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拍在地上的聲音不小, 不到片刻,對麵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縫隙。
薑子寒眯著眼透過門縫,看到了對麵餘己,這才開門走出來。
他蹲下將地上已經中蛇毒暴斃的黑衣人翻過來,扯下麵巾,又將他的手抓起來看了看。
黑衣人手指上有厚厚繭子,顯然是常年苦練兵器, 才會落下, 這樣的人要麼乾的就是殺手行當, 要麼就是誰精心培養的家將。
排除店鋪見財起意, 不惜花大價錢雇傭殺手吹迷煙的可能,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薑子寒衝餘己打了一個手勢,便轉身進屋, 餘己也關上窗戶, 疾步走回床邊, 飛快的穿好衣裳, 然後將床上睡的人事不省的鐘二用被子卷了扛起來。
鐘二手下的婢女, 個個都知道自家小姐和神醫相好,早將餘己看做了自家姑爺,餘己扛著鐘二, 命值夜的小婢女叫人上路, 小婢女隻遲疑了片刻, 就依令去喊人。
一行人迅速整裝, 連夜驅車上路。
那黑衣人明顯是衝著薑子寒來的, 這世上想害薑子寒的人很多,但敢下手害他的人,滿打滿算,就那幾個。
不直接打殺,非要使迷煙這種下三濫手段拿人的,薑子寒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定是他那十八皇弟的手筆,手下一群的下三濫,本身腦子又蠢,總是隨意聽信,每每使出,都是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一行人雖然影衛和侍衛沒少帶,但若是真的動起手,那院子就像麵皮兒,很容易把她們連窩做餡,包了餃子,還極容易累及無辜住店的人。
倒不如堂堂正正的上了大路,薑子寒驅使影衛尾隨在暗,對方要是敢追上來,就由暗變成了明,再想動手,就沒那麼容易了。
何況他那十八弟要真的敢和他正麵對上,何至於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使迷煙?
不出薑子寒所料,上了官道,果然沒有人追上來,夜裡趕路辛苦,沒有追兵,他們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
鐘二被餘己扛上馬車,又顛簸出這麼遠,絲毫沒有要醒的趨勢,兀自卷在被子裡睡的臉蛋通紅。
馬車在路上緩慢行進,餘己和薑子寒混在一起,不是第一回遭遇這種事情,但他這一次尤其的緊張,全身緊繃的扒著馬車車窗朝外看。
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沒人追上來,也沒有異常聲音,餘己這才躺下來,抱住了已經蹬開被卷,睡的四仰八叉毫無形象的鐘二。
小天使被他的緊繃感染,大半夜的睡意全無,個個緊張的手心兒冒汗,再一看鐘二睡的又香又沉,忍不住開始辱罵她。
閃閃發亮的小仙女:直播員也太沒心沒肺了——
Jack_Gyeom:就是就是,雖然她醒不醒也沒什麼差彆,但我就是想把她掐起來。
言予:這種關口上睡的太香,尤其的欠揍啊:)
茶也喝了:我來砸兩個火箭炮,讓她精神下吧。
茶也喝了:扔了一個火箭炮!
金水仙:沒用的,你可能是不知道,直播員自帶屏蔽功能,隻對一種聲音敏感。
木村。:營養液的提示音現在也不行了,剛上路的時候我就灌溉了,一點反應都沒有,嘴都沒吧唧一下。
天天:話說不是有原著黨說,這裡的劇情是遇山匪嗎?
貓咪愛檸檬:確實是遇山匪,很俗套的劇情,山匪看上女主,要啪啪啪,女主不從,男主想救美,沒能剛過土匪,土匪要拿刀紮他,被女主擋了。
唯故衣:這段劇情好期待,我想看直播員被霍霍——
玉水天風:(*/ω\*),可拉倒吧,我孩怕山匪碰見直播員,要提溜褲子滿山躲——
維常之:啊哈哈哈哈,樓上一描述,畫麵感十足哇。
……
這段劇情,小天使們越是討論越是期待,僅次於對餘己發情期的期待,畢竟直播員挨霍霍,這實在是聽起來就過癮,男主現在跟她不是一對兒了,不可能為她剛土匪,要剛也是餘己剛。
餘己連青鸞的醋都吃,要是土匪敢占直播員便宜,那可真是有好戲了——
隻是小天使們等啊等,等啊等,一等就是好幾天,彆說山匪,連個小賊都沒得。
大夏天的,還整日坐車,連薑子寒車上的真傻子飄飄都瘦了一圈,隻有鐘二一個人一點也不受趕路的影響,能吃能睡,白天無聊就各種花式撩餘己。小臉蛋兒眼見著圓了一圈兒,簡直不要太滋潤。
雖然鐘二也是整天跟餘己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給小天使們喂狗糧,還破天荒的放了一把福利,把餘己的鎖骨給她們的看了——當然霸王票和營養液也沒少收。
但是小天使們現在已經不能夠滿足天天吃狗糧的日子,隻靠著餘己一個鎖骨的截圖,也擼不起來了,想看個後背,直播員死活不給看,於是整天屏幕上都怨聲載道,叫嚷著走劇情,要看刺激的!
鐘二現在營養液在手,心情好了就哄哄她們,心情不好就威脅著要坑文跳世界,小天使們有怒而投訴的,但是直播員實在不好找,每回投訴,主係統隻不痛不癢的扣兩瓶營養液,根本就影響不到鐘二。
於是憤怒漸漸被壓製成了幽怨,鐘二每天都看著一屏幕的怨婦,在各種抱怨,什麼狗糧吃的想吐,什麼劇情不夠刺激了……
“什麼夠刺激?”鐘二趁著停車,餘己下去尿尿的功夫,壓低聲音跟小天使撕逼,“言情不就是整天甜甜甜,啃啃啃?嫌我言情線的劇情不夠刺激,你們咋不去耽美線,爺們生孩子,嘰嘰喂奶,刺激吧,去看啊——”
鐘二說著說著自己也憋不住想樂,隻是她嘴角的弧度還沒等成型,一隻鋒利的箭,突然順著她旁邊的車窗布簾穿進來,貼著她的鼻尖而過,叮在了內車壁,箭尾囂張的在她眼前直顫。
她瞬間就把笑收的乾乾淨淨,正要透過殘破的布簾看看怎麼回事,密密麻麻的箭,鋪天蓋地的自後方射來,將站在她車邊的一個小婢女,當場穿成了篩子。
鐘二帶著哭腔叫了一句,奈何她並不知道那小丫頭叫什麼名字,隻從嗓子發出一聲吭嘰,忙把被子拽起來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