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動蕩民國(1 / 2)

() 第67章

靜謐的夜晚, 連月色的光都柔和起來, 隻有畫筆落在紙上沙沙的聲音作響。

玻璃房溫度適宜,阮棠斜斜的躺在上麵慵懶的撩人, 她沒有刻意的凹姿勢,相反的極為放鬆,重點部位半遮半敞的露出來, 連腳指甲都舒展開顆粒飽滿。

一縷秀發落了下來,垂在她的臉頰上, 為白皙的麵孔平添了幾分秀美,阮棠感覺發絲在臉頰上微微搖晃,她眨了眨眼,吐出一個字:“癢。”

裴直男在專心作畫,頭也不抬:“忍著彆動,彆說話,會破壞唇形。”

作精又吐出一個字:“累。”

裴恙:“再忍忍。”

“你不讓我動,就叫個女傭進來給我揉揉肩好了。”阮棠不耐煩的說, 偏偏這態度在她看來已經是相當配合了,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畫像,這個時候她管你裴恙說什麼, 起身就走好吧!

這個提議已經是最適合不過了。

女傭來伺候, 她不用動, 自然也不會破壞的動作,更不會影響一心作畫的裴畫家的工作效率。

但是那狗直男卻皺了皺眉,說:“不行。”

阮棠立刻瞪眼。

結果裴恙竟放下筆, 頗有點不耐煩的氣勢,邁著長腿朝這邊走過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藤椅上活色生香的女人,和未著寸縷的肌膚。

阮棠撩了撩眼皮,“你想咋滴?”

男人麵無表情的坐在她旁邊,移開視線,抬手在她肩膀上細致的揉起來,邊揉還邊囑咐:“彆動,就你事多。”

“死人骨架事兒少,你不是舍不得剝我嗎。”阮棠的肩膀被揉的分外舒服,一雙貓眼立刻眯了起來,連聲音都帶著一股懶洋洋的勁兒,不像是懟人,倒像是在撒嬌。

裴恙被她嬌的手指一顫,若無其事的繼續工作。

但是那作精顯然是不肯放過他的,她仰著頭,白皙的脖頸緩緩拉長,脆弱的喉嚨無遮擋的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之內,一雙明亮的貓眼眨啊眨,仿佛帶著鉤子似的,一點點的去試探著勾他的心。

裴恙呼吸一窒,聲音沉下來:“你是存心要鬨了是不是。”

“是的呀,”作精拉長了語調去撩他,“病病,你乖乖聽話的樣子真可愛。”

什麼病病,見鬼的病病。

這死作精一天給他喚一個稱呼,什麼裴有病裴直男亂喊一通。

裴恙的呼吸都亂了,都佯作淡定,他移開視線,說:“乖一點,畫完以後再鬨。”

他說完,起身便要走,這不解風情的樣子立刻惹惱了阮棠,作精伸手拉住他的手腕,猝不及防的往下一拉,裴恙猝不及防的跌坐在地毯上,女人已經撲到了他的懷裡。

她的手抵在他的肩膀上,一頭金發垂在胸前,她全身赤.裸去他的衣冠楚楚形成鮮明的對比,但這個女人卻絲毫沒有被掌控的柔弱,相反的她極具攻擊性。

阮棠輕笑一聲,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吹氣,滿是輕佻:“裴爺,您躲什麼呢?”

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聲音低低的喊了一聲:“阮棠。”

“我在呢。”

阮棠親昵的蹭著他的臉頰,感受著男人的克製與緊繃,笑的格外放肆,“您這反應真是......讓我忍不住懷疑,位高權重蠻橫冷酷的裴爺,不會是怕了我這麼一個小女人吧?”

她握住他的手,細膩而滾燙的肌理讓男人下意識的收緊了力度,阮棠卻像是毫無所覺一般,慢條斯理的拉著他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柔媚的聲音帶著誘人墮落的蠱惑,“你摸摸看,這裡的骨骼是不是很明顯......還有後麵,摸到了嗎,我的蝴蝶骨好不好看,喜不喜歡?”

蝴蝶骨。

她的後背削瘦肌理緊致,一對蝴蝶骨仿佛要展翅高飛一般,裴恙的手細細的描繪著上麵的形狀,不知何時兩個人已經悄然變幻了動作,他著迷一般將唇落在蝴蝶骨上,虔誠的一個吻,不含任何狎昵的意味,隻是單純的喜愛。

阮棠懶懶的嗯了一聲,仿佛被擼到很舒服的貓兒。

裴恙的唇順著蝴蝶骨一路下滑,親吻至她的腰窩,不知何時又蔓延上來,兩個人在地毯上糾纏的難舍難分,他注視著女人柔軟的唇瓣,然後低頭輕輕地含住,吮吸。

女人的唇很甜,讓裴恙忍不住沉淪,便如同她這個人,甜美的像是罌粟,明知有毒卻無力抵抗。

親吻中,阮棠發出意味不明的輕笑,她的手摟著他的脖頸,主動湊上來將這個吻加深,反主為攻的咬著男人的薄唇,又引導著他如何進行深吻,直到兩個人都要窒息才堪堪停下。

阮棠親了親他的唇角,嬌嗔:“傻瓜,這才是接吻,學會了嗎?”

裴恙閉了閉眼。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人類的皮囊竟然也是有好處的,讓他可以通過肢體交纏來感受到那個女人的情緒,和最真實無法掩飾的反應。

裴恙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碎發,注視著月光下那張嬌媚動人的麵孔,他啞著嗓子喊她:“阮棠。”

阮棠乖巧的回應:“我在。”

“留下來。”

裴恙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他在許諾:“你想我的,我都可以給你,無論什麼。”

“無論什麼?”阮棠重複著他的話。

裴恙加重語氣:“無論什麼。”

“如果我想要自立為王呢?”

她沒有得到回應,卻也不意外,隻是笑了笑,一針見血的說:“寶貝兒,你隻是覺得我神秘、美麗,和你接觸過的女人都不一樣,所以你想探究想征服。你能給我的,隻是一般人渴望的錦衣玉食,讓我依附著你而生,也僅此而已。”

“但這不是我想要的,”她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尖,輕柔的說:“你掌控不住我,沒有人能掌控我。”

推開裴恙,她彎腰將睡袍拿起來穿在身上,回眸一笑,“晚安。”

裴恙半坐在地上,望著她的背影,聲音沉肅:“那你來淮州,又是為的什麼?”

“我總得來看看,了解一下——”阮棠輕飄飄的吐出幾個字:“這片未來會屬於我的江山。”

好大的口氣。

裴恙麵無表情的看著她的背影,卻沒有半點輕視,因為他知道,她的確有這樣的野心。

隻是......

他從始至終都是她想要征服的獵物,但發現時已經入網,回天無力。

阮棠走後,裴恙在月色下沉寂了許久,一直到後半夜,夜色暗沉,男人突然起身拿起了畫筆,繼續之前未完成的工作。

沙沙沙的作畫聲,持續了一整晚,待破曉之時,裴恙才將筆丟在一邊,手臂早已酸痛不堪。

桌上放置著兩張畫完的成品,一張是美人沐月圖,雪白赤.裸的阮棠美而不淫,充滿了神聖的味道;一張是《芝加哥》舞台上的洛克茜,笑容放肆、貪婪狠毒,仿佛將人性的惡儘數釋放出來。

截然相反的兩種風格,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畫中連畫師都無法都尚未意識到的:

——濃濃的愛意。

凝露敲響了玻璃房的門。

裴恙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長腿搭在桌上,眼瞼處青黑的淤痕說明了他一夜未睡的事實,男人的聲音低啞,簡單的吐出一個字:“進。”

凝露走進來,喊了一聲“裴爺”,從都到尾都沒敢打量室內一眼,她畢恭畢敬的彙報:“井子陽已經送夫人去學院了,關於夫人背景的調查也已經有了一些進展。

她將資料和一疊照片遞上去,說:“這裡有一部分是守舊派的人,一部分是新銳派的。我從十六歲往上到二十七歲之下所有女性中篩選,在相貌相似度方麵篩下去一批,又從談吐身份都方麵篩下去一批,最後剩下的就隻有這不到十個人。”

裴恙睜開眼,擺弄了一下上麵的黑白照片,這些人穿著打扮各有風格,但是麵容皆與阮棠有幾分相似,旁邊還記錄著她們的名字和背景。

凝露:“第一位是北虞那邊的一位郡主,從氣度上與夫人最為符合,但是探子來報這位郡主前不久有在公共場合出現,不能斷定是替身還是本人;第二位是我們標記過的新銳派軍統特務,曾經在原欽然的指示下殺死過一位r國高級軍官,無論心智謀略都與夫人較為相似,但是這個女人如今卻已有二十六歲,從年齡上判斷與夫人差距甚遠……”

裴恙漫不經心的抽出一張照片,神情微凝,他指著上麵的人,問:“這是誰?”

凝露看了一眼,說:“這是新銳派的人,顧明瀾,背景是團級乾部的女兒,論起背景本不應該被記錄在冊,但是前不久她大出風頭,從一介白丁直接飛升成首相康念身邊的首席翻譯官,其事跡在臨寧一代廣為流傳。”

照片上的女人,正提著一把槍,抵在一位軍官的手上,柔美的旗袍狠辣的手段,形成鮮明的對比,讓這張抓拍照充滿了張力。

她和阮棠並不是很像。

阮棠金發耀眼、常年穿著洋裝打扮的像極了國外的摩登女郎,而這個女人卻穿著旗袍一股古典美油然而生,裴恙從未見過阮棠穿旗袍的樣子,但卻一眼打中了這個女人。

“顧明瀾……”

他重複著這個名字,敲了敲桌子,說:“進一步查她。”

凝露驚訝:“您覺得她會是夫人?”

“就算新銳派有心對您下手,也不會讓一位首相的翻譯官孤身犯險吧,尤其目標還如此明顯......”

凝露顯然是不信的。

裴恙卻扯了扯唇角,開口說道:“隻要她是阮棠,無論什麼身份她都敢來,哪怕是皇後娘娘又有什麼緊要的,因為也隻有她……”

他沒說下去,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也隻有阮棠,能搞的定裴恙。

無論她是誰,都注定是裴爺的劫難。

凝露在心裡微微歎息,表情不動聲色,她點點頭,應下:“是,那我繼續往下調查。”

“光調查沒用,最好的方法就是讓熟悉她的人親自來辨認,資料上這幾個人選,挨個指認,就算不是顧明瀾,無論她是誰……”裴恙冷笑一聲:“她都是我的。”

凝露的臉色變了變,直覺這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畢竟無論夫人的背景是哪一方,那都不是好惹的。

裴恙已經換了個話題,“我休養這段時間,下麵起了多少騷動?”

凝露連忙一五一十的彙報,將所有有異動的名單報上來,又問:“裴爺,現在要處理嗎?”

“設個鴻門宴,一網打儘吧。”裴恙閉著眼睛,突然又將話題轉到阮棠身上,“明麵上,讓她以女主人的身份出席,打理宴會。”

凝露:“……”您這是想儘辦法宣示主權啊。

她委婉的問:“如果夫人那邊有其他事顧不過來......”

其實她想說的,如果夫人不搭理您,也不答應出席宴會那可怎辦?

裴恙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男人不耐煩的睜開眼睛,隨手從桌上抓起一幅畫丟過去,朝她擺擺手,“給她,讓她把其他事都推了。”

凝露連忙接過畫作,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頓時被上麵的尺度和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都驚的瞪大了眼睛,緊接著便是一陣麵紅耳赤。

裴恙臉色不善的看她,“把畫卷好,誰看見,挖了他的眼。”

凝露嚇得一個哆嗦,頓時不敢再看,連忙應是。

裴爺這醋勁,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不過她也終於確定了,裴大佬英明一世,冷酷半生,這下是徹底栽在這女人身上了!

誒!

果不其然。

阮棠接過畫卷看了兩眼,頓時喜不勝收,凝露再提宴會的事情,就輕飄飄的過關了。

那作精親自選了畫框,將其封好,放在了阮家,叮囑阮明將其交給原欽然,務必將這畫作給她安安全全的帶回去,傷到一絲一毫都不行。

那珍惜的態度,哪裡像是對待一幅畫,對待小情人都沒這麼溫柔!

阮明看的咋舌。

現在他對那禍水的態度,稱得上是畢恭畢敬了,不得不服氣啊,這什麼妖孽啊,才來淮州幾天就把裴爺給收服了,看看人家手腕上那塊表,其中的概念還用明說?

學院內的風向最近也格外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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