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的書頁早已泛黃,其中還被撕掉了幾頁。
看著這如鋸齒般不平整的撕痕,就像是有人在匆忙之中撕掉的一樣。
……到底是誰撕的呢?楊宇疑惑地撓了撓腦袋,也沒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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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
似血的殘陽從紙窗子那兒稍透進來了些,照在滿是灰塵的架子上,暮氣沉沉。
他們已經困在這個宅子裡一天一夜了。
楊宇看著麵前的行希風和林淵。
整整一天了,他們絲毫沒有要停下歇會兒的意思。
百無聊賴地翻了會兒麵前的書籍,楊宇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我的兩位哥,你們到底在找什麼啊?”
“鑰匙。”林淵說著,手裡的動作卻沒停。
他彎腰撿起幾本破爛的畫冊,隨意翻了幾下後就直接一扔。
“啊?”楊宇看上去有點懵,“什麼鑰匙……”
他小聲咕噥了句,又看向行希風。
隻見行希風麵無表情站在書案前,伸手就把書架上層的瓷器嘩啦掄在地上。
楊宇:“……”
這哪是在找鑰匙,這特麼是在抄家吧。
“找到了。”
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
行希風撥開了瓷器碎片,從裡麵找出了一把銅鑰匙,上麵早已鏽跡斑斑。
而還沒等楊宇開口,林淵就拿著一個紅木盒走到他們麵前。
盒子方方正正,看得出來封塵已久。
林淵往上麵吹了一口氣,鋪滿在木盒上的灰塵揚起,漸漸顯出了該有的繁複花紋。
楊宇微微一愣。
這花紋……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問道:“這個上麵上的花紋怎麼那麼眼熟啊?”
林淵學著楊叔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你再仔細想想。”
楊宇看了許久,終於恍然大悟。
這個花紋,不就是黑袍老人衣服上的嗎?
難道說這個紅木盒子……
行希風把鑰匙插進了紅木盒子的孔裡,“哢噠”一聲木盒應聲而開,隻見一封書信靜靜躺在那兒,紙張早已變黃,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
落筆處依稀能看到“楚茹”二字。
“楚……茹?”楊宇皺著眉讀。就在他出神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楊宇嚇得一下子跳了起來。
然後他就看到大佬不動聲色的同時,一臉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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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拍他肩膀的是陳琳。
“陳琳你可嚇死我了。”楊宇長長籲了一口氣。
說著他又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問道:“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啊?話說我老爹他們呢?”
“楊叔叔嗎?他們現在還在留廂房那裡呢。”陳琳回答。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要是來的時候撞著什麼怎麼辦……”
楊宇和陳琳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
而在不遠處,林淵看著這封書信則陷入了沉思。
他總覺得這書信有古怪,而且和那個女鬼脫不了乾係。
如果說這是黑袍老人的盒子,那麼楚茹該不會就是……
他猛抬起了頭,正好對上了行希風的冷淡目光,不知為何行希風也正在看他。
林淵眯了下眼睛:“把你那個定情信物拿出來看看。”
行希風:“……”
林淵:“不肯嗎?等下還你。”
行希風冷臉把口袋裡的玉佩扔給了他。
林淵比對著這兩塊玉佩。
乍一眼看上去形狀一樣,但仍有一些細微之處的差彆……就好像各自缺了些什麼,並不完整。
“這是玉玨。”
陳琳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所謂玉玨,就是分裂開的兩半玉佩在形狀上能夠兩兩對稱,相合為一……”她的聲音本來就不大,在這種幽暗的氛圍
下更是添了一分娓娓道來之感。
兩兩對稱,相合為一?
林淵嘖了一聲,還沒等陳琳說完,他就果斷把它們拚在了一起。
那兩塊玉玨剛碰上,裡麵的幾處朱紅開始迅速流動。就像被賦予了生命般,在通透的翠綠裡肆意流淌。
血色樣的幾點上下竄動著,沒一會兒漸漸交融,最終合二為一。
就在此時,書房的地板開始微震。
正對著他們的書架突然開始向右移動。
灰色的牆麵陡然裂開了道口子,牆磚撲簌簌地往下落。
沒過多久,隱藏著的暗門便完整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暗門後的台階蜿蜒向下盤旋,一眼望不到儘頭。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行希風拿著燭台,長腿一跨就進了門。
楊宇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暗道,突然犯了慫,麵露難色。
“林哥,我和陳琳……要不就不下去了吧。”楊宇說道,“我們就在這裡待著,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我們也好在上麵接應。”
“也行。”林淵看了一眼陳琳,沒有再說什麼。
他提起書架旁的油燈,也沿著道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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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希風感覺自己走了很久,但還是沒走到儘頭,宛如鬼打牆。
盤旋著的樓梯走到底後就是條長長的走廊,地上零散立著早已燃儘的蠟燭。
走廊到處都留著水漬,陰冷潮濕。
儘頭處有一個房間,早已鏽黃的門鎖就這麼掛在門上。
行希風推開了那個鏽跡斑斑的鐵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他掃了一眼屋裡擺放著的東西後,眉頭緊蹙。
忽然,沉悶的打擊聲從背後響起,那聲音遠遠的,像是在拖拽敲打著什麼東西。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朝這邊靠近。
還沒等行希風轉身,一條血跡斑斑的白綾猛地勒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