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被擄第五天。
這幾天餘己很忙, 沒什麼時間陪鐘二。
鐘二就一個人在莊子裡閒逛,閒著無聊就折磨直播屏幕上的小天使。
“好, 大家現在跟我來, 前麵是一個小月亮門, 這個月亮門通向哪裡呢, 這後麵叢林茂密,是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
鐘二滔滔不絕戛然而止,月亮門後麵, 一身黑袍的男子,麵對著院中一叢矮樹負手而立——竟是李銘。
鐘二前兩天見到李銘的時候, 李銘的行為舉止還是不太正常。
但今天再見他, 他的模樣和氣質, 就完全與之前一模一樣了。
餘己說, 蠱已經成了,鐘二並不害怕他, 但也不欲招惹他, 轉過身要走, 腳下踢到了一塊小石子, 李銘常年習武,聽力自然較常人敏銳數倍。
聞聲回頭看過來。
鐘二正縮著脖子要溜,結果視線正和李銘對上。
小天使們這些天被鐘二折磨得紛紛取消關注, 主要是她哪怕看到一個石子, 也能根據其光澤度, 凹凸麵, 甚至都經曆過什麼地方,是怎樣被弄到這莊子來,講上個把小時。
毫無邏輯,東一腳西一腳,聽的人天上地下雲裡霧裡。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僅存唯一的樂趣,就是晚上餘己回來,兩人親昵的時候,能夠吃一把噎死人的狗糧。
當然小天使們並沒有真正的取消,而是默默的關注著。
鐘二一開始還收斂一點,後來發現小天使們還暗搓搓的呆在直播間沒有走。
這才徹底放飛了自我。
小天使們這麼多天,聽了癩.蛤.蟆曆險記,聽了小樹的成長史,還聽了欄杆與木板的曠世絕戀,今天終於逮到了一個活人,還是這些天的話題人物,紛紛興奮了起來。
鐘二和李銘的視線一對上,李銘黑沉的眸子,瞬間如水般蕩漾起來。
鐘二:“……”
小天使們一看李銘的變化,瞬間在直播屏幕上炸了鍋。
小魚幽幽:那天在在刑房裡麵,我記得有人說李銘對直播員是真愛,我認同了。
哎喂:絕對有私情,有奸情,誰也不要阻止我,我現在就去報告己己!
太月:覺得李銘怪怪的。
脂肪酸酸乳:我也有這種感覺。
……
不光是小天使們,連鐘二也有這種感覺。
如果是餘己這麼看她,鐘二會腿軟,但李銘這麼看她,就隻會讓鐘二寒毛直豎。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李銘竟抬步朝著鐘二走了過來。
鐘二直覺不好,轉身就跑,如果不用空間的話鐘二就是個尋常人,還是偏體弱的那種,哪能跑得過李銘,後頸處一陣細微的風拂過,她就被揪住了後領子。
鐘二腿在地上虛蹬了兩圈,衣領卡到了脖子難受的很,好在李銘很快放開了她。
鐘二回頭怒瞪著李銘,“你想乾什麼?!”
李銘卻是麵上掛著微笑,那笑意與他的麵容十分不符。
反倒是有一點點……像餘己,斜斜的勾著一邊兒嘴唇,看起來壞壞的,卻並沒有什麼惡意。
鐘二看的晃了一下神,隻是這一晃神的功夫,李銘對她伸出了手。
那動作也十分的熟悉,李銘在鐘二的後頸處捏了一下,然後朝著她的頭頂伸手。
這絕對是餘己慣常會做的動作,鐘二錯愕的愣在當場。
難不成餘己背著她又分離了魂魄?!
正在李銘的手指要落到鐘二的頭上。
突然手腕被“啪”的打掉了。
餘己滿臉陰沉,狠狠剜了一眼李銘後又轉向鐘二。
“你在這裡乾什麼?”
“我本來在閒逛……”
鐘二下意識的解釋,解釋了一半兒回過了神,看向餘己,又看了看李銘。
緊接著指著李銘問道:“他是怎麼回事兒?他那眼神動作,你又將魂魄分離了?”
餘己本來剛才遠遠的看見李銘朝著鐘二伸手,鐘二不僅沒躲,還呆愣愣的看著李銘,心裡麵已經翻起了老陳醋。
但是聽鐘二這麼一說,他瞬間就明白了,鐘二這是因為李銘行為像他,才會遲疑,那股醋意頓時散了一大半。
“我沒有……”餘己拉過了鐘二,又狠狠瞪了李銘一眼。
見李銘垂頭,回了院子,這才邊拉著鐘二往回走邊說道,“他是我第一個傀儡,有些行為或多或少會與我有些相像。”
兩人一路回到了屋子,鐘二忙追問道:“所以他是受到你的影響,才會用那種眼神看我?”
餘己坐在桌邊,將鐘二拉到腿上,近距離的和她對視,半晌才鄭重道:“對,所以你不要被他迷惑,也不要再單獨見他。”
“我不是單獨見他,是閒逛到那兒的,也沒有被迷惑——那你以後的傀儡都會像你嗎?”
鐘二無法想象,如果餘己擁有一整個軍隊的傀儡,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柔情似水的盯著她,該是多麼令人頭骨炸裂的酸爽。
“不會的,”餘己說:“他算是個意外,蠱蟲我會再改良一下。”
鐘二這才點了點頭。
“等一下我就要走了,”餘己說:“你今天不要再出門,吃過晚飯後就早點休息。”
餘己說著湊近了鐘二,在她的唇上輕輕碰了碰:“軍中已經大亂,據死士來報,主帥已經壓不住了,李銘的手下闖進帥營,將主帥給綁了,正在逼他上報。”
餘己說:“原定的計劃行不通了,我已經派人透露了李銘的位置,這次我們的人不僅要扮成敵軍,還要與李銘的手下合力與自己人廝殺,將李銘救下。”
鐘二伸手,揪住餘己的衣襟,“會有危險嗎?不是說用雞血嗎,帶我一塊去。”
餘己手指搓著鐘二的後頸,與她鼻尖相抵,“我不騙你,會有危險,我也可能會受傷……”
鐘二正要說什麼,餘己用拇指堵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