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扒著貨倉的縫隙, 看到外麵的人數都有些心涼。
但被堵到這裡,也隻剩下正麵迎敵一條路了。
兩個死士打頭陣,就要開貨倉出去迎敵,鐘二連忙讓餘己揪住他們兩個。
“先不要衝動, 一船的貨, 沒那麼快就拽到岸邊,再說咱們不需要拚命。”
鐘二這一次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心念一轉, 從係統空間拿出了幾把手.槍。
三全一看到鐘二的“暗器”,眼睛就是一亮,鐘二想了想,又從空間拿出兩個手.榴.彈。
“拿一個衝.鋒.槍出來,”餘己接過手.榴.彈,遞給身邊的死士,指著拉環道:“拉開這個之後, 馬上朝著刺客扔過去, 絕對不能耽擱, 知道嗎?”
兩個死士雙手捧過,像捧著一碗熱湯一樣, 生怕一晃動就撒出來。
沒有經過專業訓練就碰這個東西, 確實有些危險,但是幾人如果不借助這種逆天的東西, 要衝殺出去, 估計會非常艱難。
鐘二又拿了衝.鋒.槍出來, 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型號叫什麼名字,也沒時間去展示櫃細看,她會選這個,主要是它底下帶一個大圓的彈匣,很能裝子彈的樣子。
鐘二將槍遞給了餘己,頓了頓問道:“衝.鋒.槍後坐力應該大,你會用嗎?”
餘己點了點頭。
鐘二還是一臉猶疑的看著餘己,畢竟上一個世界的時候,他們用的都是手.槍,衝.鋒.槍都沒有用過。
餘己看出了鐘二的擔憂,側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
“放心吧,反正也不用打準。”
鐘二將手.槍遞給了三全一把,簡單粗暴的教他開槍的方法,不求精準,隻求不傷到自己人。
幾人手裡都有了家夥,船一點一點的朝著岸邊靠,兩個死士看著他們手中的家夥,充滿新奇。
鐘二拍了拍其中一個的肩膀,指著在他手裡麵端著的手.榴.彈。
說到:“這個如果扔到刺客的人群裡,比我們手上的槍相加在一起,威力還要大,”鐘二說:“一直看你肩膀肌肉非常發達,一會兒你們最先出去,打開拉環,把這個朝著刺客扔過去,扔遠一點。”
餘己接話道:“爆炸之後我先出去,你們都跟在後麵。”
兩個死士沒有見識過這種東西的威力,但三全是見識過的。
他既對死士拿著的圓咕隆咚的手.榴.彈好奇,也對餘己拿著的衝.鋒.槍好奇。
餘己哼了一聲,想要說點什麼擠兌他,但這時候,一直緩慢靠岸的船停了。
幾個黑衣人合力,將船拽到了岸邊,繩子胡亂纏在了碼頭的鐵橛上。
他們從木板的縫隙看到,外麵的刺客已經將纏著刀的黑布拆開,拎著刀慢慢圍攏過來。
不能讓他們靠得太近,否則手.榴.彈很容易傷到自己人
餘己對著死士點了點頭。
兩個死士捧著手.榴.彈,邊往出走邊嚷嚷道:“船家到底怎麼回事?這船為什麼還不開!”
兩個死士從船艙走到甲板上,和外麵提刀正欲過來的刺客,撞了個對臉。
刺客一見暴露,提劍便朝著船的方向躍過來。
兩個死士動作都不慢,將拉環拉開之後,手.榴.彈就扔了出去。
而後兩個死士像餘己交待的那樣,沒有和刺客正麵剛,轉身就朝船艙裡麵跑。
才跑到船艙裡,就聽到外麵兩聲相差不足兩秒的巨響,炸裂在靜謐黑沉的夜。
死士和三全都被這威力震驚,瞪大眼睛看向船艙外麵,一時之間不能反應。
爆炸過後,餘己端著衝.鋒.槍率先衝出去,鐘二喊了一聲回神,還在發愣的三人才陸續從船艙出來,跟餘己的後麵。
餘己從船的甲板上跳下去,槍口隨心所欲的對向刺客方向,一頓胡亂的掃射。
在手.榴.彈中被炸飛炸傷,以及被巨響嚇到,還沒有回過神的刺客,陸陸續續被掃射到,悶聲倒地。
餘己突突完之後,轉身將槍遞還給鐘二,鐘二順勢收進空間。
漂浮的河燈照射下,已經沒剩幾個人站著了。
餘己和死士都拿起武器,朝著僅存站立的人殺過去。
鐘二和三全,就借著河燈的照射,將倒地未死的,企圖再還擊的擊殺。
本來應是一場艱苦的搏命,但因為有了跨時代的現代化武器,十分鐘便解決戰鬥。
隻是地上的殘餘,還沒等到補刀完畢,不遠處便有閃動的火光,還有雜亂的腳步聲,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奔過來。
餘己眯起眼睛,在第一個來人轉過拐角的時候,迅速確定。
“是官兵——”
“這麼對付刺客雖然快,但我們的聲音太大了。”三全說:“這麼多人死在河邊,如果被抓到我們就算不砍頭,也要把牢底坐穿——”
鐘二一點都不想嘗試古代的牢房是什麼滋味,但官兵來的方向,又是他們唯一能跑的方向。
總不能跟官兵也硬剛,於是當機立斷,幾人轉身上船。
這貨船不算大,船尾雙櫓,砍斷係在鐵橛子上的繩子,上船之後,兩個死士第一時間搖了起來,貨船很快駛離岸邊。
在官兵追趕過來之前,幾人已經駛出了一段距離,不斷有箭矢頓頓的聲音釘在船身,卻對他們造不成任何的傷害。
官兵如果想追的話,也必須要找船,這可不是現代,隨便開個兩個快艇,就能追上他們。
這年代劃船基本靠手,即便官兵找了船,想要在這一絲風都沒有的夜裡追擊他們,並沒有那麼容易。
且官兵古往今來都一樣的雷聲大雨點小,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會去做,所以他們並沒有乘船追趕的意思,隻是高舉著火把在岸邊吵吵嚷嚷。
逃命的速度尤其的快,勁頭也非常足,很快官兵與河燈就變成岸邊的一個小點兒。
但他們雖然逃離了官兵,卻沒等鬆一口氣,又遇到了新的難題。
船上五人,沒有一個人懂得掌握方向,沒有一個人在水上行過船,隻會一通亂搖,倒是離岸邊很遠了,卻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方向,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才能靠岸。
“彆搖了,彆搖了,先停下。”
餘己阻止了兩個死士,兩人搖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停下。
五人圍到一塊,對著船艙翻出來的破地圖,看來看去。
“能看懂嗎?”鐘二問一臉慎重的餘己。
餘己咬了咬嘴唇,“我與你初相識的時候,那天湖上泛舟,是第一回。”
鐘二:“……”這時候就不要憶往昔了。
鐘二還隱晦的求助了屏幕上一直看熱鬨的小天使們。
但小天使們,對於這種地圖,也是一腦門的大包,
貨船飄搖在水中,和屋裡的幾個人一塊失去了方向。
靜默了片刻,鐘二側耳聽著,沒有人追上來。
索性坐下,將油燈取下來,擱在桌上,從空間拿出了吃食。
“咱們先吃飯……”鐘二說著看了看三全,深色複雜眼中帶著憐憫。
鐘二和餘己對視了幾眼,不需用語言,就已經知道對方心裡的計較。
他們現在已知的方向隻有岸邊,因為即便離得很遠,碼頭的河燈還依稀可見。
所以他們唯一的出路,隻能是折返回碼頭。
但將船搖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此刻碼頭一定會有守夜的,官兵鬨了一通,死了那麼多的人,他們的船隻折回去,目標太大了。
最完美的辦法就是遊回去,然後在伺機從碼頭的兩側上岸,再玩一手燈下黑,趕在天亮前從大路出城,應該能順利脫身。
鐘二會遊泳,餘己也會,兩個死士更不用說,他們訓練的項目繁多,簡直是十項全能,唯一比較難辦的,隻有坐船到現在,還臉色煞白的三全。
計劃鐘二沒有提前說,油餅和乾糧都是小二新準備的,甚至還帶著熱乎氣兒。
鐘二從空間掏出了罐頭,打開了三罐,有一罐壞了不能吃。
將罐頭倒進河裡喂魚,鐵盒子就丟回係統的空間垃圾桶。
三全先前吃過了,但由於實在好奇罐頭的味道,也嘗了一口,一嘗就有點停不下來。
兩個死士在青樓裡麵,既不敢真的嫖,也不敢實打實的吃那兒加料的東西。
此刻也是餓了,幾人也不分什麼尊卑,都圍在一起吃著。
餘己先前說罐頭扔了也不給三全吃,但現在三全吃的來勁兒,他不光笑眯眯的看著,還時不時的給三全夾罐頭裡麵的肉片,摸他的小腦袋。
鐘二看他那個壞樣子,用腳踢了他兩回,鐘二一踢他,他就滿臉無辜的回望。
臉上直接寫著——我什麼也沒乾呀。
鐘二雖然知道他要憋壞,可餘己現在確實什麼也沒乾,踢了兩下也就算了。
幾個人吃飽了,鐘二將東西收拾好了,才開口道:“都吃飽了,有力氣,咱們接下來……得遊回去。”
兩個死士沒有異議,因著餘己的關係,他們現在對鐘二也是唯命是從,顯然把她也當成了主公,畢竟他們主公能為在這小女子豁出命去,在她的麵前也要吃癟。
餘己挑了挑眉看向三全,三全瞪大眼睛,小臉兒不出意外,霎時就白的吊死鬼一樣。
“彆怕彆怕,”鐘二安慰,“我們都會遊泳,都會帶著你,絕對不會讓你淹到的。”
餘己這時候哼了一聲,小聲的嘟囔道:“那可不一哦,我遊的就不好,可不能保證會不會……”
“嘶——”餘己被鐘二給擰了耳朵,嘶嘶哈哈的衝她討饒的笑。
鐘二又安慰了半晌,兩個死士也是再三的保證,肯定會好的帶著三全,直接背在背上,不會讓他嗆到。
三全這才點了頭,雖然臉色仍舊白的嚇人,但小家夥非常的勇敢,是第一個跳的水,雖然跳進去就沒影了……
死士連忙跳進去,將他從水裡撈出來,托在背上。
餘己也跳下水,鐘二是最後一個跳,臨近跳水之前,她還例行打了個劫。
這個小貨船上麵的貨,她方才看了眼,都是布匹,船家不幸喪命,這貨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認領,且船上無人,在水上不知要飄到什麼時候才能靠岸,萬一翻了……未免可惜,就都收進了係統空間。
河燈遙遙指路,幾人遊得十分艱辛,鐘二遊了一會,就開始用係統空間能來緩解。
看向一個地方,閉眼睜眼,不需要費勁兒就到了。
另外幾個人遊的欲.仙.欲死,沒有人注意到她忽扇忽扇的消失又出現。
最辛苦的當屬兩個死士,他們輪流帶著三全,雖然三全已經將自己縮回原先的小不點模樣,但在水中負重,也是非常的要命。
且望山跑死馬,河燈看著很近,卻一直也不到。
幾個人起先還交流兩句,到後麵連辨彆彼此是不是掉隊都根據水聲,不肯回頭了,隻機械的在水裡遊動。
好在幾人瀕臨力竭之時,終於摸到了岸邊。
他們是從碼頭側麵上的岸,一上岸,三全就趴在岸邊上吐了個昏天黑地,在河中水灌的太多了,要不是強忍著,根本簡直不到靠岸。
什麼罐頭乾糧,還有先前吃的飯,一丁點兒都沒能剩下,倒的乾乾淨淨,最後又捧河水漱了口,緩過氣小臉更白了。
幾人遠離他,全都癱在地上,餘己看著三全的小白臉,還有心情笑,側頭對著鐘二小聲的唱:“想吃罐頭~並不是恨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氣~~”
關鍵是他唱著這歌的時候,眼中閃爍的光,皎潔的勝過天邊的月,將鐘二晃的心動,又無奈。
鐘二:“……我教你唱情歌,不是這麼用的!”
她就說三全吃的時候餘己一直在笑什麼,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幼不幼稚!
小天使們:“……”己己還有救嗎?
幾人在地上癱了半晌才爬起來。
他們的馬匹都被官兵收繳,現在正是半夜三更,幾人商量一下,總不能徒步出城,隻好拖著沉重的身體,咬牙朝著客棧的方向走。
在水下遊的時間過久,上岸之後又風吹身上涼颼颼,除去兩個死士常年訓練身體強悍之外,其他三個人都輪流打噴嚏。
他們渾身上下沒一處不酸痛,疲憊的恨不得躺在馬路上,卻還是得加快腳步。
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幾人路過市集,有小攤販已經支出了早餐的攤子。
身上的衣服走了這麼遠,都乾的差不多了,聞到早餐的香味,個個饑腸轆轆,眼睛通紅。
不過現在他們不敢坐下吃東西,快要天亮了,他們必須趕在天亮之前出城。
雖然現在街上還沒有多少人,也沒有官兵來往,但昨晚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死了那麼多人,雖然那些人都不是本地的人,查起來可能連身份都查不到。
但天亮之後,這裡一定會戒嚴,屆時城門不允許通行,水路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估計連漁船都不許出了,走不了會很麻煩,就算不怕蕭皇後的暗殺,總要顧忌管家。
不過雖然不能坐下吃,可以買來邊走邊吃。
於是乎,天蒙蒙亮的街道上,五人走的雷厲風行,人手一個熱騰騰的包子,咬一口燙的齜牙咧嘴,邊走邊啃的凶神惡煞。
天亮之前,他們終於趕到了客棧,客棧的小二正將門打開,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看到他們之後老半天嘴都沒合上。
這些客人昨天不是騎馬走了嗎?
死士接上前表明要回昨天的馬車,小二雖然有點不樂意,已經給了他們的東西,還往回要……但幾人都是帶刀的,他也不敢不給。
嘟嘟囔囔的打開了側麵大門,將馬車套上給他們牽了出來。
馬車有些小,五個人不可能都進去,兩個死士在外麵駕車,車廂裡麵坐著鐘二餘己還有三全。
清晨的街道上寥寥無人,幾人迎著初升的太陽,一路疾行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