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己垂頭親吻鐘二的額頭,手指搓著她的後頸,安撫她。
“我夢到主係統發現我們了……”
鐘二又朝餘己的懷裡鑽了鑽,嘴唇動了動,再出聲有些發顫:“我夢見主係統要將我們銷毀。”
鐘二小聲說:“嚇死我了……”
餘己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笑了。
悶悶的笑聲,從他的胸膛伴著他的話,直接震蕩進鐘二的耳膜。
“主係統早晚都會發現我們,”餘己笑著說:“就算有一天我們要被銷毀,能和你一起,我也覺得是賺了。”
餘己平時很少說什麼甜言蜜語,這時候搞出這麼一句,鐘二整條脊骨都有點發酥。
夢中的畏懼,突然間就在餘己這一句中煙消雲散。
他們擁有了好幾世,已經是賺了,鐘二生前死後,除餘己之外,了無牽掛,若真是一起被銷毀,何嘗不是另一種永遠相伴?
鐘二也笑了起來,吸了吸鼻子,說道:“今天包子是什麼餡兒的,好香呀。”
“白菜的,”餘己又揉搓了一下鐘二的腦袋,將她放開,去屏風後麵給她倒水。
“先過來洗漱,正好把粥晾一晾。”
鐘二點頭,也繞過屏風,和餘己一塊兒洗漱。
小天使們聽到方才兩人的對話,都有點發慌。
兩點水阿水:真的會被主係統發現嗎?
語:怎麼辦呀?不想讓直播員被銷毀。
麻辣小龍蝦:我曾經親眼看見過係統直播員消亡,還不止一次,但直播員可不可以一直直播下去。
果果醬:早晚會被發現的吧,畢竟餘己的存在就是異端。
京墨:不是有編輯幫著麼,希望主係統不要那麼快發現。
……
鐘二洗漱的時候看到直播屏幕,對著小天使們笑了笑,將頭歪在了餘己的肩膀上。
她與小天使們已經有了默契,此刻雖然沒有說話,但小天使們竟懂得了她的意思。
隻要跟餘己一起,怎麼樣都沒所謂。
兩人洗漱好,一起坐在桌邊吃飯,軍營裡麵弄的東西,屬實算不上多好吃,兩人相對而坐,卻吃的滿嘴滿心的甜蜜。
隻不過這一頓飯沒能吃的消停,吃了一半,號角聲突兀吹響,敵軍再度卷土重來。
餘己的命令仍舊是閉門不出,隻守城,不應戰。
城下敵軍叫陣非常難聽,一開始還有士兵義憤填膺,但主將不許他們出城迎敵,他們也隻能站在城牆上跟底下對罵。
但罵著罵著,他發現城下的敵軍比他們還要生氣,在地上暴跳繞圈,活像是吃不到肉的野狗。
沒一會兒,士兵們就不生氣了,都把敵軍們當耍猴看。
第二波攻城,敵軍依舊慘敗,西涼軍的傷亡率突破曆史新低,精銳全都掉到了邊境線,百姓猶如在鐵桶之中,沒有一個敵軍能夠跨過鐵,騷擾到百姓。
士兵們第一次發現,原來並不一定要打得頭破血流,才算是取勝。
敵軍也發現了,隻要西涼士兵不出城迎戰,麵對又高又厚的城牆,他們衝上去和送人頭無異。
敵軍很快再度退兵休整,餘己從城樓上下來,和副將們又進到軍帳中商議戰術。
整體不變,但如此,越是拖的時間久,就越是要謹慎,士兵們輪換守城,不得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敵軍拖不起,越是拖不起,就越會狗急跳牆。
而出眾人預料,如此一連拖了兩天,敵軍沒有再度攻城,而是後退數裡。
士兵們都歡呼雀躍,這種不戰而剩,讓他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痛快,比拚死將敵軍擊退還要痛快。
然而城防還是有序的輪換,他們一點都沒有鬆懈,果不其然,在第三天晚上,敵軍再度攻城。
這夜狂風呼號,空氣中土腥和潮氣隨著狂風灌入口鼻,氣溫下降了好幾度,入秋之後,幾乎很少有大雨,但今夜明顯是大雨將至。
敵軍這兩天也不是白白退後,他們換了戰術,沒有在搭人梯上城牆。
天色將暗,餘己站在城樓上,將飛舞在風中的帷帽白沙微微撩起,眯著眼睛看到了城下成排的投石機,以及投石機旁邊的火油桶。
他將眉頭擰得死死的,迅速吩咐城中的士兵撥出一部分組成小隊,將所有後勤人員,疏散至城門下,避開投石機的範圍,剩下的人拿好工具準備在城中各處救火。
場下的人正在叫陣,餘己吩咐完畢之後下了城樓,直奔自己的營帳。
到如今這種形勢,一味的守城肯定不行,但精銳全在邊界線上守著百姓,他們需要點其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