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皇帝批折子的時候喜歡拉上謝奪幫忙,這小子的辦事效率簡直不可思議。
可這種整體化的縝密判斷力,導致謝奪不適應策論的模式套路。
他其實不是寫不出嚴謹的策論,而是因為對細節的嚴謹,沒法隨意引經據典高談闊論,去論證某個先賢的哲學思想,很多時候,他甚至認為先賢的論點本身都不夠嚴謹,經不起推敲。
寫策論這件事在謝奪看來,費勁且毫無意義,所以他總是回避。
韓皎下了最後通牒:“殿下,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您不試著習慣策論的傳統寫法,皇上隻會逼您寫更多策論。”
“我寫不出來。”謝奪死豬不怕開水燙。
韓皎危險地眯起眼警告:“少寫一篇策論,照規矩,要打十下手板子,殿下還有四篇策論沒寫,那就是四十下手板子。”
“先生要親自動手麼。”謝奪突然笑起來,胳膊支在書案上,一手托著側臉,態度散漫地盯著小神童:“拿出你砍樹皮的力氣,親自對我動刑。”
韓皎瞳孔驟縮:“……”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臭弟弟早就想出了最佳應對方案:以後不想寫作業,就讓韓皎打手板子。
十下手板子換一篇策論,學渣的最優抉擇,因為棉花先生下手不會疼。
“殿下彆想鑽空子。”韓皎凶道:“臣若是真動起手來,恐怕您會後悔不及!”
謝奪一臉淡定:“好怕。”
“殿下真想試試嗎!”韓皎儘可能展露凶神惡煞的氣勢!
把**oss給逗笑了。
韓皎:“……”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皇帝怎麼會想到讓他給謝奪當家教?
感覺自己仿佛一隻在惡魔麵前齜牙咧嘴的小綿羊,為了維持老師的尊嚴,韓皎起身跑去講桌旁,把戒尺拿過來壯膽!
舉著戒尺麵對**oss的時候,韓皎隻是從齜牙咧嘴的小綿羊,變成了拿著戒尺自衛的小綿羊。
謝奪陡然站起身,嚇得小神童把戒尺藏到了身後。
謝奪笑著抬腿頂開座椅,朝韓皎走近兩步:“先生若是實在不敢動刑,可以替本王起草四篇策論。”
“休想!”韓皎深吸一口氣,厲聲道:“請殿下伸手!”
“真要打麼?”謝奪胸有成竹,對著小神童攤開右手。
韓皎做了幾個深呼吸,低聲道:“換左手。”
謝奪一愣,被小神童難得強硬的神色唬住了,遲疑片刻才緩緩伸出左手,耷拉著腦袋,危險地挑眼盯著韓皎。
韓皎目光盯著謝奪掌心,舉起戒尺。
必須維持身為侍講的威嚴,不然以後輪到他講課,臭弟弟還不天天逃課踢球?
不能退讓!
韓皎一咬牙,揚起戒尺,猛地扇下!
“韓小白。”
“啊?”
謝奪突然開口,打斷了韓皎的襲擊。
韓皎一抬頭,就對上謝奪的視線。
糟了。
謝奪身上那股天生的淩厲氣勢,大半來自那雙銳利的眼睛,一旦對上視線,韓皎的力氣就要被削弱一半!
“你真敢打本王麼?”謝奪神色傲慢地看著小棉花。
韓皎破罐子破摔:“殿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好好寫完剩下的策論,不許反複用那段論據,臣可以在旁指導。”韓皎挑眉威脅道:“如果想偷懶,臣一定不會手軟的,真的。”
謝奪傲慢的神色變得緊張起來,帶了幾分無助,注視著韓皎低聲道:“我好怕……”
“知道怕就好好寫策論。”
“我怕先生會真的用力打板子。”
“臣會的。”
謝奪可憐巴巴的神色忽然變了,笑出一顆小虎牙:“那樣先生豈不是要哭著打完四十下板子。”
韓皎一瞪眼,挺直腰杆嚴正宣誓:“就算打破手心見了血,臣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棉花精真敢家暴老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