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艾德裡這,周圍所有人十分默契,一瞬間安靜來。
孔雪看著艾德裡那張臉,挽著李明的手又緊了一分。
“這晚宴究竟要乾什麼……”孔雪悄聲問道,她帶著銀色麵具,被身上那套裙子壓著透不了氣。
“不要分開就行。”李明說,“如果有什麼,可以找他們——誒?”
“怎麼了?”
“沒什麼,好像沒看到那個高個子淺發男生。”
“說林淵?”孔雪環視了一圈,“的確沒看到,不過剛剛看到一個人,好像有些熟悉。”
就在剛才,有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從她身邊經過。
雖然隻有那麼幾秒鐘,但孔雪卻感覺是當時在樹叢中發燒帶著銀器的那個人。
孔雪剛想和李明說起這個人,卻聽到艾德裡敲了銀杯。
“陛今天身體不太舒服。”艾德裡笑了,坑窪的褶皺堆成笑紋,“請各位殿下見諒,可能今天不會出席。不過……”
“不過……”他清了嗓子,“舞會依舊正常進行。”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帶了十分詭異的腔調,很難不讓人懷疑這其中會不會搗鬼。
“還有誰沒來嗎?”艾德裡掃視了一圈,歪頭說,“總覺得少了人。”
他這麼一說,底假扮成貴族的眾人便竊竊私語起來。
“誰這麼膽大?”
“簡直不要命了,這個點還能遲到。”
“要看應該已經破罐子破摔了,這個鏡門不是存活率為零嗎?”
就在談間,大門被撞開。
好幾個人闖進來,男四女,為首的是一個帶著麵具的短發男人,身高不高,身形也偏修長,感覺略微清秀。
“這……”尹秋嵐剛想出聲,卻被高程拱了。
“彆說。”他用餘光掃了一圈,悄聲說。
被所有人盯著,跟在最後的一個女生怯怯地瑟縮了。
她側眸看向身旁的長棕發貴族,不知為何,這個女生直接比她高了一個頭。
但看上去不好相處,起碼剛剛在走廊偶遇,就沒和她說過一句話。
就在女生怔愣間,艾德裡又冷不丁大笑了幾聲。
他的聲音比之前又乾啞了幾分,就像枯樹皮摩擦那樣。
“哈哈哈
哈,這也太棒了……”他一邊鼓掌一邊說,“相信,陛一定會喜歡你們的。”
聽他這麼說,女生的臉色瞬間難看不少。
她用餘光瞄了眼,卻發現棕發女生根本沒聽艾德裡說話,他側著臉,像是在人群中找什麼人。
“……”看他這樣,女生不知為何也淡定不少,“在找人嗎?”
她故意壓低了音量,聲如蚊呐,卻沒想到對方的聲音比她輕,幾乎到了一種氣音的地步。
“跟緊前麵的人,不要亂跑。”棕發女生往壓著麵具,說道。
女生立刻點頭,色卻依舊帶了絲不解和疑惑。
剛才說話的那一瞬,她感覺棕發女生的聲音帶了些啞意,就好像……和那個什麼艾德裡一樣。
“看來人都到齊了。”艾德裡滿意地點點頭,指向一邊的樂隊,“等樂隊開始演奏後,記住要跟著跳舞,千萬不能辜負陛的好意,擅自離開或停。”
“當然,樂隊的旋律變換後,就要相應變換舞伴,這也是為什麼要讓大家戴麵具的原因,等到舞會一曲結束後,自然會來這裡,告訴大家國王是否滿意。要知道,王權至上,國王永遠在各處注視著們,也包括這次至高無上的蘇蘭舞會,希望各位殿下能喜歡。”
聽著這,所有假扮貴族的闖關者臉刷得一白了。
在知道這個舞會後,他們早就私一一配對,為得就是杜絕一切在不確定的風險。
但現在,卻要和他們說,要跟著旋律換舞伴?
還得要跳得讓國王滿意?
問題是國王根本沒出現在這裡,透視眼嗎?
趁著舞會還未開始,楊宇湊過來,跟行希風說:“行哥,林哥怎麼沒跟一起啊?”
行希風側眸看他,淡淡說:“不知道。”
楊宇哦了一聲,看向在門口那幾個遲到貴族:“總覺得這幾個人有些熟悉。”
他說著,忽然發現行希風的目光也落在他們身上。
“怎麼了?”
“沒事。”行希風說。
楊宇又點點頭,和其他瑟瑟發抖的闖關者不,好像跟著行哥他們一起,他就莫名得淡定。
這樣想著,他轉頭看向身後,想要再叮囑下楊叔。
“老爹,等跟著——誒?老爹?”
不知何時,楊宇身後隻有幾個貴族拿著酒杯說著什麼,楊叔不見了。
“老爹?”他低聲喚道,左看右看,卻絲毫不見老爹蹤影。
“要死!老爹不見了,這可怎麼——”還沒等他說完,剛被仆人關上的大門又被砰得一聲打開。
一個人大步走進來。
他穿著黑色長袍,臉上帶著長刀疤,一看就不知道是什麼好人。
“這麼盛大的舞會,不來多可惜。”
他對艾德裡笑了聲,挑釁的語氣雖然可怕,但莫名讓在場眾人聽得十分舒服。
“沒有邀請你。”艾德裡的嘴角彎,“請你到該的那塊地方去。”
男人嘖了一聲:“是我做了什麼錯事,讓陛生氣了?讓我想想……”
他猛地低頭,撓頭思考了陣,忽然說:“難道說,是找聖杯這件事?還是……擅自離開騎士團這件事?或者說……”
艾德裡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
“自己裡清楚。”他雖然這麼說著,還是機械地敲了銀杯,示意舞會正式開始。
瞬間,無論是頂上的大吊燈,還是立在一邊的白蠟燭,都滅了大半。
一時間,會場裡隻剩下零星幾支幽暗的燭光,還有樂隊的演奏聲。
在場三十多名闖關者站在原地,就這麼看著周圍貴族,跟著節拍開始跳舞。
舞池正中間的看上去還算正常,算得上是標準的宮廷舞步。
但跟在角落裡的貴族此時卻呈現出極其怪異的姿勢。
像是久居深處的野獸般,幾乎所有人都咧著嘴,以一種極其僵硬的姿勢,跟著節拍舞動。
他們把紅酒灑得到處都是。
紅色液體灑潑在柱子上,又慢慢流……在燭光十分詭異。
忽然,他們之中有人驚呼了一聲:“們看,這些人都在看們……”
眾人這才發現舞池中那幾對的詭異之處。
無論哪一個角度,跳著怎麼樣的舞步,他們脖子都擰著,即便完全背對他們,他的頭依舊轉了一百八十度,盯著他們笑。
“臥槽這他媽還能……”一個三十多歲的白領男忍不住爆了粗口,一刻卻忽然噤了聲。
所有人循聲望去,發現他的麵前站著一個女人。
應該算不上女人,可以說是不明生物。
此時的她帶著大大的白色蕾絲帽,身上也穿著紅色的禮服,看著十分正常。
但出現了兩對手。
看到男人僵在原地,她伸出兩隻右手,像是在邀請抬頭看他,咧著黃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