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地亮了,火終於逐漸熄滅。
而就在俞星臣的房間之中,搜出了一具被燒的焦黑如炭般的屍首!
京內。
薛放半是撒賴,不由分說將楊儀架在了拔步床的床柱邊上。
他說要“看看”,卻不知道要看什麼,而隻管盯著她,就仿佛她就是他想要細細參觀的“臥房”。
楊儀實在扛不住他。
薛放的力氣雖大,但用的很巧,不會碰疼她,而恰到好處地叫她不能脫身。
“你到底要乾什麼?”楊儀鬨得臉上發紅,身上發熱,氣喘微微。
薛放道:“我是看這張床……你說俞老頭那麼大年紀,怎麼弄這麼大一張床……”
楊儀啼笑皆非:“你問俞尚書去!”
薛放的手從她的肩頭輕輕滑落:“我問老頭子做什麼,我隻問姐姐。”
楊儀道:“我沒睡過,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要緊,我跟姐姐探究探究,自然就知道了。”
楊儀一驚抬眸,卻見少年的眸色迷離,癡癡地盯著她。
“十七,”楊儀暗暗吸氣,正色道:“彆緊著胡鬨,叫人撞見了不像話。”
“我哪裡胡鬨了?”薛放的手已經滑到她的腰間,輕輕揉搓:“我都不知什麼叫胡鬨。”
“你還……”楊儀推了推他的手。
薛放卻掐著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湊。
他緊緊地貼著她,嚴絲合縫:“不如姐姐告訴我什麼叫‘胡鬨’……我白天跟你說的那句,算不算?”
楊儀略覺頭暈。
薛放俯身,在她耳畔低語:“難道忘了?”
楊儀沒有忘,隻是不敢多想而已。
薛放輕笑了聲,盯著她白玉似的耳垂,想到白天在那小花園裡,這裡是如何一點點泛紅了的。
“忘了也不要緊,我記得就行,”薛放側了側臉,在那小小地耳珠上親了下,看到它玲瓏可愛地顫了顫:“我說……我想親姐姐……全身上下,從頭到腳。”
他說一句,便親一下。
慢慢地,手抹著她的衣領,卻嫌棄那官袍的領子起的太高,實在礙事。
十七郎有點粗魯地扒拉了兩下,總算在脖頸之間透出一點空隙,親了下去。
隻覺著幽香在瞬間沁入肺腑,更叫人魂動魄蕩。
楊儀覺出那點濕潤,猛地顫了顫:“十七……”她儘力低著頭想避開他的動作,可卻無路可退。
朦朧中,頸間濕漉漉的。
窸窸窣窣,似乎是他在解她的袍子。
楊儀醒了幾分,手在他的背上輕輕一敲:“十七!”
“我想看看,”薛放嘀咕著,含糊不清地:“我想看看姐姐……”
“不行……”她的呼吸都亂了,幾乎不敢隨便開口說話,生恐發出來的是不屬於自己該有的聲調。
“為什麼?”薛放動作暫停,卻隔著官袍,輕輕地吻她的肩。
動作虔誠的就仿佛真的碰到了肌膚。
楊儀垂眸看見他輕柔而急切地吻落,突然語塞。
腳步聲很細微地,在外頭響起。
楊儀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跟呼吸,沒聽見彆的。
薛放卻很清楚。
十七郎微睜雙眸,卻並沒有停下,而仍是隔著衣裳親了下去。
楊儀悶哼。
聲音將出口瞬間,薛放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外頭的腳步聲停下來,仿佛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又悄悄地往外退了出去。
薛放瞥了眼門口,唇角一挑:怪不得俞鼐能當尚書,一處彆院的丫頭都這般伶俐懂事。
不料這麼一瞥,他又看見了那副《芙蓉鴛鴦圖》。
薛放喃喃道:“我現在好像知道了那隻小公鴛鴦在想什麼……”
楊儀心神不屬,甚至站立不穩,全靠背後的床柱跟他攬在腰間的手撐著。
“什麼?”她身不由己地問。
薛放道:“姐姐看,它旁邊那隻……”
楊儀目光輕轉,那副《芙蓉鴛鴦圖》她隻瞥了一眼,並未細看。
卻見一株柔美嫵媚的芙蓉花樹橫斜水上,底下,卻是兩隻鴛鴦臥波。
前麵的是一隻白臉的公鴛鴦,圓眼睛直愣愣地,低頭仿佛出神。
而在旁邊的卻是一隻略微纖秀的,正仰頭望著那垂落的芙蓉花朵。
“我想那小子一定是滿腹花花腸子,想著如此花好月圓的,是不是該乾點應景的好事兒……”薛放低笑,聲音竟透出幾分蠱惑人心。
他轉頭重新看向楊儀,低低地問:“姐姐猜我為什麼會知道它在想什麼?”
楊儀被他纏的簡直窒息,隻能隨著他的話:“嗯?”
薛放的聲音暗啞:“因為我想的跟它一樣……”
他心跳如擂,按捺不住,便先舍棄彆的,去吻她芙蓉花色的嘴唇。
楊儀的心也已經軟得一塌糊塗,知道掙紮無用,索性也沒有再動。
任憑薛放吮著唇,肆意輕薄,百般憐愛。
這日,薛放並沒有回侯府,也沒有回巡檢司。
當然兩處的人都各自以為他是在另一邊的。
依舊是寅時之初,薛放帶了屠竹回到巡檢司。
才下車,就聽見一陣馬蹄聲響。
他止步回頭,見夜色淺淡之中,街頭上有一匹馬飛奔而來,定睛看時,是巡檢司的差官服色。
薛放以為是有其他事,不以為意。
那人已經策馬來到門口,一眼看到他:“十七爺?!”
薛放聽見那人的聲音,才往那人臉上打量:“你……你不是跟著俞星臣去了海州嗎?是不是你?”
俞星臣出京他沒有送,隻是後來才得知跟隨他一起去的人員名單。
此刻依稀記起來是有此人。
信差聽他叫了“俞星臣”的名字,悲從中來:“十七爺,俞大人……俞大人他出事了!”
薛放聽見“出事”兩個字,頭皮略略發麻,卻也沒往更壞處想。
他便笑問:“怎麼才出去就出事,他怎麼了?是不是顛簸勞累病了?我就說他沒有自知之明,那種矜貴矯情的體質往外跑什麼?隻是逞強。”
“十七爺,不是那樣,”信差吸了吸鼻子,道:“俞大人在沁州驛館夜宿的時候,被人暗害,死在火場之中了!”
薛放隻覺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來:“什麼?你再說一遍他怎麼了?”
幾乎就在信差抵達巡檢司之時,另有一人策馬來至南坊一處巷街,翻身下馬上前拍門。
宅門打開,一個老仆喝道:“什麼人,一大早的……”
那人上前低低道:“海州方麵急報,要親自遞呈給馮將軍!”
老仆陡然收聲,請了那人進內,重新關門,領著向裡而去,暗沉沉的馮府宅邸,逐漸亮起了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