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迅速轉身,反手一刺,就在這刻,他的手臂忽然被誰用力抓住。
緊接,清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在乾什麼?”
林淵乍然回。
漆黑光線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走廊的燈光。
林淵眨了下眼睛,左右看一眼。
沒有流黑色內液的甲蟲,也沒有所謂抓他脖子的女人。
一切就像他的臆想。
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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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希風抱著胳膊靠在牆上,沒有說話。
高程似乎還在愣神,江茜摸著脖頸起身,看林淵,也沒開口。
就在剛才,他們正在房間熟睡,聽到走廊裡傳來了咚咚的敲擊聲。
於是高程壯著膽子,躡手躡腳開門,卻發現林淵站在走廊裡,摸著牆壁拖步子往前走。
“你說我在敲牆?”林淵愣了下,反問道。
“的確是這樣,我開門的時候也看到你在叩牆。”江茜說。
林淵摸了摸下巴,思考間,他的目光落在江茜的脖頸上,忽然說:“抱歉,我是看準那個女鬼下的手,沒想到是你。”
江茜一愣,搖搖頭:“沒事,你也
不是故意的。”
走廊裡的四人陷入長時間的靜默。
沒過多久,林淵就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我剛剛的動靜麼大,為什麼隻有你們兩個人聽見?”林淵忽然反應來,喊道:“孔雪和李明呢?”
他們匆匆趕到走廊最後一間房。
毫不意外,也是上鎖。
“李明?孔雪?”高程一連敲了好幾下,門裡沒有任何反應。
門縫裡抖落出幾隻小黑蟲,像是受了驚嚇,四散朝樓梯方向爬去。
林淵把袖管往上卷,和行希風對視一眼後,同時間側身子,抵著手肘開始撞門。
砰砰砰!
沒幾下,木門支撐不住,哐一聲倒在地上。
房間裡,此時李明和孔雪安靜地躺在床上,緊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江茜見狀半跪在床沿,探了他們的鼻息。
“他們沒事。”江茜收回手,鬆了一口氣,“應該隻是睡了去。”
“所以究竟是什麼情況?”高程一臉懵,露出鏡門使不應有的疑惑表情。
林淵正蹲查看牆縫:“你不是鏡使嗎?還用得問我們?”
高程一下被噎住,感覺江茜的目光也停留在自己身上,他的語氣裡又帶了無奈:“老弟,我需再重申一次,我雖然和江茜職責不同,平時經常要來這兒當闖關者,但裡的千萬扇鏡門,我也不可能全部——誒?”
聽到高程話說到一半,林淵轉頭看他。
“你們聽到什麼聲音沒有?”高程噓一聲,“離我們很近,好像就在……”
林淵和行希風的目光落在地板上。
屏息凝間,地板又微微震一下,緩慢地傳出聲響——咚咚咚。
又是三聲響。
“間房下麵是一樓哪裡?”林淵把刀放進匕首套子裡,彆在腰上。
高程仔細思考下,忽然說道:“酒館老板!他的房間!”
他的話音剛落,地板下又傳出敲擊聲。
和之前不同的是,一回的聲響沒有停下。
它一聲聲,一下下地重砸著,像是在敲碎什麼硬物。
木地板下隨即傳出一陣詭異的笑聲,就在此時,男人痛苦的叫聲響起,又悶在敲擊聲中。
“江茜,幫我照顧好李明他們——”
林淵顧不得其他,和行希風
衝出房間。
走廊依舊死寂得可怕,每間房門都緊緊關著,毫無動靜。
種感覺就像——酒館隻有他們四個是活人似的。
林淵下樓梯的時候,忽然腳步一頓。
他瞥見剛才的那點昏黃出現在窗外,又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繞長長的吧台還有幾個木質大桶,酒館老板的房間就藏在封死的一處樓梯下。
高程砰砰砸著門,焦急地喊林淵聽不懂的外語,感覺像是老板的名字。
看沒反應,林淵看向行希風,打算再次破門而入。
就在此時,門忽然開條縫,從裡麵透出了昏暗的黃光。
林淵開門的瞬間,明亮的燈光一下照過來,刺得睜不開眼。
“我的老天……”高程驚詫的聲音傳來。
隻見酒館老板安靜地躺在床上。
他身體硬邦邦地像石塊,深深凹陷進血紅色的鵝絨被子裡,早已變得殘破不堪。
他的四肢像是被敲碎的瓷偶,森白的骨骼碎片散落一地。
“……”高程說不出話,隔好幾秒回,卻看到林淵單手一撐,翻身上床。
說起來也詭異,裡的床比二樓房間的高不少,床沿的高度幾乎到他們胸口。
林淵單膝跪在床沿上,想要查看情況。
就在此時,伴著哢嚓的清脆斷裂聲,老板的頭顱忽然斷裂開,一咕嚕滾到林淵的身側。
突然,他睜開眼!
兩顆眼珠子林淵的麵滾落下來,死死盯著林淵,一動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