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到嘴邊的話又被重新咽了回去,林淵捏了捏鼻梁坐起來。
“林哥你暈了好久了。”楊宇一邊說著一邊扶林淵起來。他想起剛才林淵滿身是血的場景,仍然心有餘悸。
在燒了房牌和百合後,他們的鏡子就變成了原來的樣子,鏡麵上的裂痕也全部回來了。
他們原本以為再也出不去了,但就在下一刻,他們驚詫地發現通關成功的字樣再次浮現在鏡子上。
除了他和楊叔外,所有人就先行一步通過鏡子離開了。
“所以林哥,那個通關成功之所以再次出現我們的鏡子上,是因為那個時候埋了房牌,讓那女鬼附在了你身上?”
林淵嗯了一聲,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那這樣子你打算怎麼出去啊?不會是……”楊宇驚詫道,“不會是你想通過這麵銅鏡出去吧?”
林淵望著銅鏡,微微眯起了眼:“是這樣子沒錯,不過還是差了一步……”
楊宇看著林淵,一時說不出話。
這樣也太冒險了。
如果說這鏡子不是女鬼的,這不是等於白白把自己送上門了嗎?
還有誰可以做到這個地步,賭上自己的命再去換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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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微微泛起魚肚白的亮光,宅子裡的一切仿佛凝固了般,連絲微風都沒有。
林淵走出房間,雖然說身上的傷口已經在慢慢好轉,但是仍舊消耗了太多體力。
他靠在門柱那裡,無意瞥見了院子裡的百合花。
原來他栽種的已不見蹤影,不遠處有一株新的百合正孤零零的開著。
林淵微微一怔,難道說這一次……
“醒了?”行希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插著兜靠在房間的外窗前,神色依舊冷淡,腰上的兩塊玉玨已經不見蹤影。
“嗯。”林淵打了個哈欠,他故作睡眼惺忪問道:“這百合是你栽的?”
行希風沒有直接回答他,冷哼了一聲:“你的確玩得夠大的。
”
林淵挑眉:“咱們兩個半斤八兩吧。”
行希風把林淵的房牌丟給他:“這麼蠢的闖關方式隻有你能想到了。”
林淵接過房牌後看了眼,房牌上麵還沾著好些泥土,良緣二字也變得模糊。
行希風栽的那一株百合的下麵,估計就是黑袍老人的玉玨了。栽上百合後,就等於女鬼最終附在了黑袍老人的身上。
他們兩個都不是為自己而活,倒是達成了鏡門要求的永生條件。
這也算是另一種的,天長地久吧。
“話說陳琳呢?回來了嗎?”
“救人也不知道怎麼救的。”行希風往青龍房間抬了抬下巴。“她在那個房間裡,估計快醒了。”
他說著就直起身,往走廊另一邊走去。
林淵望著他的背影,突然說道:“楊宇說你沒有燒房牌……既然你都打算用黑袍老人的玉玨了,那為什麼還要留著你自己的房牌?”
行希風腳步微微一頓,冷淡回道:“這不關你的事。”
林淵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勾起。
這通關方式,難道不是和他一樣瘋?
他們兩個都在命做賭注。隻是他賭的是自己的房牌,而行希風賭的是玉玨。
要是這玉玨沒賭贏,沒有把女鬼順利附身在黑袍老人身上,那行希風手裡的房牌……估計就是他留的最後一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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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宇在院子裡晃了一圈,仍然沒有找到出口。
“沒有出去的地方嗎?”陳琳臉色看上去仍然有些慘白。
“沒找到。”楊宇指了指天空,“你看這天上的雲,從剛剛開始就沒動過。”
楊宇歎了口氣繼續:“關鍵是鏡子也沒有任何提示……”從他們放棄第一次離開的機會後,這鏡子也跟卡機了一般,沒出現過鬼畫符,也沒有出現新的裂痕。
楊宇看到林淵站在院子門口,他伸手摸牆,像是在感受著什麼。
於是楊宇衝他喊:“林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林淵:“我們已經出去了。”
楊宇茫然:“啊?我們出去了嗎?”
他環顧了下四周,這不是……還在宅子裡嗎?
林淵沒有說下去,他拿起腳邊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朝院子門口扔去。
那石子並沒有直接穿過去,而是重重擊打在上麵,仿佛
有堵透明的牆一樣。
院門處的景象瞬間出現了裂紋,猶如蛛網朝四周裂去。
楊宇看呆。
林淵拍了拍手:“這是鏡像。”
“鏡像?”楊宇繼續懵逼。
“對。”林淵又拿起一塊石頭:“你們把這些邊角都砸了,我們應該能出去。”
仍然是這個按下暫停鍵的場景,但是裡麵的人卻都變成了投石子的永動機。
“哢擦——”牆壁碎了一道口子。
又一聲,角落裡的亭子也被砸出了裂痕。
楊宇扔著扔著就有點上癮。
這個和簡直就他小時候砸鄰居家玻璃沒差。
區彆就在於小時候砸彆人家玻璃要挨打,但是砸這個卻可以被獎勵小紅花。
隨著周圍蛛網般的裂痕越來越多,鏡麵終於支撐不住,最終嘩啦一聲轟然碎裂。
大大小小的鏡片碎屑亂飛濺著,他們一行人不禁拿手肘擋著臉。
等到周圍沒有動靜後,他們才把手肘拿開。
隻見他們身處一片黑暗之中,零星一些碎片漂浮著,遠處偶有亮光閃爍。
“這是在鏡子外了吧?”楊宇問。
林淵剛想開口,卻發現口袋沉甸甸的,他摸到了一枚嶄新的方鏡。
看來剛剛古宅那關是過了。
林淵帶頭走向亮光處,楊宇他們隨即跟了上去。
亮光處是一麵等身的圓鏡,依舊在歪扭寫著鬼畫符,最終浮現出一句話——
【歡迎來到縫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