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朵嬌花:直播員開始直播的時候,醬缸裡就醃了兩個人腦袋,你要勸他什麼呢。
……
鐘二拿著尖刀打開門,直播係統再次自動關閉。小天使們的討論也戛然而止。
姑姑坐在地上發愣,整個人十分崩潰,見鐘二拿刀進來,哆嗦著嘴唇,卻仍是拚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你,”姑姑豁出去了一般搶下了鐘二手裡的刀。“我來……”
“你會挑手筋和腳筋嗎?”鐘二疑惑的側頭看姑姑。
姑姑拿著刀的手,已經哆哆嗦嗦的懸到男人的心臟上,聞言僵了一下。
鐘二接過了刀,拽過姑父的手腕,伸出手指在他的腕上摸了摸,利落的將刀尖順著手腕中間送進去,再向上一剜,地上的人忽然抽搐著掙紮起來,被姑姑及時捂住嘴按了下去。
鐘二十分利落,將男人手筋腳筋都給挑了。
曾經遭遇家暴,最開始從沒想過殺人。她隻希望讓那個男人失去行動能力。
她無數次想趁著繼父醉酒動手,但是繼父的力氣特彆大,她又有嚴重的心理陰影,害怕一擊不成,反倒會給自己招來更暴力的對待。
因此哪怕她特彆研究過,最終也沒有敢付諸實際。
沒想到沒用在繼父身上,卻用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好了,這樣即便是他醒過來,他也再也站不起來,也無法動手打你了。”
姑姑鬆開地上又疼昏過去的人,看著鐘二,點頭如搗蒜,眼淚簌簌,卻慢慢的笑了起來。
她的噩夢終於結束了,結婚以來,忍受了這麼多年,鼓起勇氣跑了無數次,被抓回去之後,麵對的就是更殘酷的對待。
從今往後,她終於不用再忍受那種痛苦,她甚至願意養著這個男人,不為彆的,隻為他是她孩子的父親,隻為看他一天一天的苟延殘喘,活在自己的手底下。
最後男人的嘴被捂住了,鐘二是用另一袋白酒給他消的毒。她和姑姑兩人利落的將屋子裡收拾的乾淨。
直播屏幕恢複正常,小天使們看到還完整喘氣的男人,都紛紛鬆了一口氣。
京墨:我就說直播員不可能喪病到吃人。
雨婷:姑姑也是本性善良,被逼到絕境了才會發狂。
河清:以暴製暴終究不是辦法啊……
記事小簿:我在這個劇情裡麵學到一件事,那就是永遠不要欺負老實人。
執迷不悟的明明:如果是男人養好傷的話怎麼辦?
藥不能停!:我覺得樓上不用擔心,你沒看見嗎,他手腕腳腕都包上了。
千年:樓上是說…╭(°A°)╮
……
屋子收拾好了,姑姑又炒了兩個菜,此時已經快要臨近午夜,鐘二和姑姑又剁了肉餡,包了點餃子,小桌子重新放上,男人躺在炕裡,昏迷不醒,五個人圍著桌子吃年夜飯。
總算是消停下來了,鐘二大初一的就去診所弄了一堆傷藥和抗生素,免得那個男人真的死了。
不過過了兩天之後,男人醒過來就開始嚎,壓著嗓子連嚎帶罵。
鐘二非常後悔,就在姑姑給他換藥的時候,不冷不熱的接了一句。
“是不是應該把舌頭也割了?”
男人頓時收聲,姑姑聞言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姑姑將男人伺候得非常好,屎尿都不在話下,隻是男人,如果敢對孩子們胡說八道,姑姑換藥的時候傷口就會理所當然的崩裂。
不過姑姑不在的時候,鐘二曾經親自看到過男人聲淚俱下的對大柱子和二柱子哭訴他們的母親害他。
可兩個孩子隻是愣愣的看著他,然後該跑跑,該玩玩。
鐘二偷偷問過大柱子和二柱子,先前的爸爸和現在的爸爸哪個好?
大柱子和二柱子口徑非常的一致,都說現在的這個爸爸好,隻罵罵人而已,好歹不動手打。
開春開學之後,鐘二就將餘己送進了小學。
日子如流水一般,靜靜地淌過,一家人也過得十分的和諧。
鐘二還是每月做著店裡的工作,姑姑則是帶著兩個孩子,將自家荒廢的兩塊稻田都重新栽上了水稻。
轉眼,便是又一年夏至,白午的成績,鐘二根本就不用操心,小不點甚至跟她提過自己想要跳級。
偶爾店裡閒暇,胖子早早給她下班,鐘二就去田裡幫姑姑除一除草,或者直接跟個野小子一樣,跳到水庫裡麵去摸魚。
鐘二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已經能夠紮成一個小辮子,皮膚也白嫩了很多,似乎還長了一點點的個頭,看起來不再是十二三的乾癟小娃娃,而真真是一個小姑娘了。
送春迎夏,夏末之後就是初秋,這兩天鐘二請了假,專門跟著姑姑去地裡去割水稻。
今年的雨水非常的好,姑姑又特彆的勤快,水稻長勢非常的喜人,不僅能打夠她們的口糧,甚至還能賣出去不少。
大柱子和二柱子可能是沒人打的原因,也可能是因為長大了,看著精明了不少,每天白午放學的時候,三個人就滾到一起去玩。
田埂上,水庫的邊上,鐘二將一家裡所有人全都教會了遊泳,不用擔心小孩子淹到。
這天鐘二和姑姑將地裡最後的一些水稻挑回來,挑到半路,便見遠處,白午連滾帶爬的跑過來。
“姐,姐!”白午跑到鐘二的身邊,摔了個大馬趴,鐘二趕緊放下扁擔,將白午扶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都11了,還這麼毛躁……這臉上蹭了什麼東西?”
鐘二伸手去擦白午臉上的黑灰,白午抓住鐘二的手,焦急道:“姐,咱家著火啦!”
“著……你說什麼?!”
“著火了,我放學才回來,就看見咱家呼呼的冒火,房子上麵都已經著了,隔壁七嬸子七叔,正幫著救火呢!”
鐘二和姑姑對視一眼,水稻也顧不得挑了,連忙朝著家裡奔過去。
“大柱子和二柱子呢——”鐘二邊跑邊問白午。
“都是七嬸兒從屋子裡抱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躺在院子中間叫也叫不醒……”
鐘二抱著白午,姑姑跑在前麵,兩人一路奔回家,遠遠就看到火光衝天。
偏生今天還有一些風,簡直像天然的氧氣,站在大門口,就能感到熱浪撲麵而來。
——已經沒法救了。
門口圍了一大堆的鄉裡鄉親,這村子相互之間住的比較遠,平時幾乎不往來,但是現在他們手裡都拎著盆和桶,顯然不是沒有幫著救火,而是火勢太猛,風太大,水井裡打上的水根本是杯水車薪。
鐘二和姑姑都蹲在地上叫大柱子和二柱子,白午也站在她的身邊,這倆孩子臉上倒是沒什麼灰,身上也沒傷,呼吸平穩,隻是滿麵通紅,湊近聞,還有一股酒味。
“姑姑你彆著急,這倆孩子……應該是沒事兒,這是喝酒睡著了。”
姑姑神情恨恨的看著屋裡,那裡頭還有一個人,但是著火到現在,屋中卻沒有一聲求救,想來那人是一心求死了。
“那個天殺的,自己要去死,還要拉我兩個孩子墊背,當初就該弄死他——”姑姑捶著自己的胸口,壓低聲音和鐘二說道。
虎毒不食子,鐘二聽完這一番言辭,實在是震驚。
這世上哪有父親,會乾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
“兩個孩子都在廚房裡,都倒在廚房的地上,”張嬸捂著心口,她心臟不太好,一副後怕的樣子,嘴唇有些發紫。
“我一次隻能抱一個出來,嚇得我呀……”
七嬸兒聽到鐘二說兩個孩子是醉酒,馬上炸了。“這倆孩子大白天的怎麼還會喝酒!”
她看鐘二和姑姑的眼神充滿怪罪:“怎麼能讓孩子摸到酒呀,這將房子都給點著了,以後可怎麼辦呀——”
鐘二和姑姑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隻將大柱子和二柱子抱在懷裡,看著熊熊的大火沉默。
過了一會兒,風向突然轉了,開始朝著隔壁的方向吹,圍觀的人們一溜煙兒的都跑去隔壁,生怕有火苗,火星子點著了隔壁的房。
這大半年來,從沒有人進過她家的裡屋,姑姑將炕櫃給挪開,將男人塞在炕櫃的縫隙養著,因此從沒有人見到過。
男人一心求死,大火灼身一聲不吭,因此,這些救火的人,也都沒有發現屋子裡還有人。
姑姑抱著二柱子叫了半晌,臉色稍微好一些的二柱子終於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姑姑趕緊問他怎麼回事,他便大著舌頭將事情經過說了。
還真是那男人,想要抱著兩個孩子一起下地獄,仗著往日的威嚴,逼著兩個孩子給他拿火,逼著兩個孩子喝酒。
若是七叔和七嬸沒有及時將孩子救出來,鐘二根本不敢往下想。
死有餘辜,這是鐘二唯一能給男人的定義。
“這房子燒了,我們以後可怎麼辦呀——”
姑姑見兩個孩子沒事之後,心裡那股子擔憂和慌勁兒過去了,看著已經燒趴架的房子,便開始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鐘二倒有些釋然,反正家徒四壁,一把大火燒了也好,沒了那男人,她們一家子隻會過得更好。
“沒關係的姑姑,我這半年攢了一些錢的,將房場和地都賣了,咱們不在這裡了,咱們搬家。”
姑姑聞言愣了一下,抹了抹眼淚,“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