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嗎?”行希風冷著臉開口。
他垂眸站著,脖子上還纏著那條血跡斑斑的白綾。
“沒病。”林淵非常欠揍地笑了下,這才把白綾收回去。
“這條白綾,你猜猜我是從哪裡拿來的?”
行希風半轉身冷瞥了他一眼。
“嗚嗚---嗚---”
忽然有什麼聲音從林淵身後的粗棉麻袋傳來,正在扭動。
“這是什麼?”
“送你的。”林淵說著解開了麻袋的口子。那東西馬上梗著脖子伸出頭,頭上還裹了塊臟兮兮的黑布,衣服早已破爛不堪。
行希風把那層黑布撕開。
麻袋裡裝的就是黑袍老人。
此時他被五花大綁裝在一個大麻袋裡,顯得更加矮小枯瘦,布滿青筋的脖頸上帶了些不明傷疤。他的嘴巴被塞了抹布,正在哼哼說著什麼。
行希風突然想起之前在走道裡回蕩的那些打擊聲。
他抬眼問林淵:“他偷襲你?”
林淵:“算是吧。”
當他在走進密道後沒多久,背後就傳來極其輕微的開門聲。有人正躡手躡腳地靠近著他。
於是他故意放慢了腳步,給了那人可乘之機。
意料之中白綾就纏上了他的脖子。
-
林淵蹲下來,他用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則拿著白綾在黑袍老人眼前晃了晃。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下說:“這麼招待我們未免也太客氣了點。”
他的語氣依舊那樣欠揍,不過現在卻笑得十分危險。
黑袍老人狠狠瞪了他一眼。他的眼窩呈青灰色,本就深陷得異於常人,而這一瞪讓他的眼球愈發凸起,顯得更加可怖。
林淵看著他,本想瞪回去,但是看那眼睛實在下不了手。
於是他伸手摘掉黑袍老人嘴裡的抹布。
新鮮的空氣瞬間湧入,黑袍老人咳嗽了幾聲,大口地喘著粗氣。
林淵:“告訴我,你和小茹什麼關係?”
一絲複雜的神色迅速從黑袍老人的眼底閃過,他突然咯咯咯笑了起來。
“真的不打算說?”林淵嘖了一聲,站起身後順勢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林淵歪頭思考了下,把手裡的白綾繞了個圈,隨手在黑袍
老人的脖子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這個他倒是下得了手。
黑袍老人:“……”
他何時遭受過這樣的侮辱。
於是他不情願地開口道:“我不認識你們口中說的那個小茹……”
“不認識?”林淵嗤笑了下,他的長腿往下壓了壓,踩在老人背上的力道又重了一分:“既然你不肯說,那我隻好再去找那個女鬼問問清楚了。”
一聽到林淵說要找她,黑袍老人就像被擊中了軟肋,露出了慌張的神色。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不要——不要再傷害她了。”
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於是抿了抿白得發青的嘴唇,垂頭不再出聲。
林淵一腳踢開黑袍老人,他思考了一會兒,摸了摸下巴望向行希風:“你信他嗎?”
行希風:“不信。”
林淵:“那現在怎麼辦?”
行希風:“先塞回去。”
……
楊宇在書架上找到了些火柴,又隨手點了幾支蠟燭。
火苗飄著左右晃動,在昏暗的屋子裡散發出了溫暖的光熱。
好像讓人稍微舒服了那麼點。
楊宇透過木窗往外看了眼。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不知道他老爹還有其他人都怎麼樣了。
楊宇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慌。
那種心慌就像螞蟻啃噬,從心口漸漸蔓延到四肢,讓他渾身沒有力氣。
“林,林哥……”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鼓起勇氣往暗門那裡喊了一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你說他們會不會出事了?”在旁一直沉默的陳琳突然出聲。
“哎,早知道就一起下去了。”楊宇撓了撓頭,走到了書案那裡。
他重新攤開了那本《道德經》。
“這是……”陳琳欲言又止,神色略微古怪。
“你幫我看看這裡麵寫的是什麼。”楊宇說著把燃燒著的蠟燭往陳琳那靠了靠,想讓她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在這時,他無意瞥到了陳琳身後的那堵牆。
似乎感覺……有點不太協調。
和屋子裡的淩亂不同。那牆上除了掛著一副提了字的山水畫外,其他地方乾乾淨淨,彆無其他。
甚至……
乾淨到連紅燭照出來的影子都隻有他一個人。
楊宇的臉色倏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