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林淵問了句,他看著行希風血肉模糊的上手臂,又蹙眉道,“關卡之前那個女人就說爪子有毒了,怎麼受傷都不說一聲。”
“我沒事。”行希風抿了抿因發燒而乾裂的嘴唇,清冷的聲線中帶了疲倦的喑啞。
“這叫沒事。”林淵瞥了他一樣,拍了拍自己的上手臂,“你看看你這裡,都成這樣了,還逞強。”
行希風抬起眸子看他,一想到剛才的夢境,病容下的眸光中帶了難以察覺的情緒,沒有再說話。
被他這樣的目光盯著,林淵突然有自在,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疑惑道:“怎麼了?有什麼對勁的地方嗎?”
“我睡了很久嗎?”行希風話題一轉,他皺著眉撐起身,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才稍微減低了身上滾燙的溫度。
“是很久。”林淵欲言又止,最後說了句,“過也挺長時間的了,我都怕你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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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上的水珠滴答落下來,回響在空蕩的冰洞內,又是近乎死寂般的靜。
兩個人不說話的時候,林淵就有點不太自在。他用餘光瞄了下行希風,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到行希風開了口。
“剛才……”他停頓了一下,“你怎麼回來的?”
“我?”林淵沒想到行希風會問這個,於是乾笑了兩聲,“沒什麼,就一換一選了李明,然後就回來了。”
至於回到自己原來的家,還有入了鏡子後碰到的事,林淵沒有說,也想說。
自己都沒搞清楚的事情,也用其他人替他擔心考慮。
行希風微眯起眼睛看他,沒說話。
林淵又乾笑了下,他動了動嘴唇,想要岔開這個話題:“還撐得住嗎?大概需要點時間才能回去……要看看鏡子呢?
”
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微微一怔,愣神間他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後知後覺的自嘲——這一關,他完全了鏡子的存在。
他知道其他人是不是在意鏡子,但就他言,以前是不在意鏡子的碎痕,隨便關卡副本怎麼玩都行。
——現在的他是完全忘了鏡子的存在。
以至於剛在丟了背包,他也隻是想著那本道德經,根本沒有想到那麵方鏡。
且現在細細想起來……好像丟鏡子的任何後果,在他身上也沒有顯現出來。
“鏡子我看過,沒事。”像是怕他擔心一樣,行希風說完就掏出了鏡子。隻見褐色的鏡麵上,橫七豎八裂著幾道口子,開裂得很深,但至於全盤崩裂。
林淵抿了下唇後又變回原來那樣,內心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說話間,幾縷白霧又幽然飄過來,悄悄攏在他們的腳下,就像團狀的絲狀棉絮那般,纏繞著他們。
林淵馬上反應過來,這和他當時回鏡門裡的那次一模一樣。
這個意思是——他們能出去了?
他環顧了下周圍。
四周依然是淅瀝滴著冰川水的岩壁,但遠處地上的裂縫處,一束光卻陡然亮出來。光芒大,但在黑黝一片的岩壁間就變得尤為顯眼。
林淵站起身,隻見遠處的裂縫約摸開裂了兩三米,微光下是同樣深見底,充斥著儘黑暗的峭壁懸崖。
“我們要要試一下?”林淵笑了笑,眼底那抹久違的瘋狂一閃而過,“就這樣跳下去。”
既然上次他回來,是因為那個時空的行希風給他提示,讓他和以前一樣回去。
於是他開了門,又再一次通過鏡子來了這裡。
那這一次,他和行希風困在這斷壁殘垣間,是因為雪壁崩塌後陡然裂縫導致的。所以是不是……再跳進去一次就可以了?
聽到林淵這麼說,行希風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他稍微動了下肩膀,便皺眉起身。
看他撐岩壁的動作有遲緩,林淵正想去扶他一把,卻見他搖了搖頭,示意不用。
穿上黑色風衣後的那一瞬,行希風的眉心又皺緊了幾分,隨即又恢複了原來的冷淡神情,整理下衣領就站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
看著行希風這樣
,林淵知道是該佩服他的忍耐力還是該罵他逞強。
在縱身一躍前,林淵看到一旁的岩壁縫隙中好像夾著什麼,正泛著微弱的金色光芒……他的動作微滯,連著步子也停了下來。
行希風轉頭看他:“怎麼了?”
“等我一下。”林淵說完就長腿一跨,側身伸出了手,距離正好能夠到那個物體的位置。他的手指在冰縫間左右摸著,眸光微微一轉,緊接著慢慢抽出了手。
隻見攥在他手裡的是一張紫色卡片,上麵早已凝結了少冰霜,凍成了冰塊,樣子看上去已經丟在這裡很久了。
過從牌麵來看,還是依稀能辨認上麵的人物,是一張獵人的身份牌。
“估計是誰留下的吧。”
林淵隨口說了句,他又轉到紫牌的背麵瞄了眼,突然怔住。
他看到牌的背麵寫著一個不能再熟悉的字——
顧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