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縱身跳下懸崖的時候,林淵就暗自決定這次回去，一定要找高程問明白。
他們快速下墜著，跌進望不儘的深淵。
冷風撲簌簌急灌進來,仿佛就像刀刀利刃般，刮得臉脖子手臂都生疼。
過了片刻林淵感到速度慢下來，眼前被包裹著的黑色霧團也漸漸散去。
熟悉的街景，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來往匆匆的行人……他們再一次回到了鏡子縫隙。
感到身邊靠近了個人，林淵沒有轉頭：“你看,這次回來還是這樣。”
行希風“嗯”了一聲。
他們所說的一樣，其實是鏡子縫隙的時間。
距離他們上次去明蘭路28號已經十幾天了,但這一切是被凝固了一樣。
在不遠處的百貨商店，巨大的LED廣告屏上仍舊是三天打折的字樣。
一旁的小吃店，麵的今日套餐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林淵看著眼前經過神色木然的行人,甚至覺他再闖關一次回來，一樣穿著的路人會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思考間,林淵瞥了眼行希風的手臂,眉心微蹙。
“沒事。”行希風動了下手臂,“好得差不多了。”
看到林淵依舊蹙著眉，又多說了三個字：“沒事。”
林淵這才移開目光,他了,順勢搭上了行希風的肩膀：“餓了嗎？帶你去吃家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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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斜，把周圍一切都鍍了金色,辦公樓的落地窗閃著光,刺得眼睛疼。
林淵插兜和行希風並肩走著，兩人均是沉默不語的狀態。
突然，他感到身邊的行希風腳步一滯。
“怎麼了？”林淵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家古玩店。
整個店麵不僅老舊得不行，甚至都沒有掛店名的牌子，隻是在生鏽的黑色門把處，掛了個小牌子——靈石古玩店。
“你要去這家店？”林淵看了他一眼，正要伸手抓門把時，卻被行希風抓了手腕。
林淵一愣，有些疑惑：“嗯？”
行希風動了動嘴唇，沒說話。
良久，他說了句：“一個人進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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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行希風分開後，林淵漫無目的地在街瞎逛。
既然行希風不讓他去，他不會死貼著一定要進去。
隻是一家古玩店，麵到底有什麼非進去不可，不能讓他進。
不過想想也是，他又不是行希風的什麼人，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要摻和一腳。
與其瞎想這種事，不如去找高程問個明白。
瞎兜轉了一番，林淵是來到了原來的小吃街，站在了野吉家的門口。
聞著店內飄出來的香味兒，他是真的餓了。
兩場連著下來不說，這飯是真沒正常吃過一頓。
店的客人不多，有的是坐在靠窗的沙發座上，吧台幾乎都空著。
林淵依舊點了牛肉蓋澆飯，他撐著腦袋，看著麵前的老板把牛肉一塊塊擱鐵板，百無聊賴地開始愣神。
紋理清晰的牛肉在鐵板上滋啦烤著，油脂冒出來，一時間香氣四溢。
老板打開電飯煲，噴香的白米飯用木勺一舀一扣後，就把七八分熟的牛肉層層放上去，淋汁撒蔥花一步不落，最後還打了個生雞蛋。
“牛肉蓋澆飯好了，小心不要灑了。”老板把蓋澆飯朝林淵那裡推了推。
看著麵前堆像座小山一樣高的牛肉飯，林淵就迫不及待吃了起來。狼吞虎咽下一碗飯後，他再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民以食為天。
這種感覺就像大學時期，難得家吃頓爸媽飯菜的那種滿足。
“小夥子吃飽了？”店不忙，老板也有時間找人嘮嗑。
林淵嗯了一聲，眯眯道：“老板手藝棒！”
老板也了下，開始低頭拿鏟子在鐵板上一道道刮著。突然，他冷不丁問了句：“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林淵一愣，他沒想到老板會說這句話。
“您……”
“全在臉上。”老板看著他，用手指了指臉，“一看就看出來了。”
這麼明顯嗎？
林淵扯了扯嘴角，略微自嘲地笑了下。
“看出來你和某些客人不一樣。”老板說著又輕歎一聲，“算難得的一點生氣吧。”
林淵擱下筷子，低笑一聲，重複道：“生氣嗎……”
半晌，他又自言自語說了一句：“希望是這樣。”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憋著難受。”老板一副開導人的樣子，他給林淵倒了杯冰水，“說出來才能解決。”
林淵接過水杯，指尖有意無意地
摩挲著水杯，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突然，身後店門的鈴鐺響了下，一股微冷的新鮮空氣湧進了料理店。
“老板——”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林淵一聽，摩挲著杯沿的動作一頓。下一刻，他就把杯子的冰水一飲而儘，長腿一撐下了吧台。
他著對老板說道：“這就去問清楚，不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