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看著市長的反應，微微眯起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忽然，市長仰頭大笑起來，再睜眼時，眼中的白翳霎時變成嚇人的猩紅血色。
下一刻，他舉起手的兩把斧子，一左一右，直接朝自己的脖頸上砍去！
一瞬間，溫熱粘稠的鮮血從斷裂的脖頸的噴薄而出。細密的血珠飛濺到處都是，迅速染紅了一大片。
肆意流淌間，地上的毛絨地毯也變濕漉起來，仿佛吸足了水的毛巾。
許是過於突然，被血汙噴一臉的楊宇呆在原地，半晌，他才反應過來，連忙朝
市長那裡補了一腳。
“哐當——”市長連著身後的書桌一起被撞翻在地。
他的背靠著軟塌塌癱下來，身子還在不停顫。
林淵從書架那裡站起身，看到麵前這一幕卻皺起眉，他想上前查看，卻被行希風一把拉住。
“我來。”他說著便蹲在那人麵前，拿起白色桌布，熟練在市長脖子上繞了幾圈後，算是暫時止住了血。
市長嘴角掛著血沫，那雙眼睛直勾勾盯著行希風，胸口劇烈起伏，卻沒說一句話。
可能是鏡門裡某些加持的原，他看上去還能堅持一會兒。
行希風看著他，直接把報紙攤開問道：“還記得這個嗎？”
市長看著寫著馬戲團火災的報紙，突然呆愣住。
他的腦海裡倏然閃過那天的熊熊大火。
好像那天，他記得當時團長對著他喊了什麼，還有在烈火包裹著的滾燙中，有個黑影問他要不要再活一次……
見他沒有回答，行希風眸光一沉，他把布條往回一扯，手覆在傷口那按壓進去。
感受到劇烈的痛楚，市長身體無法抑製地開始瘋狂顫動，那雙滿是褶皺的手胡亂揮著，一下就抓住了行希風的手腕。
突然，他像是感受到了什麼，怔在原地。
“明明……都是一樣的……”
市長忽然喃喃說了一句，臉上滿是不解。
他看著麵前的林淵和行希風，從喉嚨擠兌出幾個音節，“你們兩個……”
音未落，行希風的臉色就莫名冷下來，連著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不久，白布條就被血色儘數浸滿，鮮血順著他的脖頸涓涓流下。
“彆廢。”他冷聲斷道。
市長呆看著眼中帶著冷酷的長發男人，一種從未有過的惶恐湧上心頭，但他依舊什麼都不會說，既然答應了那個人，他就要保密到底。
脖子拉扯的布條越來越緊。
最終，他忍不住痛苦嘶吼了一句：“救我——丹尼——”
還沒說完，他脖子徹底歪垂下來，沒了氣息。
屋內瞬間恢複到原來的死氣沉沉。
“他……死了？”楊宇看著市長，試探性地小聲問了句。
“死了。”行希風起身。
林淵把周成和陸洋輕放舊紅布沙上，替他們闔了眼。忽然，
他感覺小醜服的口袋好像裝著什麼東西。
他把右手伸進再摸出後，手掌瞬間變得殷紅一片。
“他們的鏡子碎片。”林淵頓了頓，臉色忽然有些凝重，“好像都在這麵。”
楊宇和尹秋嵐聽到林淵這麼說，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一時間，在場的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林淵看著手掌上好幾道被劃開的細微口子，偏頭想了想，便用左手指肚輕抹了下。
他的指尖還沒離開，那一道口子卻在眼皮底下凝結起來。
毫無疑問，這是在急速恢複。
他的視線停留在市長身上，像是在思索什麼，失了神。
“所以他剛才這樣……”楊宇壯著膽子上前，他量那兩把浸滿鮮血的斧子，忽然喊道：“我知道了！”
“不會是因為那幾個麵包吧！”
“麵包一紅一棕，會不會代表著砍人和被砍者，然後聞到小球的氣體可以被/操縱。”楊宇的語速也快起來，“我記得林哥你們當時塞了他兩個顏色不同的麵包，所以他就自己砍自己了。”
楊宇帶著解密成功的興奮感，看向林淵和行希風想要尋求肯定，卻發現他們臉色都有些難看。
這時，尹秋嵐拍拍他的肩膀：“冷靜點，我們這沒吃的隻有你，但被控製住的隻有兩人。”
她話沒有指名道姓，卻讓楊宇一下泄了氣。
他看了行希風一眼，點點頭：“也對……”
本來以為一紅一棕的麵包代表著1v1，互相成組，吃了麵包的人就會被控製。
但他記得當時行希風也吃了麵包，卻沒有被控製。
當然，沒有被/操控是皆大歡喜，但他仍然有點說不出來的失落和茫然。
林淵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行希風，微皺起眉的同時，他收回目光，把桌上的短匕首收進了口袋。
其實在他看來，楊宇說的並沒有錯。
從這個分鏡空間就開始的兩兩對稱，市長的反向餐盤，湯姆和盧修斯的日記，再到一紅一棕的麵包。
這一切都在指向一個事情——可能就是要兩人成組，互相殘殺。
但剛才行希風對他說的那句話，現在想來實在是有些奇怪。
就好像他早知市長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而且他記得當時那個麵包的
確是……
忽然，蹲在市長旁邊的楊宇驚呼了一句。
“不對勁啊！你們快來看！！”楊宇喊著，“你們看他的右手！”
隻見市長依舊斷著脖子在那，但垂在身側的右手正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迅速枯化。從指尖，指骨，手腕，再到上臂……逐漸往上的同時，皮肉儘失，變成了森森白骨。
慢慢地，他身上的西服鬆垮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
幾分鐘後，一具乾淨的，毫無任何血肉的骷髏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二更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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