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得極慢,一言不。
林淵和行希風跟在她身後,也放慢了速度。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霧氣不減反增,愈得厚重起來。
在詭異的白色霧團中,林淵現有東西立在霧氣裡,看上去是什麼雕塑。
“這是什麼?”林淵問。
“雕像。”女人機械地回答。
林淵哦了一聲,緊接著又問:“所以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女人依舊拖著步子,半晌,才回答:“跟著我。”
看著也問不出什麼,林淵歎了口氣,又想起剛才那個無比瘋狂的迷宮場景。
“看來我的直覺挺準,也算是幸運。”林淵說著活動了脖頸,笑著挑眉,“否則要是分了,想你怎麼辦?”
行希風一愣,他淡淡瞥了林淵一眼,沒說話。
草坪上立著很多雕像。
他繞了一會兒,霧氣又漸漸散了。
林淵環顧了周圍,看向行希風:“剛才江茜突然消失,你說出了什麼問題?”
行希風:“可能是鏡子迷宮的問題,也可能是……”他沒繼續說去,林淵知他想說的是——
江茜也可能會有問題。
“總之,小心點。”行希風微微蹙眉,說,“高程也是。”
林淵愣了一,這句話倒是他提了一個醒。
現在的他隻是在被動的接受這個世界的一切,方究竟是敵是友,是沒辦做出判斷。
也包括他以前是鏡使官這事,到底是真是假……
全靠高程一個人,說不清,也信不了。
“沒想到行老師你挺……”林淵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等等,你怎麼知高程是鏡使官的?”
之前在校園,是在雪山,他都沒有提高程有問題。
而且剛剛行希風來時,於高程說的話也沒有半點驚訝和疑惑。
行希風腳步微滯:“在這裡,這種事情需要驚訝嗎?”
“啊?”林淵有點愣神,“可是……”
突然,女人咳了一聲,是扯著嗓子含著痰的那種嘶啞。
看著行希風淡定的樣子,林淵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笑:“我有個想……”
行希風瞥他一眼:“什麼想
?”
“你不會……”林淵看著他故作訝然,“就是那個總鏡使吧?然後因為要完成某種任務,失憶了到這裡來?”
行希風:“……”
不他看上去心情不錯,於是也就順著林淵把話說去:“如果我是,我第一個就把你逐出局。”
林淵聞言不禁輕笑了一聲。
以前行希風也不是沒有懟他,現在的感覺好像又和之前不一樣。
沒等林淵再次口,行希風忽然說:“江茜是叁等級。”
“叁等級?”林淵微微一愣,“這麼高?我記得那個保安才……”
前麵的女人又咳了一聲。
這次的聲音比之前要大一些,也更加瘮人。
不遠處的烏鴉被她驚起,它撲騰著翅膀,從草坪上低空盤旋了一陣又落在雕像上。
後麵兩個人的話在繼續,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女人:“……”
第一次這樣毫無尊嚴。
“說吧。”林淵瞥了眼擦身而的雕像,停了腳步。他心不在焉地說:“這次又要乾什麼?”
女人也停了腳步,看著他:“我是威爾大教堂的修女,可以叫我芳斯汀。”
林淵嗯了聲,目光依舊停在這個雕像上。
這是個惡魔的石頭雕像,頂著長長尖的兩個尖角。
它的麵孔猙獰凶狠,那雙圓滾滾的眼睛仿佛能滴出血般,正死死地盯著他。在這個惡魔大而寬的石翼,藏了一條帶著腳銬的龍。
林淵現石碑上刻著一些字。
1750-1753WillPeter
Devil,Church
“我已經到了。”芳斯汀的話音剛落,雕像周圍的霧氣儘散。
之前的草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十八/九世紀的歐洲噴泉廣場。無數石像張牙舞爪地立在那兒,它等距分布在廣場間,齜牙咧嘴地盯著他看。
在無數石頭像中,林淵現了一個特彆的真人雕塑。
那是一個金色的銅像,五十幾歲的樣子,看上去個子不高。它立在噴泉台上,臉上架著小而圓的單鏡片,正低頭看一卷文書。
“這是我的市長,威爾彼特。”芳斯汀機械地介紹。
威爾彼特?
就是剛才那個石像上刻的名字?
思考間,芳斯汀又看了林淵一眼,緩緩說:“時間不早了,我帶
你去馬戲團演員居住的彆墅吧。”
一路上沒見到一個人影,林淵和行希風繼續跟在芳斯汀後麵。
她這才抖出了點這裡的怪事。
“最近這兒不平。”她說,“自從一個馬戲團來這裡駐演後,威爾市就怪事頻出,包括我牧師都束手無策,所以市長萬不得已才請來你,希望能調查出真相。”
“馬戲團的怪事?”
“。”
芳斯汀沒有多說一句怪事,又自顧自的說:“我市長請了很多偵探來,每次一個星期不到就全部消失了,所以我都覺得那個地方其實……”
芳斯汀停頓了一,大黑帽子看不清她的神情,她低頭幽幽說;“是被詛咒了。”
她的聲音不大,蕩在空曠的街上顯得無比陰森。
詛咒?林淵微微皺了眉。
這個鏡裡也玩故弄玄虛的這一套嗎?
芳斯汀餘光瞄了林淵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她認為的正常反應,就和之前那幾批一樣。
林淵聽得雲裡霧裡,思考間他摸了兜,突然皺了皺眉。
他和行希風默契地視了一眼,確認了一件事——
他的鏡子,在這一關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