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沅無辜回視。
你們問不準,難不成還是我的問題?
不過好在成功把便民大廈門口吵架的兩個老太太,上了劉山的車的事給傳遞了出去。
人口拐賣的案子調查宜早不宜遲,有了線索警察局的人立刻加班加點地轉動起來,要是晚了一會兒,說不定被拐的人就被賣出去或者轉移了。
雖然他們在接到報案後就讓出市的各個路口嚴查,那些人販子通常也會把拐來的孩子藏幾天,等風頭過去再往外送,但那些狡猾又喪心病狂的,到底會做出些什麼事情還真不好說。
現在是下午,段長河帶著老於,還有貓,開車往柳樹村趕去。這個時間,他們出發的時候就做好了在那裡住一晚上的準備。
車開了將近兩個小時,一路上暢通無阻地進了柳樹村。
村子裡養豬,然而豬糞的味道大,需要的場地也大,每家每戶要是挨的近了,那鼻子就不用想著要了。因此柳樹村的村戶之間,每一家都隔了很大的距離,不緊湊,而且幾乎每家都有養豬,隻是數量多少的問題。
養殖戶有專門的地區,都在村子外圍。
黎沅一到地方就迫不及待地去找村裡的貓打聽消息了,偽裝成來買豬談合作的段長河和老於,則是去找人搭話。
事實證明,某些時候貓比人好用多了。
他在刺鼻的味道裡麵,艱難地尋找到有貓出沒的地方,嚎了半天終於等來了一隻三花貓。
鼻子上有一塊橘色斑點的三花母貓,好奇地看著黎沅這隻從沒有見過的貓,問:“你是從哪兒來的?我怎麼從沒有見過你?”
可能是村子裡養豬的緣故,三花貓的體格極好,肥嘟嘟的,左前肢上麵還有花紋,白底黑花就像是紋了個花臂一樣。
黎沅沒心思套近乎,可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和對方打好關係。他主動後退兩步蹲下,說:“你好,我是外麵來的,我來找我的小主人。”
三花貓看了一眼黎沅脖子上的項圈,歪頭:“你的小主人怎麼會來這裡?我們這裡的小孩子我都認得,沒有你的主人。”
“你的意思是,這幾天村子裡沒有人帶著孩子回來?”
“是啊,隻有一些想買豬的大老板來。”
黎沅沒有慌,繼續問:“那你知道劉山家住哪裡嗎?就是幫助村裡養豬的人,往外賣豬肉的男人,他有一輛麵包車。”
“你找他乾什麼?”
原本友好的氛圍,因為“劉山”這個名字變得有些僵。三花貓皺眉,用厭惡地語氣說:“這個人壞死了,以前故意把老鼠藥放在食物裡喂貓,我的朋友都被他毒死了好幾個!”
“我們這裡本來有很多貓的,都是因為他少了好多。村子裡的人都說,他最討厭貓,狗之類的小動物。”
“有養貓的人家不小心讓貓跑出去,要是跑到他的院子裡,會被他直接打死。村子裡因為這個跟他起了好多爭執呢,不過因為他先說貓偷了他家的肉,為什麼不關好門,那些人理虧就罵兩句也不敢說什麼。”
“我有一次看得可清楚啦,是那個人自己拿著肉在貓的牙齒上留印子,才不是貓偷吃的,他們隻是好奇,想去看一看。”
“不過有貓出事之後,就沒有貓願意去他家附近了。”
“你為什麼要找他?”
黎沅趕緊把自己來的原因和懷疑說了,又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針對動物的?”
“大概是,六年前?”三花貓抬起後腳蹬蹬耳朵,不確定道:“我剛出生的時候吧,就聽說他打死過貓,後來我三歲的時候他開始毒貓,也是那個時候,我們就不往他那邊去了。”
“你懷疑是他綁走了你的小主人嗎?”
黎沅點頭:“是,可以請你帶我去他家嗎?隻要給我指個方向就好。”
這點小忙也不難,三花貓帶著黎沅去了。
劉山家裡的自建房是一層半,外牆沒有貼瓷磚,露著原本的水泥。圍牆很高,不借力的話貓也跳不上去,此時他家大門緊閉好像沒有人在一般。
隻是貓的耳朵靈,在他家後院豬圈裡豬的哼哼聲中,黎沅還聽到了幾個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三花貓指完路就離開了,黎沅在劉山家轉了一圈,愣是沒找到能上圍牆的地方。彆人家周圍可能種的有樹,花叢之類,再不濟也會堆有一些雜物,可劉山家周圍光禿禿,乾淨得很。
黎沅無法,隻好另辟蹊徑,準備順著他家外麵的白色PVC水管爬上去。
他經常和小魚待在一起,為了小魚的安全方靜把他的指甲給剪了,現在隻長出來了一點點,還不尖銳。光滑的水管像是專門和黎沅作對的,除了隔一段距離固定拚接的凸起,彆的地方根本沒有能讓黎沅扒住的地方,也就粗糙的水泥外牆有點摩擦力。
每掉下去一截,黎沅就要用兩隻爪子抱水管,兩隻爪子蹬牆維持身體,保持爬上來的高度。
等黎沅上到一樓半層空置的區域,柔軟的小梅花爪墊都蹭破了皮,踩在地上時讓疼得讓他忍不住哈氣。
一樓從外麵看沒有窗戶,隻有門。
黎沅挨個貼著耳朵聽了一下,樓上沒有人,倒是樓下傳來了聲響。這種自建房不特意做的話根本不隔音,貓耳朵靈敏,在樓上黎沅也能聽到樓下的聲音。
悄悄推開樓梯間的門,黎沅趴在一樓樓梯的平台上伸著耳朵偷聽。
三個男人一個女人在打撲克,聊天內容隻是尋常。
等了一會兒,外麵有鐵門的聲音響起,是從院子裡傳來的,隨之而來的還有屬於兩個人的微微拖遝的腳步聲。
“哐當。”
瓷盆被放下的聲音響起,隨著而來的,是一個年老女聲的抱怨:“那群豬崽,拿勺子放他們碗裡自己就能吃了,偏偏有個特彆的,非得讓人喂。”
“老三,你新弄來的小豬崽怎麼是個殘疾的?能賣多少錢,還讓我們費心費力給你做窩。”
另一個年老女聲跟上:“就是,本來生意就不好做,隔壁的行情不好我們才過來的。現在為了一個殘疾的,大動乾戈,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把他們賣出去?”
老三笑嘿嘿地接話:“那不是看著太便宜,順手就弄過來了嗎。她一個殘疾的跟在年老體弱的旁邊,哪裡能活的下去,順手就弄了。”
“大不了到時候我們賣便宜點。吃不起肉的人家多的是,小的給他們送去讓他們養著,什麼時候想吃了再殺,多好。”
老年女生抱怨兩句,被一個沉穩男聲打斷:“行了,弄都弄了,都是錢,這幾天好好養養等找到路子直接賣出去就是。”
幾人不說話了,打牌聲重新響起。
這幾人說的隱晦,一聽隻會讓人以為是在討論豬的行情,畢竟劉山家裡就是做這個的,但樓上的黎沅聽得卻是身體陣陣緊繃,毛都不知道炸起來了多少回。
不過幸好,小魚還在,而且還好好的,他來的不算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