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一更君 有用的人,咒殺真相(2 / 2)

再生歡 八月薇妮 13220 字 8個月前

沈太守眼睛一亮:“案子可結?是何真相?”

俞星臣道:“莫急。”

說話間,裡頭王娘子帶了幾名管事仆婦等,自門口走出來。

先前她聽說監軍到場,不知為何,一時有些膽怯,但她畢竟是個潑辣婦人,知道人家已經到了,自己再藏頭縮尾,反而弱了氣勢,索性出來。

“兩位大人,不知今日是為什麼一起大駕光臨?不知害死我夫君的那個妖邪的決明,可被抓起來了?”她一點也不怯場,反而開始質問。

畢竟她也看到了,在場可有好些百姓呢,眾目睽睽之下,當官兒的若為難她一個婦道人家,那隻怕流言蜚語要漫天,他們這些為官做宰的,可跟她不一樣,豈會不愛惜名聲。

俞星臣道:“你說決明害了王圪,可有證據?”

“證據?”王娘子哼了聲:“昨日七八雙眼睛盯著看,還有監軍府的一個小子,不也在這裡瞧得明白麼?是那個決明當麵咒我們爺,他才中咒死了的。”

俞星臣點點頭:“既然這樣,那本官讓決明跟你當麵對質,如何?”

王娘子道:“對質?怎麼對質?”

俞星臣轉頭,卻見他原先停在路邊的馬車旁邊多了個人,正是斧頭。

斧頭回身,將另一個接了下地,這露麵的,赫然正是決明。

王府的奴仆跟圍觀百姓見狀,因聽過那些傳言,不由發出一陣驚呼,有人稍微往後退了半步。

斧頭握著決明的手,將他拉到了俞星臣跟前。

王娘子盯著他:“以為有了監軍府做靠山,殺人就不用償命了麼?沈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

沈笙咳嗽了聲,不知俞星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這婦人,且稍安勿躁,不可胡言。”

此時俞星臣看向決明,說道:“決明,這王娘子指認你昨日咒死了王圪,你可承認?”

決明半垂著頭,眼睛左右動著。

王娘子冷笑:“這可是死罪,他哪裡肯承認。”

俞星臣皺眉:“決明,那你可真有那種咒死人的本事?”

斧頭對決明道:“彆怕,回答大人的話。”

決明“嗯”了聲。

王娘子眼珠轉動,喜出望外:“大人,你聽見了,他承認了!”

沈笙也震驚地看看決明,又看向俞星臣,頭皮發麻。

俞星臣道:“他隻是個孩子,這種事情是眼見為實的,本官怎能輕易相信。沈大人,你說是吧。”

沈笙雖不明所以,卻立刻答應:“是、當然!”

王娘子皺眉:“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昨兒決明殺人的時候,他是在場的……”她指了指斧頭,“你不是看見了麼?”

斧頭道:“我來的時候,王員外倒在地上,決明也倒下了,我可沒看清他怎麼做的。”

王娘子冷笑:“喲,聽你這話,你還想再看一遍才承認。”

斧頭卻道:“這倒是個法子,不如讓決明再試一試。”

他掃過王娘子震驚的臉色,看向俞星臣道:“大人,我是不信決明能咒死人的,你不如還用那個什麼、在衛城時候‘案情重演’的法子,叫他試試?”

王娘子匪夷所思,道:“什麼?這怎麼成,倘若他……”

俞星臣淡淡道:“斧頭言之有理。”

沈笙起初心裡沒底,可是見俞星臣自始至終淡定自若,他便猜俞監軍可能準備著後招。於是隻按捺著靜觀其變。

俞星臣看看決明,又看向王府門口眾人,說道:“那就叫決明按照昨日所言所行,再做一遍。”

王娘子目瞪口呆:“大人……”

此刻周圍眾人逐漸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都驚愕不解。

斧頭低低對決明說了幾句話,決明的腳步挪動,又站住。

俞星臣看向王府門邊上,指了指其中一人,道:“你就權做是王圪吧。”

那正是王府的門房,半老不老的,聞言嚇到:“我?”

其他家奴雖然也未必全信,但其實還有點兒心裡發毛,如今見可以看戲,樂得呢。

俞星臣看了眼斧頭,斧頭握了握決明的手,道:“你昨日是怎麼做的?現在隻管做一遍。”

決明猶豫了會兒,抬頭看向前方。

俞星臣則對那老仆道:“昨日王圪說什麼了?你們也照舊做一遍。”

王娘子心中已經認定了這當官兒的在胡鬨,可惜好一個金玉的相貌,竟乾這荒唐事。

她索性不語,冷笑退後,看他如何。

門邊幾個家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那門房哆嗦著說道:“這、這個小子怎麼在這裡?還不趕走?”他是學王圪,可惜並不像。

旁邊的家奴忍笑,裝模作樣道:“是,老爺……”假裝要上前。

此刻決明在那裡說道:“你、看著我。”

門房嚇得一哆嗦,戰戰兢兢看向決明。

決明潤了潤唇,道:“黃大仙、會來報仇,你、你會死!”

明明他的聲音稚嫩,但昨日王員外就是在這句後,才突然發狂的。

現場竟沒有人出聲,都隻死死地盯著決明跟門口眾人,不知將要如何。

王娘子冷哼了聲,覺著可笑。

她正欲開口,忽然那老門房一陣顫抖:“你你、你說什麼?”

王娘子愕然轉頭,卻見門房慘叫了聲:“啊……什麼東西,滾開,打死、打死他!”

刹那間,他竟當眾發起狂來,渾身抽搐,亂揮亂打,像是在跟什麼搏鬥。

眾人都驚呆了,尤其那些家奴們,原本是看熱鬨,此刻都嚇得後退,有幾個退不迭的,竟倒在地上,連滾帶爬。

老門房卻抬手抓向自己的脖頸臉上,叫道:“這畜生……救命,救……”聲音淒厲,而手底一陣亂抓,鮮血淋漓,臉上,脖子上,甚至胸前衣裳,都濺滿了血跡,看著甚是駭人!

那些圍觀的百姓們也看的明白,有人嚇得尖叫,有人拔腿想逃,可又不知究竟,瞪著眼看。

眼睜睜地,那老門房跌倒在地,身子扭曲著,從抽搐到安靜,竟死了過去。

靠得近點兒的家奴看向他頸間,卻見血肉模糊,頓時想起昨日王圪的情形,又驚又怕,扭頭吐了起來。

沈太守的眼睛發直,不知這是個什麼情形。

他本是要來破謠言的,沒想到目睹了一場妖邪做法。

暗暗叫苦,沈笙呆看俞星臣,卻見俞監軍淺淺皺眉:“原來他真有這種本事。”又瞥了眼不遠處的王娘子。

王娘子本以為一場鬨劇,沒想到這老家奴真如昨日王圪一般的死法!她臉色大變,不知所措。

正在這時,決明看向她:“你……”

王娘子後退半步,又站住。

決明指著她道:“你也是壞的……”

王娘子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脖頸,略覺緊張:“住口,我、我不……”

她看看決明又看向那老門房:“你、你休要嚇唬我!我是不相信的。”

斧頭道:“決明可是才咒死一個人,你也逃不了!”

決明幽幽地望著她:“黃皮子會來報仇,報仇,你……”

王娘子身邊的仆婦們嚇得四散逃開,她慌張之下,跌倒在雪中。

冰涼的雪在掌心融化,王娘子呼吸不穩,叫道:“你嚇不到我,這不可能!”

斧頭道:“怎麼不可能,他先前已經咒死了王圪……”

王娘子昏頭昏腦,看了眼決明,竟覺著他的眼睛裡幽沉沉,像是有什麼在竄動,隨時會躍出來,抓碎她的喉嚨。

恐懼突然擭住她的心,她有一種預感,自己很快也將如王圪一樣!

不,不對……

“不是!”王娘子仿佛抓住了一絲救命稻草似的:“王圪不是被咒死的,他是喝了毒酒才死了的!你你你、嚇不到我!我不相信你會什麼咒法!”

最後一句,聲嘶力竭。

就在王娘子吼完之後,仿佛盯著她的那雙極壓迫人的幽深的眼,忽然消失不見了。

王娘子愣住,回過神來才發現,取而代之的,是周圍更多雙驚愕的眼睛。

沈笙問:“你……你說王圪是喝了毒酒才死的?”

王娘子的臉色慘白,她看看決明,又看向俞星臣,最後看向門口……心裡糊塗了,這是怎麼回事。

隻聽俞星臣道:“你確實沒有說錯,決明的確不會什麼咒法。”

話音剛落,院門處一陣騷動,原來竟是那倒地的老門房慢慢地爬了起來。

幾個家奴不明所以,鬼哭狼嚎,以為詐屍,不料老門房抹抹脖子,不知抹下些什麼來,擦的半是乾淨。

又用袖口擦擦臉上的血漬等,竟毫發無損,站了起來。

他走到俞星臣身前,躬身道:“俞監軍。”

家奴跟那些百姓們看著這“死而複生”,癡癡傻傻……有些聰明的,差不多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沈笙尚且駭然。

俞星臣則從頭到尾地波瀾不驚,因為這都是他事先安排的。

掃過圍觀眾人,俞星臣淡淡道:“方才本官命人演了一場戲,眾人都深信決明會咒法。隻有王娘子你一直堅稱他不會,因為就如你方才所說,你心裡明白,確實不是他咒死王圪,而是王圪喝了你給他弄的毒酒,毒發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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