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殷妙懵圈。
林錦書說風就是雨,當即興奮安排起來:“明天周五,就明天晚上得了,我去聯係裴蓓和安娜,還有那個嘴碎的中東小哥哥,你把你那位火奴魯魯也帶上。”
殷妙非常想拿枕頭暴打她:“……林錦書你是不是有毒啊?人家叫霍亨索倫!不是火奴魯魯!”
……
國外的派對文化真的很奇妙,就比如你一開始隻邀請了五個人,但最後來的卻是五十個人。
更奇妙的是,這裡麵有四十個你都不認識。
殷妙和路德維希晚上抵達林錦書家裡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發現裡麵全是陌生的西方麵孔。
她捏著手裡的香檳,一句“surrise”卡在喉嚨口,愣是沒能喊出來,這……這都是誰啊?
哦,還是有熟人的。
客廳沙發上,阿卜穿著花裡胡哨的襯衫,胸前露出大片好春光,正眉飛色舞地勾搭新妹子。
以及……蔡允澤端著餐盤從廚房裡出來,將將和兩人打個照麵。
他劉海垂落,打扮休閒,看上去像是二十出頭朝氣蓬勃的男大學生,衝殷妙友好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微流轉,不偏不倚地落在路德維希身上。
像是貓的瞳孔,在光線變暗時產生的自然反應,十分明顯地豎了起來。
“學長好!”殷妙拚命擠出微笑,在後麵猛扯路德維希的衣服。
脊背僵硬的路德維希被她生拉硬拽拖著進到客廳,和蔡允澤擦肩而過。
殷妙在陽台上找到林錦書,把她偷偷扯到一邊:“學長怎麼也來了?”
林錦書翻了個超大的白眼:“不是我叫的啊,剛他回來的時候被兩個小姐姐硬拉來的,一聽說人家是法學係的學妹,就屁顛屁顛坐下了,我看他就是彆有用心。”
“你開派對的事提前通知人家了嗎?”
“我可沒有擅作主張哦,征求過他意見的。”
“那他怎麼說?”
“他說……隨便。”
“……”
客廳裡,路德維希和蔡允澤麵對麵站著,好像在比賽誰的臉更臭。
幸好關鍵時刻阿卜出現,左邊圈一個兄弟,右邊摟一個哥們,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非要他們共同舉起象征友誼的酒杯:“來吧朋友們,你們華國不是流行‘感情深一口悶’嗎?我們走一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才是真正的勇士。
年輕人的派對總是充滿喧囂,鼓噪的音樂動次打次敲擊著耳膜。
殷妙聽得鬨心,獨自溜進廚房準備找點吃的。
廚房的門沒關好,留了一條小小的縫。
她剛要推門進去,突然瞟到料理台上兩個交疊身影。
背對她的那人正好稍稍偏頭。
——於是殷妙清楚地看到,黑色短發的姑娘一手環著麵前人柔軟的腰肢,另一手深陷在少女蓬鬆耀眼的金發裡,兩人濕潤的唇瓣緊緊相貼,吻得難舍難分。
冷豔颯爽的裴蓓學姐和膚白貌美的安娜小姐姐,竟然躲在廚房角落裡……接吻。
殷妙眼睛越睜越大,腳步倉皇地後退,眼看著就要撞上牆。
有人從身後輕輕捂上她的嘴,帶著她安靜地撤到走廊。
“嚇到了?”路德維希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想起,帶來一陣酥麻的癢。
“我……親……她們……”殷妙大腦完全空白,混亂到失去語言功能。
路德維希輕聲歎息:“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怎麼,覺得接受不了?”
殷妙連著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大約五分鐘後,心情終於平複下來。
跳出親眼目睹好友接吻的震驚,再以平常心看待此事後,她的思維瞬間冷靜。
她認真地搖頭道:“我相信我的朋友,無論她們做出什麼決定,都是經過審慎思考的,所以我願意衷心祝福她們。我也尊重所有形式的愛情,和性彆地位年齡無關,我希望它沒有摻雜任何雜質,本身就是是美好純粹的。”
“就算她們不是我的朋友,隻是兩個陌生人,她們和什麼人相愛,也不是我有資格評判的。”
路德維希垂眸凝視著她,在她格外嚴肅地說完後,嘴角微微動了動。
“或許你聽說過,未經審視的人生是沒有價值的,但我願意引申為,未經審視的愛情亦如是。”
“既然你能尊重她們,那請你也尊重尊重我。”
殷妙眼神茫然,她向來聽不懂哲學。
但她能看懂路德維希的眼神。
路德維希低頭圈住她的腰,將她抵在玻璃窗上,來回碾磨嬌嫩的唇。
光怪陸離的派對燈光刺激著腎上腺素的飆升,喧鬨的環境裡充斥即將脫軌的危機。
——而他們像是一對背德的情人,在隱秘的角落暗度陳倉。
客廳裡,阿卜正興高采烈地舉起相機自拍。
他比了個誇張鬼臉,“哢噠”一聲,將自己的快樂時刻完美定格。
鏡頭裡他的大臉占據了三分之二。
以及他身後,那對隱隱綽綽的繾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