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行希風眼中冷意,林淵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又是鏡子惹的禍。
不過能讓他露出這樣嚴肅表情,實屬罕見。
“看到什麼了?”他側眸看向行希風,問道。
行希風說:“鏡像不對勁。”
其實這話說得不太準確,因為他們早已變成這個鏡門世界中的員,所以本身就是鏡像。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沒人有空去深究。
“現在是誰不對勁?”林淵說著,看到行希風擔憂的臉色,下明白了,“要不我……左右走幾步?”
話音剛落,林淵就聽到行希風說:“他在笑。”
停頓了幾秒,他又說道:“現在吹滅了手裡蠟燭,捏了鼻梁。”
林淵:“……”
他腦海裡全是荒誕詭異畫麵。
很多時候,根據描述腦補的場景要比實際恐怖多,尤其是主角是他自己時候。
“要不是轉身吧。”林淵頓了下,輕嗤道:“我倒是想會會這位和我長得樣的朋友。”
話音剛落,林淵就猛地轉過身,刹那間屋內所有紅燭全滅了。
房間裡片黑暗,而窗戶紙也像被糊了層黑漆,沒有透進絲毫的光亮。
“行希風?”林淵皺眉喊了聲。
見沒有回應,他摸黑往旁邊走了幾步。
就在這時,他餘光瞥到銅鏡異樣。黑暗中,鏡麵泛了陣微弱的漣漪,似乎在這背後……藏著什麼。
他指尖剛觸上鏡麵,院子裡忽然響起鐘聲,敲得令人陣煩悶。
就在此時,銅鏡裡漸漸浮出一個影子。
鏡中那人是個年輕女人,梳著雲鬢,穿著紅色的嫁衣,正坐在某個地方。她盯著森森白骨手看了會兒,似乎感受到了林淵視線,慢慢抬起頭……
眨眼的時間,鏡像倏然消失。
林淵微皺起眉。
下秒,他脖子處起了陣麻癢。
女鬼臉突然出現在林淵身後!
不知什麼粘稠液體正往下淌,滴答好一陣,漫到他腳邊。
女鬼站在林淵身後,抬起瘦骨嶙峋手,拿尖刀抵著他脊背,從下往上,路往上劃……
林淵閉上了眼,等了幾秒。
見時機成熟,他憑著之前
記憶,抄起木架子上花瓶猛地往後重重砸去。
哐當——
瓷器瞬間被砸得粉碎。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抹微弱溫黃亮光照過來。
刹那間,背後的壓迫感倏然消失。
沒林淵出聲,就聽到行希風沉聲說:“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
“鏡像。”
林淵聽聞又眯了下眼睛。
此時的屋內依舊暗著光,但相較於之前毫無半點光線的漆黑環境,現在倒是稍稍適應了。
林淵靜站著,思考了幾秒後,順勢點了幾支紅燭。
意料之中,沒有見到鏡中女人的半點身影。
無論是銅鏡裡鏡像,是屋內其他地方,她似乎從來沒來過這裡,也沒拿著刀抵過林淵脊背。
就在這時,鐘聲又詭異地響在他們耳邊。
“寺堂是不是有什麼情況?都響好一陣了,我們要不要——”林淵沒說下去,他突然拿起燭台,往鏡子那兒湊過去。
隻見銅鏡上又浮現了個人影。
似乎正跟著鐘聲,下下,漸漸變清晰。
林淵和行希風見狀,抄起離自己最近家夥。
鐘聲漸漸輕下來,而鏡子裡鏡像愈發清晰,看樣子是個年輕男生,隻是不知為何,林淵忽然覺有熟悉。
鐺——
寺堂裡鐘聲在此刻響了最後一聲。
看著影子逐漸從鏡子裡出來,林淵揚起手裡燭台,狠狠砸了下去。
下秒,熟悉悶哼聲傳來。
難道是……
林淵抬頭定睛看,微微怔,隨即那人抱怨聲傳過來:“是我啊,老哥。”
原來是高程。
“這剛過來就這麼刺激……”高程在鏡子裡邊揉著腦袋,邊納悶地看著林淵他們。
“你是無聊友情客串女鬼呢,是專門來嚇唬我們的?”林淵抱著胳膊看著高程。
高程擺擺手:“老哥,我不是故意的,但現在隻是這個方法了。”
“什麼意思?”
“你剛剛把我打回去了,所以我隻能待會兒。”高程影子在鏡子裡噗噗了幾下,“否則鏡子迷宮那裡過來的話,能堅持更久。”
看著林淵和行希風迷茫的樣子,高程歎了口氣,看上去一臉沒法長話短說無奈。
“我這次過來隻是因為……”高程說,“剛去和總鏡局確認了個事。”
行希風馬上反應過來:“那個扭曲線算鏡門嗎?”
高程看向他,嗯了聲。
行希風的眼眸一下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