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已經沒法救了(1 / 2)

好好的一個年, 因為不速之客的到來, 過的及其沉悶,年夜飯,鐘二胡亂吃了幾口, 就下了桌子。

不請自來的姑父, 反倒是拉著桌子, 桌上擺著袋裝的白酒, 喝起來沒完。

小孩子們在炕上一角玩兒, 三個大人尷尬的沉默著,絲毫沒有過年的氣氛。

鐘二留下姑姑, 純粹是看她可憐, 再加上想給白午一個家的氣氛。

她並不打算將這個所謂的姑父的男人也留下。

因此在醉酒之後, 男人提起她死去的父母,並且拍著桌子, 信誓旦旦的說, 要和她姑姑一起給她一個家的時候, 鐘二直接便道:“我不需要家,我有我弟弟就夠了。”

男人的臉色慢慢陰沉下去,姑姑坐在他的身邊, 抓著他的胳膊, 害怕的整個人顫栗, 生怕他突然就要暴起傷人。

鐘二和他對視, 絲毫不慫, 這是她最討厭的那種家暴男, 她曾經深受這類人的荼毒,整個童年全都彌漫著恐懼,惡心的酒味,還有男人的各種暴力相向。

但自從她將曾經傷害她的男人,給捅成“蜂窩煤”之後,鐘二就破除了恐懼的魔咒。

雖然午夜夢回之中,夢裡小時候的自己還是會瑟瑟發抖,但如今,她卻不再害怕。

“怎麼?要趕姑父走嗎,可你姑姑在這裡呆著,我為什麼要走?”

“我姑姑說她過不下去了才來投奔我,”鐘二說:“她要是願意跟你在一起過,也就不會跑。”

“啪!”的一聲巨大聲響,鐘二下意識的一抖,男人以為她害怕了,裂開嘴,猙獰的笑了起來。

他整整喝了一袋的白酒,一斤裝,此刻滿麵通紅,額頭的青筋暴起,麵容猙獰。

看起來是徹底動了氣,他根本就沒有將鐘二這個小丫頭片子放在眼裡,本意是出來找老婆孩子,家裡已經狼藉不堪,房子四麵漏風,他的婆娘跑了之後,日子更是過得吃了上頓沒下頓。

現在有了好的地方可以呆著,還找到了老婆和孩子,他為什麼要走,誰敢讓他走?

“我告訴你,小蹄子,你那死爹和死媽,現在都在地底下,你再敢跟我拉硬……”

鐘二直接氣笑了,他生平就沒見過這種無賴,他的繼父就算醉酒後會打人,但不喝酒的時候,人皮好歹還在身上披著。

而這個畜生,根本是人皮都不打算披了。

鐘二並不懼他,她伸手抓住了一根捆在桌子底下的筷子,將三個小崽子都打發去廚房,將裡屋門關上,眼圈有些微微發紅,捅兩個也是捅,捅三個也是捅,一次性解決,省得日後糟心。

鐘二雙目中漸漸血絲彌漫,整個人呼吸急促,身體帶著微微的顫抖,她自己並不知道自己瀕臨失控的邊緣,但是小天使們卻看出來了。

不可說:我的天啊,這是反殺大王要上線嗎?

野有蔓草:我為什麼覺得直播員有雙重人格?

小魚幽幽:我特彆討厭家暴男,弄死算了,反正也不犯法。

霖中月:趕緊滾蛋。覺得弄死他都便宜了,弄殘了,要他生不如死才是正道。

二柚:窩裡橫的男人是世界上最惡心的生物。

一隻貓:我希望直播員不要,她這模樣看起來有點嚇人呀,像入了魔障一樣。

何人雲端起舞:對呀對呀,而且直播員過了今年正好滿16,萬一判刑怎麼辦?

……

鐘二卻根本沒有想這些,她滿腦子都是紮死了一了百了,腦子裡反複的回蕩著聽到男人打姑姑的聲音,她沒有見過那個場景,卻在腦中自動替換成另一幅畫麵。

昏暗的出租房裡,縮在牆角裡的小孩子瑟瑟發抖,承受著高大男人的拳打腳踢,她不敢哭出聲,也不敢喊痛,隻能佝僂著消瘦的脊背,企圖將自己縮得小一些,再小一些。

鐘二到現在都記得,刀子插入繼父身體的時候,她渾身上下如臨高潮一般的顫栗,那是壓抑得到釋放和爆發,也是沉重甩脫之後的肆意,那種感覺重溫起來,滋味一定很美妙。

於是她不僅沒有因為男子的憤怒軟下來,反倒是刻意的出言去刺激,“跟你拉硬怎麼了,這裡不是你家,你一個大男人,死活賴在彆人家,半輩子的人都白做了吧。”

男人對於鐘二的激怒十分配合,猛力一掀桌子,大巴掌就朝鐘二方向甩過來。

鐘二閉上眼,準備受著,必定得先挨上一下,有了充足的理由才好動手。

鐘二手裡麵捏著筷子,梗著脖子閉上眼。準備迎接男子的巴掌。

然而預料到的疼痛並沒有如約到來,姑姑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淚流滿麵的搖頭,男人此刻已經被鐘二刺激的發狂,回手一巴掌先甩在了姑姑的臉上,這一巴掌十分結實,姑姑被甩的趴在了炕上。

“不要臉的老蹄子小蹄子,看我今天不打服你們兩個——”

男人說著,便重新一巴掌朝著鐘二的臉上抽過來。

鐘二就那麼看著他沒動,他最好是用全力,這一巴掌打的越狠越好,這一巴掌拍的越狠,事後的麻煩也就越少。

畜生沒有讓她失望,巴掌還沒到臉前,衣袖和巴掌帶起來的風已經先到了。

鐘二搖緊牙關,然而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如約而至。

隻見趴在炕上的姑姑,晃晃悠悠的爬起來,窮途末路時的一聲哀嚎,抓起了地上摔碎的大碗一半,照著姑父就是一頓亂劃。

姑姑整個人顫抖得長風中落葉,瞪著一雙眼,眼中卻似乎什麼都沒有,空洞漆黑一片。

鐘二的臉上噴濺上腥熱的鮮血,男人震驚的捂著脖子,回頭看姑姑,似乎是想張口罵人,卻一張嘴,又遭到姑姑迎麵一擊,隻在喉嚨裡悶嚎一聲,邊捂著脖子邊躲。

小天使們看到此處,一個個緊張的盯著屏幕。

然而在這關鍵的當口上,係統卻突然間黑屏,提示檢測到了暴力血腥。

鐘二無暇去看直播屏幕是否異常,她緊盯著姑姑,看著姑姑拿著瓷片,朝著男人亂劃,滑到男人的眼睛,劃到男人的臉上,沒一會兒的功夫,男人便滿臉血肉模糊,抽搐著,從炕上跌落到地上。

姑姑手裡緊緊抓著碎瓷片,騎在他身上,繼續亂紮亂劃,鐘二有些震驚的看著從頭到尾滴酒未沾的姑姑突然發瘋。

等到姑姑終於結束,行屍走肉一般的從地上站起來,回頭看了鐘二一眼,鐘二便心道不好,及時竄到地上,拉住了要朝房間柱子上撞的姑姑。

“讓我死,讓我死吧……”姑姑哭嚎著說:“我殺了人,我得死,不然,不然我的兩個孩子以後怎麼做人……”

“你死了,你的孩子怎麼辦?”鐘二說:“我不會替你養的,我也根本就養不起,到最後他們會是什麼下場,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姑姑呆呆愣愣的抱著柱子站在那裡,好半晌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手上全是血,這麼一哭,抹了整臉都是,看著十分的可怖。

丟了魂兒一樣的呢喃,“那怎麼辦,我要是被抓走了,孩子……”

“就說是我殺的,”鐘二說:“一會兒你用棍子狠狠打我一頓,然後就說他先動手,人是我殺的,肯定不會有……”

“不行——”姑姑胡亂的搖頭,“你可是一個小姑娘呀,背著一身的人命,你以後要怎麼辦?”

這時候,鐘二無意間朝地上看了一眼,接著蹲下身。

“還是我,我去自首,對,我去自首,我就跟警察他們實話實說,再托付他們給我的孩子想想辦法”……

姑姑說著就要往門口走,被鐘二一把給抓住。

“不用去了,”鐘二說:“你看他脖子上的血不流了,臉上的傷口都不深,他死不了。”

鐘二仔細檢查了男人身上的傷口,“你劃的,都不是致死的傷口。”

姑姑聞言徹底愣住了,半晌臉上的無助漸漸變為恐慌,鐘二當然知道她在怕什麼,要是男人不死,姑姑要麵對的,就不是人間的監獄,而是人間的地獄。

姑姑愣了一會兒,突然在地上翻找起來,沒有找到趁手的東西,最後索性舉起了小桌子,照著姑父的頭上打去。

“他必須得死了,他要是不死,我的孩子以後怎麼辦,我怎麼辦!”

姑姑情緒非常的激動,鐘二費了好大的力,才將她手上的桌子搶下來?

“我有辦法,你冷靜一點,我有辦法——”

鐘二拽下了毛巾,將臉上的血跡都擦抹乾淨,染血的衣服也脫了,然後打開門,走到廚房。

離開血腥的現場,直播係統自動恢複正常。

幾個小孩子晚間在桌上都沒敢吃東西,此刻一個個蹲在鍋台邊上,在啃著鐘二拿回來的冷包子。

屋子裡的聲音他們肯定是聽到的,但他們並不知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特彆是大柱子我二柱子,表情那叫一個平淡,隻因為父親常年動不動就發脾氣打人,動靜大的能將房頂掀翻。

白午一見鐘二出來,站起身,走到鐘二的身邊,小鼻子細微的聳動了一下,嗅到了一股,那天在車上一樣的濃烈血腥味。

他到嘴邊的“姐姐你怎麼了”突然間就轉了一個彎,和一口冷包子一起咽了回去。

姐姐不喜歡他管這種事,不讓他看他就不看。不讓他聽,他就算聽到了,也沒聽到。

即便他還小,他還對一切都懵懵懂懂,但他知道,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那天一樣,為了救他渾身上下沾滿了血。

他知道姐姐再也不會扔掉他,或者賣掉他,隻要姐姐不扔掉他,不賣掉他,那姐姐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包子都涼了,你們先對付吃一口,”鐘二說著偷偷摸摸去廚房的尖刀,背在身後。

“等會兒姐姐叫姑姑重新給你們做好吃的。”

小天使們,聽到這裡,突然間就毛骨悚然了起來,留言的畫風瞬間不對勁。

小白:我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屋裡那個不是已經死了嗎?直播員,拿著刀乾什麼?

太月:做好吃的……我看的不是一個歡脫的搞笑戀文嗎,難不成突然間轉頻道變成了漢尼拔?

好好學習:emmmm,突然覺得好帶感。

臭鼬:樓上是同誌,本人是恐怖片和恐怖愛好者。業餘看點小甜文。

太月:不要這樣吧,太可怕了。

杜撰:我覺得那男的肉肯定很惡心。

#0000FF:直播員要走上犯罪的道路了,我們難道不要勸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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