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看著林淵,又咯咯笑來——聲音就跟女鬼的笑聲如一轍。
而那張憑空生來的嘴巴,正以一種詭異的速度生。
漸漸地,唇邊張開了細紋,一眨的時間,就從孩童的嘴巴變成了年邁老人的嘴。
老婆婆看上去,似乎對這種情況早已稀鬆平常。
她動了下唇,嘴巴一張一翕,像是在做著最後的適應。
林淵抱著胳膊看她:“這是偷了剛那人的嘴巴?”
老婆婆的目光落在鬼火圍攻的乾枯腦袋上,聲音沙啞:“物歸原主罷了。”
說著,她又砸吧了幾下嘴,似乎對於剛來的嘴巴很滿意。
“不孫子了?”林淵挑眉問。
“我得先有行。”老婆婆似乎他提醒了一下,於是輕歎著哭了幾聲:“我要找我的軒兒……”
看她這樣,林淵湊在行希風耳邊,低聲嗤笑了句:“這祖孫情得多塑料。”
跟著老婆婆往上走,林淵一行人來到一座寺廟。
與其說是寺廟,倒不如說是破爛磚瓦組成的老房子,牆磚斑駁,正噗噗掉落著碎屑。
角落雜草叢生,令人窒息的酸腐味占據了每個潮濕發黴的角落。
在場所有人還進門,就紛紛掩口鼻。
“這味兒也太衝了。”楊宇跟著楊叔抱怨,“實在受不住。”
相比楊叔倒是淡定很多,他盯著麵前的寺廟許久,突然回神。
“說什麼?”楊叔問了句,“剛聽清。”
“哎喲老爹,不是吧。”楊宇有些無奈撇嘴,低聲吐槽了句,“這麼叫都聽不到,這年齡不是還到……”
還說完,就楊叔拍了腦袋:“臭小子,說什麼呢。”
周圍漸嘈雜,但林淵有卻有仔細聽他們說話。
不知為何,他看著麵前的古老寺廟,還有透著陰風的大片竹林,一股說不上的煩悶感又湧上心。
“還是覺得不對勁?”行希風靠過來,聲音落在林淵耳側,帶了擔心的語氣:“臉色不好看。”
林淵微蹙著眉,思考了幾秒,淡笑說:“也可能是我多慮。”
除了強烈的不好預感外,其實林淵想說的並不止這些。
相比於剛剛成為鏡像的行
希風,他在鏡子世界待久了,對於鏡門要敏感得多。
那些在鏡門裡的子,除了古宅,女校……這幾個固定輪回的鏡門外,剩下的幾乎都是新的鏡門。
這一些或人工乾預設計,或把之前的數據參合一,半自動生成了新鏡門,它們在分鏡空間裡,占著五五開的比例。
而在他們的問題,就在人工設計上。
既然希九提及了那個人,也就意味著,他們在身處的這個鏡門,也有概率是小孩設計的關卡。
短暫思考間,林淵的眸光忽然落在不遠處的幾處瓷缸上。
隻那些幾個大缸外,貼著黃色的紙符,正隨著微風簌簌飄動。
上麵用紅筆塗畫著什麼鬼畫符,在這種環境下,不僅分詭譎,還有種說不的詭異違和感。
林淵走過去揭開一張,看清後的那一刻皺了眉:“果然有問題。”
“怎麼了?”行希風跟著走過來,他的目光落在紙符上,微微一愣,“用的鉛筆?”
林淵點點:“看來我們正好撞上小孩設計的局了。”
周圍的紙符都應景地用了毛筆,唯獨這一張,用的是紅色的彩鉛,顯得實在格格不入。
***
不知不覺,光線暗下來,又了陣陰風。
掛在破敗牆壁上的一排燈籠倏地亮,幽幽地發著紅光。
“要刮一陣風雨了。”老婆婆突然在眾人身後,“諸位跟我進堂吧。”
踏著院裡的不明水漬,他們跟著老婆婆,進了主寺堂。
四周散落著些朽木橫梁,蒙著灰塵的時,還結上了灰白色的厚蜘蛛網。從院口就點著的紅蠟燭,也一路順著到了堂內。
林淵率先踏進堂子的時候,就什麼東西閃到了。
隻大堂正中央,佇立著一尊綠臉紅舌的雕像。
就像是地府的小鬼,它吐著的紅舌,燭光照亮了猙獰的側臉。它垂在那,很難保證會不會突然來個抬殺。
“我感覺……這兒有點熟悉。”楊宇瑟縮了下,“這紅燭和宅子……好像和古宅那裡差不多。”
尹秋嵐瞥了雕像:“我可去過那個關卡。”
“也什麼好懷念的。”楊宇說,“要是能儘快回到實世界就好了。”
他們圍著雕像站立
,卻不知道接下來該乾什麼。而那個婆婆帶他們進了堂子後,說著要拿什麼招待的東西,繞到堂後的山坡那兒了。
也人敢跟著一去。
楊叔盯著看了一會雕像,說道:“這裡麵會不會藏著什麼……”
就在這時,屋外驟然下了暴雨。
狂風裹著豆大的雨滴,從門口掃進來,重重打在堂前的地板上,衝刷去了臟汙。
電閃雷鳴間,忽然有什麼東西閃了下。
林淵微眯:“的確那裡有東西。”
“有,有什麼?”楊宇咽了下口水,顫巍巍地問道。
林淵有回答楊宇,他的目光停留在雕像上幾秒,繞過香案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