了一眼少年。
少年因為抵禦不過醉意,整個人斜斜的歪倒在屋簷上,雪白的脖頸在陽光下透明而脆弱。
“水…水…”
太宰治不知在睡夢中遇到了什麼,他不安的皺著眉毛,乾澀的嘴唇張張合合,一遍遍的呢喃。
“……”
三花貓那雙屬於獸類的雙瞳沉默的看著太宰治。
緊接著它又轉頭看了看少女離開的方向。
在它的雙眼中,出現了一種屬於人性化的無奈與悲傷。
“哎……”
小小的一張貓嘴,吐出了一聲歎息。
………
………
拿著身上的所有錢,我在居民區的便利店買了五根蠟燭。
在排水口處,我撿到了一隻老鼠的屍體。
那隻老鼠似乎是被耗子藥毒死的,黃牙處粘黏著血絲,葡萄似的雙眼瞪的大大的,它死死的盯著湛藍的天空,最後進了我的塑料袋。
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後,我用一千日元在賓館開了一個標準單間。
……
……
先是美美的洗了個澡,又吃了點賓館提供的小零食——我開始了工作。
我脫光了渾身上下的衣物,全身隻留下了一條內.褲。
隨後,我熄滅了房間的燈光,拉上了窗簾;點燃了五根蠟燭,將老鼠的屍體擺在了我的正前方。
【———】
銀色鋒利的水果刀在黑暗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