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中原中也講了一些雲裡霧裡的東西,大致的意思就是“你不要胡思亂想”“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都過去了,該放下的放下,以後好好生活。”
類似於這樣的話。
由於我的思緒莫名在飄忽不定,所以基本上左耳進右耳出,都沒有怎麼聽;但是表麵上我依然用凝重的神色看著他,時不時“嗯”、“中也原來是這樣想的麼?”、“我明白了。”的套用模板工式回答。
就這樣,十分鐘的談話時間,中原中也把自己想說的全都說了出來。
不同於我道歉之後沒啥特殊的感觸,中原中也他說完話的時候,我能發現他是真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的都輕鬆不少。
“如果我說,我原諒你們那時候做的事情了——那柚杏,你能原諒那個時候的我麼?”
中原中也抬頭用那雙鈷藍色的眼睛安靜的看著我,聲音輕輕而平靜的說道。
他那雙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好似我脖頸上那串海藍寶,又像是流動的礦石液體。
隻有和這雙眼睛對視時,我才能感覺到這個人的確是中原中也;他的那雙藍眼睛就好似塵土中一塵不染不懼烈火鑽石,永遠朝氣,永遠堅硬。
他是一個成年人,也是一個黑手黨,但是卻有一雙宛如少年人一樣誠摯熱烈的眼睛。
就像一雙可燃冰。
歲月不敗他的心。
“我原諒。”
被中原中也這麼一頓話療,我連自己究竟有沒有資格說出這種話都不知道。
但是我看到了中原中也那雙眼睛。
他在期待什麼,他在渴望什麼。
所以,我說——我原諒。
“……”
中原中也聽罷,他微微愣了一下他看著我,眼神有些觸動,似乎在懷念什麼,又似乎在思考什麼。
他沒有笑,表情很平靜。
“…不管怎麼樣,謝謝。”
中原中也微微低頭,沙啞的說道。
“柚杏,趁著太宰那混蛋沒有回來,你先離開吧。”
男人的語氣在下一刻變得嚴肅起來。
他抬起頭,那雙藍眼睛不再溫柔而清涼,反而像一雙淬了寒霜的利刃。
“最近橫濱不是一個和平的地方——如果你還當我是你的夥伴,依然相信我的話,快離開這裡。”
中原中也慎重的說道。
“……”
我看著他,神色有些欲言又止,張了張口,卻一時間說不出什麼。
中原中也“還有,你沒留那狗東西的電話吧?”
他挑了挑眉,靠在椅子上盯著我問道。
“沒有。”我想他說的應該是太宰治。
“那就好。”
中原中也扶著帽子,他的表情不是彆扭,是真的嫌棄和生氣。
“你可千萬彆跟那個男人扯上關係,他現在雖然不在港口黑手黨,但是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好的,我不會和他聯係,中也你放心。”
雖然中原中也說太宰治已經離開了港口黑手黨,但是如今的我已經失去了好奇的**;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很著急,隻想快點離開這裡。
……
等差不多又過了五分鐘,中原中也有些神色怪異的看著我。
“那…我們…先這樣?”
中原中也試探性的說道。
我“好啊。”
終於結束了。
中原中也“……”
他沉默了一會,沒在說什麼,最後又扶了扶帽子“要不要我開車送一下你?你住在哪裡?”
“不用麻煩了,謝謝中也,我自己回去吧。”
我搖了搖頭,從椅子上拿包包站了起來。
我們告彆於定食店。
………
上江洲柚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之後,太宰治從門口進來了。
“好過分啊中也,明明我什麼都沒做,還讓你和舊友重逢,結果落得狗東西的地步。”
太宰治悠悠閒閒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朝著老板打響指“旦那大人,上菜。”
“………”
中原中也冷眼看著太宰治“她沒有任何問題,可以了吧?”
“哈?”
太宰治誇張的吱了一聲,坐在他對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感覺她這叫沒有問題?柚杏同學今天的狀態可是明顯不佳啊。”
男人輕輕的用勺子敲了敲清脆的瓷盤,說的跟唱的一個調調。
“可憐的柚杏,像患有小兒自閉症的可憐蟲,呆呆的,困困的,神色恍惚,笑容僵硬。”
中原中也臉色立馬難看下來。
“夠了,說重點。”
好好一個成年人被你說的像個腦部被重創的病人一樣。
“諾~”
太宰治眯了眯眼睛,往桌子上扔了一個紙文件袋。
中原中也將文件袋拆開,取出裡麵的文件,細細的起來。
“……”
隨著橙發藍眼男人的表情越來越難看,看到最後,兩隻眼睛開始冒明火。
“老不死的!都快活到頭的人了,還管不住自己那肮臟的思維!”
中原中也突然麵目猙獰的放聲大罵,嚇得前台老板渾身一個激靈。
“所以說啊——她現在這種用贓款瘋狂消費還有那種自暴自棄無所謂的態度很危險啊。”
太宰治用筷子夾起一根醃蘿卜,眼神平靜的盯著麵前的蘿卜看。
“……”
中原中也麵色嚴峻,眼睛在眼眶中緊張的轉動了兩下。
“我先出去一下。”
中原中也沒有在耽擱,他一把抓起桌麵上的摩托車鑰匙,作勢要離開——
“秋豆麻袋。”
太宰治麵無表情的叫住了他。
“把賬去結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