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 二更君 鮮卑王族,天生偏心(2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0376 字 8個月前

胡太醫道:“沒有弄反,你說的對。不過……他這脈象卻果然奇怪的很,倒像是反了似的……”

楊儀怔怔聽著小甘的話,又聽胡太醫回答。

她自言自語:“反了?”

楊儀霍地站起,探手過去,輕輕地貼在赫連彰的傷口附近。

聽了半晌,她又俯身而下,竟慢慢將臉靠在了赫連彰的胸前。

胡太醫跟張太醫看愣了,不知她為何要這樣。

這可不是個高明的大夫會做的動作。

畢竟人體的肺腑,自然是從脈象顯示最快,這麼靠近了聽,顯得有些外行……

這般動作,說句不中聽的,多半是那些不懂醫術的人,在判斷人死了沒死。

楊儀卻前所未有的認真,她聽了半晌,忽然挪了挪,竟從赫連彰的左邊胸口挪到了右邊。

她的手也跟著蹭了過去。

“左邊就罷了,怎麼右邊也要聽呢?”胡太醫看的稀奇,又忍不住在張太醫耳畔低聲道:“這可不能讓薛小侯爺知道,小侯爺那個脾氣,指不定如何。”

張太醫道:“你也是個奇人,這時侯想這種事。”

兩人正竊竊私語,冷不防楊儀站直了,道:“兩位,請小心聽聽他的心跳,就如我方才這樣……”

猝不及防,胡太醫跟張太醫對視了眼,隻得先學了楊儀的樣子去聽,先聽的自然是赫連彰的左心房,不出所料,很安靜,近乎死寂。

其實不這麼乾也知道,傷的如此,還吊著一口氣已經是神跡了,還想心跳如常?簡直做夢。

楊儀見胡太醫要起身,卻指了指赫連彰的右胸處。

胡太醫無奈:“這心都在左邊,聽這邊又是為什麼呢?”

張太醫道:“你小心你那爪子,輕點兒摸是真的。”

胡太醫嘶了聲:“你以為我是……”話未說完,他忽然透出疑惑之色,“彆出聲。”

臉色一變,變得肅然,胡太醫微微閉上眼睛,把耳朵完全貼在赫連彰胸前。

靜靜聽了會兒,又猛地睜開雙眼:“怎麼可能?”

張太醫見狀知道有異,不等楊儀開口,一把將他拽到旁邊,自己俯身貼在赫連彰右胸上聽了起來。

半天,他也滿臉驚愕地抬頭,看看胡太醫跟楊儀:“此人的心難道……竟是在、右邊?”

就算說出口,也匪夷所思。

常人的心臟,自然都在身體正中偏左側,拳頭大小,上寬下窄,位置大概是左胸乳附近,因人而異。

至少,胡太醫跟張太醫兩個人行醫這麼多年,所見之人皆是如此。

楊儀也是同樣。

但此刻在他們麵前的赫連彰,他的左胸腔微弱無聲,反而是右邊胸中,有些許細微的噪動。

之前楊儀在給他診脈的時候,原本該顯示心脈的左寸脈,竟透出浮滑脈象,這跟他的心脈微絕的情形正好相反。

楊儀本不解,聽了胡太醫那句話,試著又聽他的右脈,赫連彰的右寸脈本是對應著五臟六腑之中的肺,如今,卻脈象希微幾乎斷絕。

小甘那句“我沒有弄反吧”,提醒了楊儀。

是,這一切確實是反了!

赫連彰奇跡沒死之謎,以及他的脈象奇特之異,都是因為他的心生在了右邊。

胡太醫跟張太醫在最初的驚異之後,卻又驚笑:“難得,一輩子了,竟然見到心生在右邊的人。”

張太醫感慨道:“此人真真命大,怪不得能活下來。”

還要再說,外頭忽然一陣喧嘩吵嚷。

胡太醫趕忙跑到門口,吃了一驚,見外頭歐成跟那個龐一雄幾個武官,好像是起了衝突,正在互相對峙。

隻見歐成怒漲著臉,吼道:“你小子,你為什麼下那樣狠手!”

龐一雄道:“閉嘴,你當我願意!要知道是他……我怎麼會!”

歐成道:“俞監軍說的沒錯,你跟赫連彰最好,就算他是蒙麵,難道你看不出他的身形?我不信!”

龐一雄屏息,繼而罵道:“你以為人人都像是你一樣彪壯的會叫人一眼認出來?行,你叫你旁邊的姚慶蒙臉去刺殺指揮使,我看看你會坐著不動?隻怕你比我下手還狠,你要能在那種情況下認出他來,我給你磕頭!不,我立刻自儘給赫連彰賠罪,行不行?”

歐成胸口起伏不定,看向俞星臣。

原來剛才俞星臣三言兩語,引的歐成心生狐疑,他畢竟是個急脾氣,竟當麵質問起龐一雄來。

此刻晁大通也走過來:“胡鬨什麼?這是打架的時候麼?永安侯還在內救治彰兒,也許……”

歐成咬牙道:“將軍,其實罷了。”

晁大通道:“你說什麼?”

歐成道:“我們又都不是那初出茅廬沒經曆生死的,怎麼會不知道、像是那種傷,神仙難救,隻是不忍心看將軍失望,才陪著您去請永安侯……方才他又氣厥了,將軍不如……”

晁大通還未開口,晁秀已經嗬斥道:“你說什麼!”她走到跟前,紅著雙眼指著歐成道:“我沒想到你也是這麼壞心的了,彰哥跟你們出生入死多少次!也救了你們中不少人,平時稱兄道弟何等親熱,你這會兒說這種話!”

歐成的臉上紫漲:“秀兒,你知道我不是咒他,我隻是……唉!”他索性蹲在地上,揮拳捶著腦袋:“我的命還是他救回來的,我寧肯我替了他!”

他們在這裡鬨起來,那挑起事端的俞星臣卻悄然不見了。

晁大通轉頭,見俞監軍竟進了室內。

剛才俞星臣裡間問了後又跑到外頭問,問的話有頗為針對,晁大通總覺著他似乎“不懷好意”。

他見歐成自責,便道:“鎮定些!秀兒那句話說的對,彰兒自己還沒放棄,難道我們就先替他放棄了?”

歐成一下子站起來:“將軍……我……”

虎目中居然蘊了淚。

晁大通用力拍拍他的肩頭:“我知道,彰兒也知道。你們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必定也舍不得咱們!”

大家都含淚垂首。

就在這時候,俞星臣從內走了出來,他的臉上露出一點喜色,說道:“晁將軍可以不必如此淒惶了。”

晁大通轉身:“怎麼?”

此刻胡太醫從裡走出來,先清清嗓子,才說道:“永安侯發現,原來赫連彰的心並不在左側,而是天生異於常人生在右邊,所以那一劍並未將他刺死。”

瞬間,在場眾人都驚得臉色各異,晁大通驚喜交加:“真的?”

歐成眼角還噙著淚,雷聲似的吼道:“彰哥不會死了嗎!”

俞星臣袖手旁觀,目光冷冷靜靜地瞟過在場所有人,卻不言語。

胡太醫如香餑餑般被大家圍在中央,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他繼續笑眯眯地說道:“至於後續如何,還要永安侯用點心思,隻是你們不要鬨,也不可操之過急,若是順利的話……赫連彰遲早、哦……或許隨時會醒來的。到時候自然也就真相大白了。”

眾人均都麵露悲欣交集之色,隻聽晁秀兒喃喃道:“阿彌陀佛。”念了一聲,又看向屋內,此刻,她想到了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竟很想跟楊儀磕幾個頭。

隻不過,晁秀跟眾人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屋內,楊儀的臉是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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