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沒有鐘二想的那麼簡單, 她忽悠了半晌, 小天使們都是隻嗬嗬嗬哈哈哈, 一個上當的沒有。
鐘二直覺不對勁兒,但是她並不相信直播屏幕上任何天使說的話, 她對於小天屎的信任, 早就出現了危機。
在她還沒開始做自作多情的時候, 小天屎們騙她, 說餘己偷偷占她的便宜, 她當時總覺得小天屎不至於集體撒謊深信不疑, 也是因此對餘己產生幻想, 繼而開始自作多情。
而當她深深領會了餘己的“得道高僧”本質,再琢磨透這個事兒,才發現小天屎們不光集體撒謊, 還撒了好幾次——
沒能成功弄到唧唧幣,鐘二也很佛係,她不再理會小天使,而是鑽進被窩, 將頭發披散在枕頭上鋪著的乾布巾上, 倆眼提溜轉,瞄著小隔間, 等著餘己出來。
不過等了一會兒, 她用被子蒙上了臉, 鼓搗了幾下, 又鑽了出來, 臉蛋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還咬著小嘴唇兒。
小天使隻以為她是心生了悔意,躲被窩裡頭哭了,紛紛留言安慰。
雨婷:算了算了,看在你這小樣還挺招人可憐的份上,原諒你騙營養液和深水魚.雷的事兒。
小魚幽幽:行吧,彆悶被子裡了,我們其實還是愛你的。
葉喵喵:你以後不要這樣,我就把剛發的營養液灌給你。
讀者“葉喵喵”,灌溉營養液 3。
玉水天風:不至於吧,這就哭了啊,我們又沒投訴。
金水仙:行行行,我給你扔魚.雷,你口述你怎麼“辦”的人,成了吧,彆哭啦。
……
隻是小天使們才刷出去的善意留言,被鐘二接下來的舉動刺激的恨不得原地吞回去——
隻見鐘二再次鑽進去,鼓搗片刻又從被子裡把腦袋伸出來,粉嘟嘟的小白臉上紅暈更甚,眼中霧靄迷蒙,可憐又可愛,但接著小天使就見她從被子腳底位置,蹬出了一件兒中衣……
天使們帶著善意和原諒的微笑,凝固在臉上,正在打字安慰直播員的,也僵住了手指,餘己正這時候,也從小隔間出來,小天使們又見鐘二又從被子裡蹬出了一條中褲。
這他媽感情是在——發騷!小天使們被鐘二的無恥震驚了。
屏幕上沉寂了片刻,頓時又開始叮叮叮,如果聲音能表達憤怒,那天使們的憤怒能叮破蒼穹。
要是她們有貞子小姐姐一樣的能力,能從屏幕中伸出手,肯定會在餘己接近床鋪之前,將他擄走,要是擄不走,那就活活撕了直播員也是極好的。
但是她們什麼都做不了,評論又叮不死直播員,她們隻能痛心疾首的看著,她們撒歡尥蹶子萌了好久的一朵“鮮花”,從隔間出來,一步一步走到床上那坨“牛屎”身邊。
然後才坐到床邊,床頭的蠟燭就被“牛糞”吹滅了,但是小天使們還是在燈滅的一刹那,看到了被子裡頭伸出一截白嫩的藕臂,纏上了“鮮花”的腰,將他拖進了被窩。
屋子陷入一片黑沉,慢慢的又亮起來一點點,不至於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小天使們聽著被子窸窸窣窣和餘己清晰的一聲悶哼,卻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被子動了下,急的用指甲直撓直播屏幕。
這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既視感,讓她們恨不能鑽進去以身代之——
執迷不悟的明明:放開他,讓我來——
記事小簿:剛剛虞姬那一聲“嗯……”到底是被怎麼了啊,這可是古代,直播員這樣還沒出嫁就跟男人同床共枕,為什麼不被拉出去浸豬籠!
霖中月:你忘了她是直播員?她等同於作者,除了主線和男主,其他的,她都能隨意篡改,她連女主的容貌都改了,你們沒發現?
Eris:我真是太天真了,我隻以為女主天生就長這麼賤嗖嗖,沒想到……
白魚:她長的不賤啦,隻是人賤,顯得賤了啦。
花季雨季:放開我的小己己……嗚嗚嗚。
凰爻:不慌哈,餘己還沒到發情期。
藥不能停!:對啊!散了吧散了吧,她彆說脫了,就是把自己皮扒了也沒用咦嘻嘻嘻嘻——
……
鐘二其實也沒有小天使們想的那麼猥瑣急色,她隻是不習慣穿那麼多睡覺,而且餘己身上涼絲絲的,貼著簡直是天然的人體空調,大夏天摟著睡覺不要太爽。
況且小天使們看不到實際情況,被子下頭,明明是餘己纏她纏的緊些,鐘二要讓他勒死了,掙不開,趕這時候,青鸞還爬上床盤上鐘二的脖子,她實在忍不了,咬了餘己肩膀一口,餘己吃痛,“嗯……”了一聲,這才鬆了點力度。
鐘二窩在餘己的懷裡,摸黑貼著他涼絲絲的皮膚,實在無法想象,兩人甚至連戀愛關係都沒有很明確,餘己還不懂得什麼是男女之情,可她們竟然先一步跨入了小兩口的相處模式,甜蜜的相擁而眠。
“唉,”鐘二鼓搗著餘己的頭發,嗅著他身上一如既往的獨特香味,“你說明天去城西施藥,薑子寒給了你月錢?”
“嗯。”餘己應了一聲,把鐘二脖子上纏的青鸞扯開,朝著腳底下一丟,“你現在不怕青鸞了?”
“怎麼不怕,你摸摸我後脊上都是嚇出來的小疙瘩,”鐘二說:“它纏上來,我關鍵是怕也不敢扯,再說……”
“它又纏我腳腕上了……”鐘二吭嘰了一聲,餘己正要鑽進被子幫鐘二扯下來,鐘二卻捧住他的腦袋沒讓,“你彆動它了,它不咬我的話,我就算怕也能挺住,你扔彆的地方,它半夜再爬我脖子上呢,盤一晚上,毒不死也勒死了。”
餘己沒動,摟著鐘二,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摸了摸她的頭,“睡吧。”
鐘二蹭了蹭他的脖子,聽餘己又說:“它好像挺喜歡你……”
“啊?”鐘二哭笑不得:“青鸞嗎?”
餘己“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但隔了一會“嗖”的又坐起來,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黑漆漆的鐘二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這是撒的哪門子癔症,隻得晃晃他手,問:“你乾嘛呢?不睡覺啊。”
餘己掀開被子,把纏在鐘二腳腕上的青鸞扯下來,纏在了手腕上,然後塔拉著鞋子走到窗邊。
鐘二滿心臥槽,心說不會是睡到半夜,要跑吧……
結果就見餘己把窗戶打開,將青鸞從窗戶甩了出去,然後冷血無情的“啪”合上了窗扇。
雖然長久以來,鐘二和青鸞都屬於水火不容的狀態,但這一刻,她披著被子坐在床上,為那個長條小東西感到了一丟丟的心酸,好歹先前也整天纏在餘己身上。
自從她去勾搭餘己之後,餘己就不讓青鸞纏了,上次刺客那會兒,也是青鸞要纏餘己,被餘己扔了,還踢了腦袋,它才生氣不肯幫忙的。
後來餘己親一下就又賤嗖嗖的貼上來,現在被餘己毫無感情的孤蛇一條,丟到漆黑的夜裡,鐘二怎麼想怎麼覺得青鸞的境遇就是她未來的下場……
餘己窗邊溜了一圈,身上的體溫更低了,鐘二被他抱住,莫名感覺有點涼,不是涼爽,是心臟涼哇哇。她傷春悲秋的也擔憂起了自己的地位。
餘己這種性子,要是突然發現她不好抱了,或者喜歡上了彆的什麼東西,那她的下場估計比青鸞還慘,青鸞好歹還有毒液,有利用價值,往上貼頂多被扔了,她到時候要是被厭煩了,還往上貼,餘己直接一扔青鸞——她就涼了。
她腦中無聲上演了一場拔↑無情,還惱怒殺人的年度大戲,現實是餘己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她也和青鸞一樣,生不出一點的抵抗力,讓他摟著躺下了。
直播間這會兒已經沒人了,小天使們也都去休息,她們不知道鐘二的憂心忡忡,就算知道了,也隻會發出放蕩的嘲笑。
由於睡的時候,心裡不怎麼痛快,半夜幾聲貓頭鷹的奸笑驚醒了鐘二,餘己倒是睡的安穩,四肢都纏著鐘二,頭也擱在她的頭頂,是一個非常親密依戀的姿勢。
這種姿態,若是專業人士見了,一眼就能看出,很明顯,身為纏人一方的餘己,更依戀鐘二,無意識下的姿態,往往反映的是人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東西。
但此刻鐘二卻半夜三更瞪著大眼睛在糾結,她明顯聽到了窗扇上有聲音,她能肯定是青鸞,鐘二在糾結要不要把青鸞放進來,她雖然還是怕它,但在青鸞不咬人的前提下,她跟這個小東西,莫名生出了點同命相連的悲哀。
最後鐘二還是悄默默的下地了,她就穿著一個肚兜,和一個自己用中褲哢嚓兩剪刀,改良的大褲衩子,黑暗中白皙的脊背弓著,也不知道為啥子在自己屋子裡還跟做賊一樣,她靜悄悄的走到窗邊,慢慢的打開了窗扇。
果然是青鸞,青鸞順著窗扇擠進來一個小腦袋,黑暗中跟鐘二的視線一對,竟是一愣,但隨即它便順著鐘二的胳膊,窸窸窣窣的爬上她的肩頭,還用信子,出溜了一下鐘二的側臉。
“你難不成還以為會是餘己來放你嗎?”鐘二壓低聲音嘲笑青鸞,她還是不適應,但是勉力克服著恐懼,外頭待了半夜,青鸞身上又濕又涼,鐘二頭皮都讓它爬麻了。
鐘二關上窗戶,小聲嘟囔:“你可彆用舌頭出溜我了,腦漿都快讓你嚇成凍兒了!”
關好窗戶,鐘二一轉身,正要悄咪咪的摸回去,就見黑暗中一個白影,坐在床邊上。
她膝蓋一軟,差點嚇的跪地上,接著床頭的燈幽幽亮了,餘己坐在床邊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鐘二,以及她身上的青鸞,整個人散發出的氣息,比剛才鐘二開窗戶的時候,順著窗扇鑽進屋子裡的涼氣還要冷。
鐘二站在窗邊,餘己坐在床邊,兩人詭異的對峙了一會兒,鐘二顫巍巍的開口:“你是要尿尿嗎?”
餘己還是麵無表情的看著鐘二,看的鐘二頭蓋骨都要翹起來了,才用那種冰涼涼的語調說:“你喜歡它。”
是肯定句,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餘己說完就轉身又上床,還吹滅了蠟燭,鐘二一臉懵逼,站在窗扇旁邊半天,才反應過來“你喜歡它”說的是青鸞,她頗為無語又摸回了床上。
“你不知道什麼叫愛屋及烏嗎?”鐘二對著餘己的後背說。
餘己不理她,鐘二伸手扳了他兩回,他都沒轉過來,明顯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