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
……
……
我來到了租界的廢棄南港。
這裡鹹腥的海風味是主場,破舊的水泥牆壁上都是一些寄生貝類。
沙灘的邊緣處都是破碎的貝殼被衝上岸。
我感覺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有一個老婦人自備一個板凳坐在沙灘前。
她就這樣安靜的背對著我,碎花衣裳,淺灰色的頭巾包裹著瑞雪一般的銀發、佝僂而蒼老的脊背。
她的拐杖倒在沙灘上,那長長的裙角不斷的被潮起潮落的海水染濕。
“……”
我恍惚的踹掉自己一雙高跟鞋,扔掉了手提包,踉踉蹌蹌的朝著老人走去。
我走到了她的麵前,死死的盯著她的臉。
“……”
老人不說話,她好奇的抬頭看著我。
那是一張慈祥的麵孔,慈祥到你可以將它安放在任何母親的臉上。
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一雙蒼老卻明亮的雙眼。
她看著我,就像在看著她自己的孩子。
“……”
我直勾勾的盯著老婦人,手在抖,神經抽搐般的抖。
“我的孩子,你看起來很傷心。”
老婦人和藹的笑了笑,她的聲音又輕又綿軟,聽起來像暖洋洋的黃昏。
我“……我感覺我在夢中,我不是任何人,我不知道我是什麼。”
我看著老婦人,那些藏在心裡的話,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老婦人用那雙明亮的黑眼睛看著我,她笑起來就像一枚彎彎的月牙。
“從你有意識到現在,你感覺輕鬆快樂麼?”
她聲音慢悠悠的說道。
“是的。”
我睜著眼睛,毫不猶豫的回答。
“我感覺很輕鬆,很快樂,世界就像一個遊樂場,我從來沒有刻骨銘心的恐懼和苦痛。偶爾的孤獨和茫然,都像曇花一現,但是很快就被新的好奇和**所覆蓋。”
我一邊說著,一邊慢慢雙膝跪在冰冷的海水中,仰望著老婦人。
“可是…”
可是,我開始逐漸分不清一切。
“孩子。”
老婦人憐愛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她伸出手掌,輕輕的摸著我的頭發,
“世界對於任何生物都是不一樣的。”
老婦人聲音輕輕,就像在講故事。
“對於魚兒來說,世界就是浮力與水。”
“對於鳥兒來說,世界是天空與氣流。”
“對於人來說,世界是厚厚的土地。”
“孩子。”
老婦人溫和的吐露出話語。
“你的感知是正確的,但是你既不在夢中,也沒有經曆虛幻——”
“想一想,世界對於你是什麼,橫濱是什麼,為什麼你要回來,來到這裡。”
老婦人慢慢開口。
“……”
我的眼睛微微放大。
我看到了——老婦人的口腔中沒有牙齒,沒有舌頭。
那是一片血腥的紅色,仿佛裡麵有岩漿在滾動!
“?!”
我傻眼了。
沒有舌頭?您就是腹語大師?
“柚杏!!!!”
猛然間,我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高亢的吼聲。
我轉頭一看,就發現中原中也站在海岸邊,從摩托車上下來。
他把我的包和高跟鞋從沙灘上撿了起來,讓後一臉震怒的看著我,用手指著我。
“過來!”
中原中也朝著我走過來,大聲的喊到。
“……”
我詭異的看著中原中也,結果再一轉頭,我發現老太太沒了,連個凳子也沒剩下。
“……”
夜路走多撞鬼了。
我神色茫然的站起來,大腦昏昏沉沉,用迷惑的目光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
心裡一種怪異的衝動在作祟。
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
它在糾正我的認知。
海水不應該是冰涼的。
海水不應該是藍色的。
海水應該是滾燙的。
海水應該是猩紅的。
————就像染了血的羊水。
“……”
我麵色冷硬,毫不猶豫的朝著大海深處飛奔而去。
海水立馬朝著我的腰部蔓延。
“上江洲柚杏!!!”
身後傳來驚怒的吼聲。
我六親不認不回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頭紮進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