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依舊蹲在那裡,看著皮膚那塊泛紅的異樣顏色。
他想都不用想，接來就該和那些怨靈一樣，眼睜睜看著這一片逐漸潰爛。
遠處傳來了低聲的哭泣聲,幽幽蕩過來，角落裡依舊著無數對熒光的眼睛，像野獸瘋前的蟄伏，正安靜趴在暗處觀察著他們。
周圍依舊是蔓延到無儘無窮的黑暗,林淵站起身的同時，不禁微眯起眼眸。比起臂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他更難忍受像現在這樣肆意彌漫在各個角落的黑暗。
準確來說，他覺得這片黑暗就像望不儘的深淵,無處遁形的同時時刻包裹著他，纏著無法脫身。
“啪——”一聲清脆的開關聲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緊接著，淡黃色的溫暖光亮照過來。
行希風開了電,看到林淵泛紅的臂緊繃起臉，眉心蹙起。
“受傷了？”他的語氣帶了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緊張。
“沒事,可能是剛剛被麼刮擦到了。”林淵說著站起身,悄悄把袖子朝內側拉了。
他不想讓行希風知道他是鏡像的事實,起碼不是現在。
劉思看著麵前的兩人，忽然覺得好像和之前在雪山看到的不太一樣。
但至於是哪一點,他說不上來。
“黑血凝固得這麼快？”林淵岔開了話題,他在一旁的護士台找了兒，用電打了光。
劉思看了眼林淵裡仍在滴黑血的銀槍,點點頭。
既然能搏一從這裡出,劉思挺樂意把自己知道的部告訴他們。
“這黑血能腐蝕你們看到了，是怨靈的特點之一。”劉思說，“它不僅可以侵蝕自身,同類應該被反噬。而至於這個子彈……”
林淵把/槍反過來：“子彈怎麼了？”
劉思說：“這個子彈，除了怨靈外，應該還可以擊中鏡像人。”
行希風聽到劉思這句話眉心微擰，他看了眼林淵的臂，意識抿緊了唇。
“鏡像人啊。”林淵眯起眼，看到劉思伸拿過槍。
“這個標誌，總鏡局的人能用。”劉思說著想要給林淵看槍口處的標記，忽然，他動作一頓，表情變得十分扭曲痛苦。
林淵
看向他：“怎麼了？問題嗎？”
“沒，沒麼。”劉思目光些躲閃，他把槍塞回給林淵，帶頭往A區走。
和埋伏在天花板想要攻擊他們的怨靈不同，剩其他部躲在暗處，沒再敢上前的。
他們借著昏暗的電光，從消防通道那裡了樓。
三樓是急診室和術室，還臨時觀察區。血跡斑斑的床單上躺著一個女人，她穿著明鏡局的製服，淩亂的絲貼在額前，瞪大眼睛一動不動。
林淵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把蓋在她身上的布往上輕輕一拉。
“在變成這幅鬼樣子後，你們的人過來？”
劉思點了點頭，推測道：“畢竟算是一個懲戒處，可能就鏡使放到這裡，要求清理掉所怨靈。”
林淵：“清理所怨靈？”
劉思：“按道理應該是這樣，摧毀操控台是為了阻斷之後怨靈的產，而已經出現的就要部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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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依舊是破敗的醫院的環境，除了淩亂擺放在走廊的病床外，無數的空藥瓶，輸液管，病曆卡掉落了一。
“我記得操控室在……”劉思想了，“315室。”
林淵微微一愣，這個315無比熟悉……他好像在哪裡聽過。
忽然，他恍然道：“那個病曆卡！”
“早我們撿起的那張病曆卡，就是315室。”林淵看向行希風，說道：“我記得那張照片還是個卷頭的外國人。”
行希風輕輕點了頭，目光依舊留在他的臂上，沒說話。
不知為麼，林淵忽然點心虛，他把受傷的臂背到身後，偏頭示意讓劉思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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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室的門鎖著，從裡麵透出來陰森的暗紅色光。
林淵對著門鎖砰砰開了兩槍，鎖鏈應聲而落，緩緩打開。
這是一個蒙塵已久的，不大，但精密的儀器和監視屏幾乎鋪滿了四周的牆壁。
上留著大灘乾涸的血跡，看上並不像是怨靈留的。
林淵的臉色變得些難看，不過他現在更加在意一件事。
“315不是病房。”林淵說，“那為麼病例卡上說315號床？”
劉思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劉思隱約知道操控室該是麼樣，但好像時過
於久遠，變得十分模糊。
一個和他同齡的男子，和他坐在操控室裡，一起看著監視屏，而那個男人身邊，好像一個小孩，正蹲在上看書畫畫……
正想著，他看到林淵彎腰開了桌的櫃子。
林淵伸往裡麵掏了，拿出一個粘著無數灰塵的硬卡紙，上麵用蠟筆簡單畫著一些高樓大廈。
“怎麼這玩意兒？”林淵轉頭看陳思，問道：“這兒童畫你畫的？”
劉思：“……我真沒那麼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