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唐文生收拾碗筷,元蛋也成了他的小尾巴,不管唐文生去哪裡都跟著。
到睡覺的時候,父子二人已經開始正常說話了。
夜裡,封映月剛睡著不久,就聽見隔壁的小娃娃哭了起來,接著是趙大嫂他們的哄孩子的聲音。
唐文生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被封映月輕輕撥開,“沒用的。”
這小子聲音洪亮得很,最受他哭聲苦惱的,就是住在趙大嫂左右兩家的人,一是封映月家,二是張大嫂家。
元蛋也醒了,他睡在小床上,此時正在用小手揉著眼睛,“老二又鬨了。”
趙大嫂家的兒子就叫老二,大名還沒取。
“來,我跟你們講故事,”封映月讓唐文生把元蛋抱上大床來。
結果元蛋咧嘴一笑,直接爬上床。
唐文生磨了磨牙,“你也快五歲了,是個小男子漢,以後要自己睡,而且要睡在外屋。”
“娘,我想聽故事,”元蛋就當沒聽見他的話,爬到封映月身旁,直接抱住她的手臂。
唐文生氣得直接抱過他,按在自己身旁讓他彆動,“就這麼聽!”
這下唐文生就在中間了。
元蛋癟了癟嘴,封映月忍著笑,輕輕拍了一下唐文生的肩膀,示意他彆再說了,接著講起故事。
隔壁的孩子沒哭了,元蛋也睡著了。
唐文生將其放在小床上,拉起小被子給他蓋上肚子。
“這小家夥越來越調皮了。”
唐文生躺下後攬住封映月說道。
“調皮才好呢,他在我們麵前越活潑,說明他越自在,”封映月打了個哈欠,趴在他胸膛,沒多久便睡著了。
唐文生輕撫著她的長發,沒多久也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唐文生就去買菜了,封映月在家做早飯,飯菜剛上桌,唐文生就提著許多東西回來了。
大概十點多,昨天那幾位同學們就提著各種東西上門了。
然後幫著做飯,家裡一片熱鬨。
因為桌子不夠用,張大嫂他們還把自家的桌子送了過來,這才夠用。
飯後同學們也幫著收拾完後,才一一離開。
封映月他們把桌椅擦得乾乾淨淨,然後還送了些桃子,一並給借給他們桌椅的人。
張大嫂看著桌上的桃子,十分感慨地看向正在啃桃子的張大哥,“瞧瞧,瞧瞧人家怎麼辦事兒的!就借了那麼一會兒桌椅,拿來這麼多桃子!”
張大哥連連點頭,“那當然了,小唐同誌他們夫婦向來做事待人妥當,要不然怎麼能成為一家人呢。”
“哼,”張大嫂翻了個白眼,上前指著他罵,“人家借桌椅都知道隨一點人情,你那個妹妹找我們借了五十塊錢,還四處跟人說我們借少了……”
張大嫂家傳來吵架聲時,封映月剛洗了澡回來,正在走廊上擦拭頭發。
“怎麼吵起來了?”
趙大嫂背著老二走了出來,囡囡和元蛋在旁邊玩兒。
“不知道啊。”
封映月搖頭。
好在張大嫂他們吵架有分寸,很快就沒動靜了。
等張大嫂出來時,她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勁兒,還和她們打招呼。
趙大嫂輕輕顛著孩子,低聲對封映月道:“瞧瞧人家,吵架都有分寸,不像我,和趙天乾起架來,分寸是啥我可記不得。”
見唐文生出來,她也不說了。
封映月也岔開了話題。
“感覺下午要下雨啊。”
“是啊,不過下點雨也好,這天太熱了……”
下午果然下起雨,鄭爺爺來了,他來的路上就
下起雨,所以身上淋濕了,唐文生本想讓他換上自己的衣服,被鄭爺爺婉拒了。
“我來就是想讓文文過來補課的事兒,不知道得空不?”
“得空的,不過還是和去年一樣,”封映月笑道。
定下了文文明天會過來的事兒,鄭爺爺就離開了,因為他不換衣服,所以唐文生就給了他一把傘。
這個暑假二人隻要得空,都在看書。
一直到七月底,高考恢複得到公布,一時間不管是知青,還是讀過多年書的人,都沸騰了。
筒子樓的青年們也開始躁動。
“你現在去參加高考?那你不管我了,不管你的兒女了嗎?”
“你都是當爹的人了,你去念大學,那我們一大家子人怎麼過啊!這工作不就沒了嗎!”
封映月提著菜從二樓過的時候,又聽見人吵架了,這類的話不少聽,大概都是這個意思。
住到筒子樓,像宋枝他們這樣的租戶隻有幾家,其餘人都是紙廠工人和其家屬。
封映月到了五樓,路過張大嫂家時,也聽見張大嫂和張大哥在在吵架,張大哥也想參加高考,賣了工作,張大嫂不同意,這幾天都在吵。
元蛋先一步到家門口,用鑰匙開了門,然後踮起腳倒了水,等封映月進門時,就被遞了一碗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