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二也覺得自己稀碎稀碎的,根本連拚都拚不起來了。
事後餘己又是懺悔,又是溫柔的伺候她。鐘二心一軟,又原諒了他。
但事情有一便有二,第二天早上,她又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兔嘰,被大灰狼活活給吞了,毫無抵抗之力。
這之後,長達二十天裡,鐘二徹底懷疑了一次人生。同時也深深的質疑了自己的眼光。
她有的時候能看出餘己是不能自控的,但就算不能自控,這種頻率也屬實太慘無人道了一點。
不過人類身體的潛能是無限的。鐘二到後來,身體基本已經能夠跟上餘己的頻率。
但是她內心不能接受啊,每天連吃飯都要抽空……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魔幻的日子?
於是這天,鐘二熬著一夜沒睡。大清早在餘己還睡著的時候。悄默默的赤著腳,從山洞溜了出去。
鐘二這是這些天第一次出山洞,餘己告訴他,外頭有很多蟒蛇毒蛇要她不要亂走,她十分聽話,有空的時候都是去後麵溜達,從來不上前麵。
不過她有空的時候很少……
一出山洞門口,鐘二沒走幾步,便和正在往山洞這邊出溜的青鸞撞了個正對頭。
青鸞抬起小腦袋,一人一蛇對視了一眼,不知怎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心酸。
於是乎,十分默契的,青鸞順著鐘二的腿盤上了她的脖子。鐘二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回頭看了一眼山洞,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色,毅然決然的——離家出走了。
鐘二沒想著走多遠。這個世上,除餘己之外,她不想去任何人的身邊。
隻是這日子過得實在是太……一言難儘了,餘己的發情期,算算日子快要結束,她聽餘己曾經說過,百蟒穀外有一個小山村,鐘二尋思著去那小山村裡頭躲兩天。
可是她當時來的時候是一路睡過來的,根本就不知道出穀的路。
鐘二走著走著便迷路了,她瞅著哪裡都是一樣的天,一樣的樹,指望著青鸞領路,將青鸞解下擱在地上,青鸞就隻卷成一個卷兒,要麼就歪著一個小腦袋看她,根本聽不懂的樣子。
“你不是挺有靈智的嗎?”鐘二晃著青鸞的小腦袋。“我不認得路,你領路咱們才能出去呀……”
最後還是沒有辦法,眼看著天快要黑了,她在林中晃蕩了一整天,倒是沒看見餘己說的什麼毒蛇蟒蛇,可越走越迷糊,隻好掉頭,準備往回走。
隻是想回去也沒那麼容易了,她無論怎麼走,好像都是一樣的地方。連樹木的排列似乎都沒有差彆,她撕了衣服做記號——果然是怎麼繞,都會繞回做記號那棵樹。
“這是迷路還是鬼打牆……”鐘二小聲的嘟囔,她是靠著心中感應走的,連餘己都不能給她指引方向了……
太陽已經落山了,林中也灰蒙蒙的,眼看著就要黑天。鐘二終於開始發毛,她不敢再到處亂走了。背靠著做記號的那棵樹,抱著懷裡的小青鸞,嘴裡嘟嘟囔囔的期望餘己快點來找她。
餘己在清早起來的時候,發現鐘二沒在他的身邊,而山洞後麵也沒有的時候。確實是慌亂了片刻。
但很快他就憑借著感應,遠遠的跟在了鐘二的後麵。
他心裡非常的害怕,又非常的憤怒,那天,鐘二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就知道她一定還會走。
而餘己即便是此刻,還是對鐘二的消失束手無策。
連命蠱也不夠,不夠能留住她,他必須要想一個辦法,讓她徹底無法擺脫他。
天黑下來了,餘己一直跟在鐘二的身後,卻沒有上前,他看到鐘二害怕的蜷縮在樹下,舌尖低低的吹出啞哨。
鐘二正抱著腿,將頭埋在膝蓋裡,她本來以為她能憑借著感應走回去,她對餘己的感覺,不知為什麼已經錯亂了,一整天,她感覺餘己就在她的不遠處,可跟著感應,無論怎麼走,都是繞著這棵樹。
她頹喪的捶樹,早知道要迷路,要在這裡蹲著,她還不如跟餘己一起在山洞裡胡來,最起碼不用餓著,也不會害怕,更何況也不是不舒服的。
鐘二正在後悔,猛然聽到重物拖過地麵的聲音,瞬間汗毛都炸起來,借著還沒徹底昏暗下去的光線,看清了朝她過來的是什麼東西之後,她“媽呀——”一聲慘嚎,慌不擇路的撒腿就跑。
——是一條通體純白的巨大蟒蛇,巨大到什麼程度呢,切開能毀紅鸞三個。
這種體型,如果吃她的話,連吞都不用,一揚脖她就得自己出溜進蛇肚子裡。
龐然大物,行動起來非常的慢,有些樹空隙太窄,卡著它的尾巴,拽不出,就隻好將樹抽折。
它平常是不朝這邊來的,它呆的那片山上基本沒幾棵樹了,但餘己召喚,它還是得來。
鐘二聽著身後的聲音,回頭一看,正見一棵樹被蛇尾抽倒:“嗷”的一嗓子,又提了速,這彆說是吃她,就算一走一過衝她甩下尾巴,就得把她抽成肉泥。
白蟒一直不緊不慢,它壓根不是在跟著鐘二,而是跟著餘己的哨子,鐘二一口氣跑了老遠,天色徹底的黑下來,身後的聲音還在,她雙腿哆嗦著,軟的麵條一樣抱著樹粗喘。
餘己見嚇唬的差不多,走了出去,鐘二卻聽見身又有聲音,連看都沒看,就進了係統空間。
跑不動了——
餘己的手將要搭在鐘二的肩上時,再次親眼見證她消失,僵在當場許久,心中關於要將鐘二徹底束縛住的念頭肆意瘋長。
鐘二在係統空間了喝了一瓶營養液,休息的差不多,看了看係統升級贈送的功能提示,有一種是三級係統才有的功能,“進空間之後,能根據意念去她見過的所有地方”,這種功能,升級二級係統時送了三次體驗,已經在姑母那裡,和回皇城的路上,使用了兩次,剩下最後一次,本來是留著救命。
鐘二趴在係統空間的桌子上,想到剛才的巨蟒,她毫不猶豫的用了——這還不是救命什麼是救命……
於是,鐘二回了山洞,餘己卻在她消失的地方等了整整一夜。
半夜的時候,他的發情期就已經開始作祟,餘己實在是扛不住,這才在天快亮的時候,回到山洞裡。
本來他是準備吃些藥壓製下去,但見到睡在床上鐘二的一刻,他改變了想法。
鐘二等餘己也等了一夜,心知餘己肯定是去找她了,一整晚都焦急不已,後半夜的時候實在撐不住,才睡著的。
而清早鐘二揉著眼睛剛起來,就見餘己從山洞外進來。
餘己的樣子非常不對勁兒,他唇色嫣紅如血,眼中的血絲密布,弓著腰走的踉踉蹌蹌,很顯然已經扛不住了。
鐘二你見他的模樣,忙要上前去扶,餘己卻“撲通”跪在她的腳下,抱著她的腰,斷斷續續道:“求求你……求你……彆離開我……”
不明真相的鐘二心如刀絞,半跪在地上捧著他的臉,一疊聲的答應。
餘己卻似乎是聽不見一樣,一直在求她,他渾身都在哆嗦,汗水已經將衣裳洇濕,他說:“我我知道,你彆怕,我……我不碰你……不碰。”
餘己一把推開鐘二,眼中紅的活像是滲出了血,連黑色的瞳都蒙上了一層殷紅,蜷縮在地上十分的嚇人。
鐘二手足無措,她去扶餘己,餘己卻躲著她在地上滾,“對不起,我……對不起……”
“藥!對,藥……”鐘二問餘己:“藥在哪?我幫你拿,你先壓製下來。”
可餘己卻蜷縮著搖頭,隻是一個勁兒的跟鐘二道歉,要鐘二原諒她。
鐘二急的直掉眼淚,她從來沒見過餘己這個樣子,心疼的要死。她翻箱倒櫃一陣子,沒有發現餘己總用來壓製發情期那種顏色的小藥瓶子。
她又晃著餘己問:“藥呢,在哪?!”
“沒……沒有,沒有用……”餘己手指滾燙,抓著鐘二的手臂,幾乎要透過衣料,將鐘二燙傷。
“最後這,這幾天,用藥……壓製不住的。”餘己將鐘二抱緊,又突然將她推開,黑發汗濕在蒼白的側臉,嘴唇已經咬出了血,“你不用管我,我,我沒事……”
鐘二彆提多後悔了,湊到餘己的跟前去抱他,餘己卻一直推她,還胡亂的道歉,睫毛濕漉漉的,眼下的水澤連成線。
他抹掉嘴角的血跡,可憐兮兮的問鐘二:“我不,不碰你了。你彆走,我求求你了,你彆走……好,好不好?”
鐘二使勁兒點頭,“我不走,我不走,我哪也不去了,你彆這樣……”她愧疚的就差扇自己巴掌了。
鐘二幾次三番湊上前去抱餘己,去親他,“你彆推我,你這樣,不能忍著啊。”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餘己總算是不推她了,但是就咬著唇,由著她抱著,也不動。
鐘二把他又咬出血的嘴唇解救出來,去親他,他就閉著眼,淚水無聲無息的朝下滑,也不回應,像一隻被嚇壞了的小動物。
最後鐘二無奈,隻好拉著他到床上,自己把自己“剝殼”再在餘己淚眼朦朧的視線裡,把自己送到他的嘴邊。
“我喜歡的,”鐘二貼著餘己的唇,“我真的喜歡的,我就是……就是想出去溜溜,結果迷路了,不是害怕你。”
餘己閉了閉眼,又一對兒晶瑩剔透的淚珠,沒入鬢發。
鐘二低聲道:“我真不怕,真的。”
鐘二小手帶著餘己的大手,給他最有利的證據。
“你看……是吧。”鐘二笑了笑,睫毛也濕漉漉的,“沒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