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銘繼續說道:“書信是蔡忠結黨營私的證據。皇上很是重視。”
“明日內閣會派劉閣老來接收書信。,交到宮裡去呈皇上禦覽。”
常風心裡盤算:蔡忠現在是臭狗屎。誰跟他有書信往來,誰就得吃瓜落。看來督公要栽贓哪個當官的。這封信一準是偽造的栽贓信。
常風接過了信:“是,屬下一定辦好這件事。”
尚銘拍了拍常風的肩膀:“後生,前途無量。罷了!我先走。”
尚銘和萬通領著人離開了。
常風這才看了一眼手中栽贓信的封皮。
這一看不要緊,他立馬雙腿發軟,渾身冒汗。險些沒摔倒!
他在心中哀歎一聲:完了!這下我必死無疑了!彆說什麼升試百戶,腦袋都保不住。
隻見封皮上寫著“戶部蔡侍郎啟”,署名是:紀桂子。
太子生母姓紀,是廣西土司家的女兒,父親叛亂她被俘後才被送到宮裡為婢。桂者,廣西也!
這個紀桂子,一看就是太子的化名!
造假信是有訣竅的。不能刻意,如果署名是太子朱祐樘,看著就像是假的。
署這麼個化名,反而容易讓人相信是真的。
如果常風沒猜錯,這封信裡的內容,一定是太子指使蔡忠,搞什麼圖謀不軌、意圖謀反的大逆不道之事!
貴妃黨的廠衛兩巨頭要栽贓的不是尋常官員,而是太子。栽贓太子是天大的事!
如果栽贓失敗,我常風必死無疑。
如果栽贓成功,兩巨頭為了掩人耳目,一定會殺我滅口!
兩巨頭殺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有無家勢背景的總旗,如碾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
左右都是個死。
常風七魄丟了六魄,跌坐在銀箱上。
徐胖子走了過來:“我說常爺,督公和指揮使都走了。咱們也趕緊下差吧。噫,你怎麼臉色發白啊?”
古今成大事者,皆喜怒不形於色。然而真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能有幾人?
常風再有城府,也隻是個二十歲的後生。遇到這種掉腦袋的事兒,他怎麼能不臉發白,心發慌?
他沒有說話,隻在心中提醒自己:常風,要冷靜!想想法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徐胖子見常風緊鎖眉頭,麵色發白。他問:“你這是怎麼了?得了督公垂青,應該高高興興的啊。”
“可你現在活像是撞了鬼。”
常風良久才說了一句:“胖子。之前說好了,我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糖糖就全拜托你照顧了。”
徐胖子用手摸了下常風的額頭:“我說常爺,你沒發燒吧?三萬臟銀抄夠了,督公又好一頓誇你。”
“借吃屎的朱驥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罷你的職,把你發配大同。你能出個屁的事。”
常風穩了穩心神,支開常胖子:“胖子,你先走吧。去怡紅樓好好樂一樂。我還有彆的事情要辦。”
徐胖子一咧嘴:“嘿,今兒辦完了差。的確得去怡紅樓找姐姐們好好樂一樂。那我先走一步。”
徐胖子走後,常風凝視著手裡的那封栽贓信。
剛才還在天上,這回兒就又墜入了地獄。
當不當尚銘栽贓太子的棋子,都會死。左右都是死,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