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蔣半仙和梅柏生倆人合作,你一腳我一腳將吳郝仁踹得找不著北,這會夜幕降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下起黑腳來更是痛快。
好在倆人是有分寸的,黑腳是下得痛快歸痛快。但點到即止,蔣半仙一腳準備踹向吳郝仁胯間的時候,被梅柏生一把攔住。
“可以了可以了,差不多得了,太過分了他報警就不好收場。”梅柏生看著那蓄力一腳停了下來,隻覺得自己襠下也涼颼颼的。
這要是一腳踹下去,吳郝仁肯定是雞飛蛋打,再無幸福可言了。
蔣半仙一撩頭發,很瀟灑的甩了甩,將腳淡定的收回來。她看著趴在地上抱著腦袋的吳郝仁,此時他一身白西裝已經布滿了灰黑色的鞋底印,看起來狼狽不堪。
“確實,踹狠了報警就不好了。吳郝仁,識相點就彆來找我了,不管你什麼目的,反正我不可能再接受你。也不看看你什麼玩意兒,還想在我和那個便宜繼妹中間周旋,想得美。你要真想好,不如還是去哄著我那個便宜妹妹,雖然她現在出了事,可到底還是有個親媽在,她也沒被趕出家門,怎麼著都吃不了什麼虧的。”
她看著吳郝仁,說完這一段話,吳郝仁跟宋天然有緣,就應該倆人互相折磨,反正彆惡心扒拉的來挨她就行。
說完之後,她對梅柏生勾勾手,“走吧!”
梅柏生趕緊屁顛屁顛的跟上,臨走前還對著吳郝仁的屁股又踹了一腳,“以後見到蔣仙靈就躲著點,她收拾不了你我有的是法子。”
他雖然隻是一名紈絝,但他可是頂著梅家的頭銜,收拾吳郝仁這樣小小的音樂人還是輕輕鬆鬆的。更何況吳郝仁做過哪些事,他們都清楚。就憑他跟蔣仙靈訂婚多年,卻跟宋天然那個女人在國外廝混這一點,就足夠讓他的名聲跌至穀底了。
還有他發出來的所謂的視頻,隻要想解釋完全可以解釋得清楚。倒是他自己跟宋天然的事,可不是那麼容易解釋的。
梅柏生追上蔣半仙,跟著她走進小院,“其實咱們之前的視頻可以解釋的,倒是吳郝仁和宋天然,我聽說有人拍了不少他們倆的照片,但都被你爸那邊買回去了,所以消息一直沒出來,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把吳郝仁和宋天然早年就廝混在一起的消息買過來。”
蔣半仙換好鞋,聽完梅柏生說的話,癱在了沙發上,“買那玩意兒乾啥?多貴啊,我可買不起。”
“我是說我買,你後媽算計我的事我還沒跟她算賬呢。”梅柏生一臉不高興。
要不是怕越解釋事越大,再加上他對自己的名聲不在意,他早就該找杉真心麻煩了。
“那你就買唄,沒準以後能有點用。”蔣半仙想到書裡的情節,杉真心這個女人有心計有手段,在書裡就給蔣仙靈下了不少絆子。
現在她女兒出了事,以宋天然的性格,估計會告訴杉真心自己說她有血光之災的事。以這母女倆的記仇程度,很有可能會把賬算到她頭上。
梅
柏生看著蔣半仙突然坐起來,然後從茶幾上抽出幾張黃紙,拿著朱砂筆在上麵畫些他不懂的符號。
“你乾什麼呢?”他問了句。
蔣半仙頭也不抬,拿起一張畫好的黃紙疊了起來,“給自己做幾個護身符,感覺最近可能會運氣不好。”
“那給我也來幾個唄,順便保護保護我。”梅柏生舔著臉湊上去,他知道蔣半仙這的護身符肯定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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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待會去吃潮生鮮。”吭起梅柏生這個大地主她是一點都不含糊。
梅柏生咬咬牙,“吃就吃,那我要五個。”
他得在脖子上掛一圈,省得再碰到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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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柏生跟蔣半仙混了幾天就滾了,作為京城第一紈絝,八卦新聞上長期沒有他的消息。梅家老宅的二伯就打電話過來‘關心’他了,從那又套了幾百萬的玩樂經費後。梅柏生掛著滿脖子的護身符,再次呼朋喚友的出現在那些燈紅酒綠的場所。
至於蔣半仙,小區內的單身的老頭老太們已經在她的撮合下勾搭上了,要麼一起跳跳廣場舞,要麼就是相攜在湖邊漫步吟詩。
彆看是老來春了,那甜倒牙的勁年輕人還真比不上。
蔣半仙摸了摸兜裡的鈔票,在這呆了這麼長時間,零零散散的也掙了萬把塊。雖然她備注在後麵的價目表是挺高的,但除了老鄧找兒子給了三千塊錢。其他那麼些找老來春,做媒婆生意也就掙了那麼幾千塊。
她一窮二白的從蔣家出來,身上連件換洗衣服都沒有。一件灰棉襖愣是穿了一禮拜,這大冷月的,沒件把兩件禦寒的衣服是不行的。所以她還去批發市場跟人家砍價,買了好幾件換洗衣服。
住在梅柏生這,他說是說收留自己,但離開前總要給點房租的。再次覺得自己貧窮的蔣半仙,決定還是去外麵的公園蹲一蹲,沒準就能碰上一個大單來著。
坐著公交車晃晃悠悠下山的蔣半仙依然戴著她那小圓墨鏡,身上背著那張破破爛爛的紙板。
這公交車是唯一一輛經過半山彆墅區的公共交通工具,主要還是住山上的都是有錢人,大家都開車出門,誰坐公交車啊。
要不是她拿著老年機仔細查了路線,還真不知道原來有公交路過小區門口,原本她都打算著靠步行上下山了。
坐在位置上的蔣半仙腦袋靠在椅背,張著嘴睡大覺。這一路開到最近的公園
都得一個多小時,不睡可惜了。
她是在半山上的車,那會車上人不多,車往下開之後,每個站都上來幾個人。
沒過多少站,車上就給坐滿了。
中間蔣半仙睡得口水都流了出來,隨著車子搖晃時不時迷瞪著眼睛看一眼,生怕自己錯過了。
“誒誒誒,小姑娘,醒醒。”一道蠻橫的老男人的聲音在蔣半仙耳邊響起,她的肩膀還被人使勁的推搡著。
蔣半仙一腦門差點沒撞
到玻璃上,她扶著墨鏡坐直了身體,看向站在她身邊蠻橫尖酸的老頭,“怎麼了?”
老頭趾高氣昂的指了指她,“你年紀輕輕的坐什麼位置?起開,讓我坐。”
這會車上已經人擠人了,聽到這邊的動靜,車上有不少人打眼看著這邊,隻不過都是事不關己,隻準備看熱鬨呢!
蔣半仙餘光掃了眼那些老弱病殘的位置,幾個高壯的漢子坐著,這老頭不去跟那些人要位置,反倒是來找她,就是吃準了她年輕漂亮好欺負。
她伸出手,茫然的抓向老頭的臉,指甲尖在老頭臉上劃下幾道紅痕,她受到驚嚇般收回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這裡,對不起啊,老爺爺,我眼睛瞎了,什麼都看不到。”
老頭被她這一刺撓,氣得都要跳起來了,“我呸,你裝什麼瞎子呢?戴個墨鏡就是瞎子了?真是,小姑娘家家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
蔣半仙委委屈屈的低下頭,摸索著扶到前麵的欄杆,然後小心翼翼的舉起她的算命紙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眼睛確實看不見,平時靠算命為生的。既然您非要坐這個位置,那我起來,把位置讓給您坐。”
車內有好些人舉著手機對著這拍,看見蔣半仙摸索著抓欄杆的姿勢確實像是看不見,坐後麵一個胖女人忍不住站了起來。
“小姑娘你彆起來,這老頭每天都坐這趟公交趕著去搶超市搶雞蛋,身板硬朗得很。這是看你一個小姑娘好欺負,故意欺負你呢,你彆怕,就這麼坐著。”那大姐擠過來,把蔣半仙往椅子上一按,直接攔在她麵前。
“我說這位大爺,我每天坐這趟公交還能不知道你?昨天欺負一個小學生給你讓座,前天欺負一個孕婦給你讓座,今天又來欺負一個眼睛看不見的。你有毛病吧你,怎麼這麼欠抽呢?”
老頭瞪著眼睛,這胖女人走過來的時候往後縮了縮,等這女人一說話,他乾脆軟軟的跌坐下來,旁邊一圈人趕緊往旁邊一挪,生怕被訛上了。
“哎喲喂,有人欺負老年人啦,快看啊,不給老年人讓座也就算了,還合夥欺負老年人啦。”老頭撒潑一般坐在地上,整個公交車瞬間成為了撒潑現場。
蔣半仙微微側頭,看了眼這個老頭,還真是一個挺豁得出去的主。
胖女人見老頭這樣,也有點慌,“誰欺負你了,明明就是你在欺負盲人,這裡可是有多少人在拍著呢,你少汙蔑我。”
蔣半仙伸手捂著嘴,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啊,大姐,麻煩你了。不就是一個座位
嘛,我還是讓了吧。您帶我扶著欄杆,我抓著欄杆就行了。可憐我無父無母,從小失明二十多年,經常被這樣對待,其實都已經習慣了。”
她聲音微弱,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又蒼白,茫然的樣子格外引人心疼。一瞬間,邊上所有人看著她的視線都充滿了同情。
胖女人早就看不慣這老頭了,聽蔣半仙這麼說,跟老母雞護崽子一般,牢牢的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就不讓,你這又不是老弱病殘坐,這老頭就是看你好欺負呢
,前麵那些個年輕人坐在老弱病殘座上怎麼不見他去吆喝人家起來?”
說完,她衝前麵那幾個坐在老弱病殘座上高壯男人喊道:“喂,前麵那幾個男人,這邊有個老頭要座,你們能不能起來讓一讓?”
那幾個高壯男人早就注意到了這邊的事,從這老頭開始欺負盲人的時候就已經看他很不順眼了。聽胖女人這麼一說,幾個男人紛紛站起來,凶神惡煞的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老頭。
“來,老子給你讓了,你來坐啊?”其中一個男人惡聲惡氣的說道。
“我看你上車的時候擠來撞去還挺有勁的,追車的時候腿腳也靈活得很,還以為您不需要位置呢。要早說您要坐位置,就直說嘛,給你讓了就是,欺負人一個年輕盲人小姑娘算什麼?”另一個男人拱了拱背,結實的背肌將衣服撐得緊梆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