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一出,這大膽而驚悚還新奇的世界觀在一定程度上,稱得上是放浪形骸了,完全違背現在的主流三觀,更彆提兩個女人逃出生天的結局刺激了多少大男子主義的直男癌。
連女人覺得這歌舞劇的劇情駭人聽聞,更彆提《芝加哥》在男人圈內的風評了。
但是這種情況下,無論走到哪都聽不到任何一句關於阮棠不好的言論。
不是不想說,是不敢說。
怕死。
《芝加哥》播完後,大家親眼看見阮棠上了裴爺的車,關於新任姨太太的言論層出不窮,直到有人點出那塊手表的存在,大家才知道這真相更為驚悚——
裴夫人。
荒誕嗎?不可思議嗎?
偏偏就是事實。
曾經或許還有女孩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特權,到現在這層身份揭開後,所有的言論都消失殆儘。
因為當你和她的層次不在一個高度、甚至天壤之彆的時候,便連嫉妒都沒有這個資格了。
阮棠照舊在學院裡上完課,穿著一身校服便在眾目睽睽下上了裴家的車,一路來到裴宅。
凝露將宴會名單和所有的注意事項遞上來,她隻是隨意的看了兩眼,凝露甚至覺得她根本就沒有用心管,緊接著那女人卻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你們裴爺今天是不是要大開殺戒?”
凝露一驚,“您......知道?”
“廢話。”
阮棠翻了個白眼,“這宴會說是慶祝他痊愈回歸用的,但是上麵的賓客名單卻根本沒有邀請外人,大多數都是他自己的手下;其中一半是他的心腹,另一半都是在他住院那段時間搞過事情的,這還能猜不出來他要做什麼?”
凝露啞然,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銳。
阮棠隻是拿著那塊手表代理過不到一周的裴家商行,看似接觸的不多,但是這個敏銳的女人竟然已經在不動聲色的、將裴爺的勢力全部吃透。
簡直恐怖。
緊接著,阮棠撐著下巴想了想,說:“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來點助興的曲目吧。”
“......那您想來點什麼曲目?”凝露試探的說,“請點貨腰娘來助興?”
她心道,不虧是裴夫人,她們老大的女人,這心理素質也是沒誰了。
阮棠點點頭,還真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舞女可以請一些,然後請一套京劇班子,唱點《鴻門宴》、《武家坡》、《鎖麟囊》這些來助興。”
凝露當即就道:“好,裴爺手底下剛好有一個京劇班子,我這就安排上。”
轎車在裴宅停下,凝露親自將人扶下車,態度比以往還要恭敬三分,無論阮棠是哪方勢力派來的間諜,單憑她這份心智謀略,便值得她尊敬。
宴會已經開始,不少淮州名流早早的便已到場,討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這時候幾位貴婦人指著門口的方向嘰嘰喳喳的說著什麼,眾人看見,目光愈發驚異。
“怎麼會有人穿著校服來參加宴會,這也太不得體了吧。”有人輕聲嘀咕。
很快便被同伴拉住,“噤聲,彆瞎說,你看她那模樣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彆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正房夫人吧?”
“正房夫人?天啊,裴爺真的要娶妻了?”
“那她豈不是....豈不是......”
“那她就是在場諸位的女主子唄。”有人口無遮攔的說出來的這個詞,將眾人神色儘數收入眼中。
果然,很快一群人便蜂擁而上將阮棠簇擁在其中,各色諂媚奉承層出不窮,再也沒人拿她的校服說事,畢竟身份擺在這,她就是穿個破麻袋,在場眾人也隻有跟著潮流穿乞丐服的份兒。
阮棠不耐煩的將眾人揮開,抬手將管家招過來,問:“裴恙呢?”
管家態度恭敬:“先生在書房議事。”
阮棠指了指凝露,與他說:“宴會上的事宜,你們兩個來處理,我去換衣服。”
阮棠走後,凝露對著管家微微一笑,“是這樣的,夫人打算安排一個京劇班子助助興,唱點《鴻門宴》什麼的。”
管家:????鴻門宴
夫人你確定唱《鴻門宴》是助興,而不是給賓客造成恐慌嗎???
凝露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她說:“不過還好我們有其他備選曲目,把後院的戲台騰出來,班子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來。”
阮棠換完禮服走下來時,凝露已經非常迅速的安排上了《武家坡》,她一邊朝後院走,一邊聽凝露低聲彙報:“夫人,裴爺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不過今天有個洋人登門,現在正和裴爺在後院說話。”
“洋人?”阮棠挑了挑眉,“哪國的?”
“y國。”
凝露一說,阮棠立刻了然,之前襲擊他們的那組唄。
怕是這邊和談在即,眼看破壞無望,國內還聯合起來給y國施壓,那邊就開始想逐個擊破,先找到受害者談談了。
隻不過,裴恙這位受害者,可不是一般軟弱可欺的受害者。
阮棠走過去時,果然就見裴恙懶洋洋的坐在木椅上,神情冷淡而高傲,像一隻對凡人不屑一顧的黑貓,正漫不經心的聽著凡人上供的名單。
y國名義上是來和做生意的,給出的價格幾乎相當於是白送,自然就是補償,不過這種自以為是的行為,怕是根本就不了解裴恙那狗東西睚眥必報的本性。
不來就是公事公辦的報複,y國人這一來,怕是要激怒他了。
阮棠無聲的笑笑,徑直走過來,坐到裴恙的身邊,笑吟吟的與對麵打招呼:“這幾位是?”
看到阮棠,裴恙的神情微微緩和。
旁邊的秘書很貼心的為雙方做介紹。
那洋人驚豔的看著阮棠,愣了一愣,才熱情的與她打招呼,又是一通天花亂墜的讚美,這倒是聽出來真誠了。
阮棠不動聲色的聽著,笑吟吟的將話題轉回去:“詹姆士先生是來和我們做生意的對吧。”
“是的是的。”
為首的洋人眼前一亮,以為找到了突破口,將生意講的天花亂墜,簡直就是在白送做補償,隻要阮棠一點頭,這白花花的銀子就到她口袋裡了。
當然,之前襲擊的事情自然也要一筆勾銷。
真是打的好算盤。
裴恙臉上的嘲弄越來越深,卻是根本就不怕阮棠會被騙得迷迷糊糊答應下來。
那作精也不是凡物,細致的聽完洋人的講述,還非常給麵子的鼓鼓掌,然後指了指戲台上,用外語和他分享:“詹姆士先生聽過京劇嗎,這是我國的國粹,非常動聽。”
詹姆士聽得雲裡霧裡,非常懵逼,卻還是點點頭,誇讚:“非常好聽!”
阮棠微微一笑:“我也會唱。”
詹姆士:?
其他人:???
這是什麼意思?
倒是裴恙來了精神,當即坐直了身體,“來一段啊。”
“好啊。”
那作精就等的是這句話,她撩了撩頭發,不緊不慢的開始挖坑:“詹姆士先生可知道,台上唱的是《武家坡》,《紅鬢烈馬》中的一出折子戲,算得上是最精彩的部分了,不過我要唱的不是京劇,而是秦腔版本的《武家坡》,這裡叫《五典坡》。講述的是王寶釧獨居寒窯十八載,薛平貴返回長安接妻子的一部戲,不敢相認,他就偽裝成路人來試探。”
洋人懵逼臉,全程聽不懂。
凝露讓台上停下來,回頭看夫人,也是滿臉懵逼,不知道她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武家坡》還是《五典坡》有什麼區彆,又和洋人有什麼關係?
還是說夫人您隻是單純的想唱一段?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或詫異或迷惑,隻聽她慢悠悠的說:“薛平貴偽裝成路人要強娶王寶釧,還要出一錠銀子來試探她,你猜王寶釧什麼反應?”
沒聽過京劇或秦腔的都滿臉懵逼。
知道這一段的裴恙先是一愣,隨即直接笑嗆了,他第一次知道,這妮子對外作起來,還能如此有意思。
果然,隻聽阮棠微微吊嗓,一段不同於傳統京劇婉轉動人的嗓音響起來,端是殺氣騰騰:
“這一錠銀子莫與我,拿回去與你娘安家園。量麥子來磨白麵,扯綾羅來縫衣衫。任你娘吃來任你娘穿,把你娘吃的害傷寒。有朝一日你娘死故了,死後埋在大路邊。請和尚來把經念,立個碑字在墓園。
上刻你父薛平貴,下刻你娘王寶釧。過路的君子念一遍,軍爺,把兒的孝名天下傳!”
這秦腔可不比京劇,那是典型的潑辣嗆人,而且唱起來相當直白,明晃晃的就是在罵你,罵的你無力反抗。
這《五典坡》中唱的“一錠銀子”,與洋人企圖用真金白銀買裴恙封口對應的那叫一個嚴絲合縫,她阮棠就是在明晃晃的說:“拿著你的錢,滾回去喂你娘吧狗兒子!”
她這唱完了,全場隻剩下一片死寂。
大家聽得目瞪口呆,一臉的活見鬼,凝露是滿臉寫著“還能這樣”,連聽不懂唱詞的洋人都聽出來這不是什麼好話了,唯獨裴恙——
死寂的現場,隻有裴爺笑的那叫一個開懷,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在抽洋人的臉。
看作精懟彆人的感覺,果然和自己吃癟時的感受完全不同。
那叫一個痛快!
這個時候,還有一個人神情最為詭異,戲台上的方卻瞪著眼睛看著台下的女人,他的手指著阮棠,不停地顫抖,最後不可置信的低喃出一個名字:“顧明瀾?!”
阮棠絕對想不到,她曾經嘗過的小甜品,那位被原欽然追殺到隻能跑來投靠裴恙的淮州名角方卻,在陰差陽錯間,害的她掉了馬。
大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還有一更。大概十二點之前吧。
推一下基友的民國文,強烈安利w《穿越之民國千金》by茗荷兒
文案:
一場宿醉,即將大學畢業的楊佩瑤穿越成為杭城都督家中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三小姐。楊佩瑤以為憑借自己的努力,終於扭轉原身留下的不好印象,贏得爹娘的寵愛和信重,沒想到還是沒法避免因為家族利益而聯姻的命運。
定親宴上,她偷偷躲到洗手間裡哭。
那個向來被父親視為“宿敵”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麵前,伸出手,沉聲問道:“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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