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此時在他們心中就好像現代粉絲對愛豆的心情,喜歡到了極點,也崇拜到了極點,隻恨自己為什麼不是他的兒子呀。
周二郎這邊選定了場地,著手場地的改造事宜,工部出了人手配合他,在工部觀政學習,久未見麵的薛良跟了過來,對周二郎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個人找了個陰涼處,使人放了椅凳,坐下來邊監工,邊聊天。
薛良訴苦道:“本以為完成科舉就萬事大吉,走上了人生巔峰,從此加官晉爵,前途一片光明,誰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這官場上的事兒比咱們讀書還要難,還要複雜,這還沒上任呢,就開始勾心鬥角,我不過是偶然一次,好心給了頂頭上司一個偏頭痛的藥方,就成了同僚的眼中釘,造謠我對上司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簡直豈有此理。”
周二郎瞥了他一眼,笑道:“有對手好啊,小成就靠朋友,大成就靠敵人,敵人逼得越緊,咱們的進步就越快,進步的過程,就是不斷尋找對手的過程,那天敢與我們為敵的人沒有了,你會覺得人生寂寞如雪。”
“嘖嘖嘖,二郎你可真夠表裡不一的,明明長著一張雲淡風輕,淡泊名利的臉,誰能想到你肚子裡裝的全是野心勃勃。”
周二郎就笑,“這不是沒辦法嘛,男人沒本事不行,沒地位就更不行,否則老婆孩子都要低人一等,哪個娃子稀罕沒出息的爹,哪個娘子喜歡沒出息的夫君?”
聽他提起老婆孩子,薛良不由歎了口氣,道:“我們家裡那仨個也知道這會兒在家裡乾啥呢,老的肚子估計現在也不小了,姑娘兒子也不知道想沒想我這個爹。”
周二郎:“行了,彆跟我這兒裝情聖,心裡想著你娘子也不耽誤你逛蘭香院,說正經事兒。”
薛良嘿嘿一笑:“兄弟就是有點兒好奇,純去逛逛,啥也沒乾。”
周二郎鄭重道:“勸你一句,被女色所迷是為官的大忌,連身下那點兒東西都控製不住自己,你還能控製什麼,終會被各種誘惑迷失心智,不是智舉。”
薛良老臉發燙。
“說點兒正事兒。”雖為朋友,點到為止。周二郎適時轉移話題,“剛才提到有人造你的謠,此事馬虎不得,人成虎,成見一旦形成,人人都會對你有了偏見,且若這次你不反擊,就成人他人眼中的軟柿子,誰都想過來捏一下,後麵有的是臟水往你身上潑。”
薛良:“我該如何應對?”
周二郎一笑,“找你的上司去哭訴,就說你家裡是醫藥世家,父親因為對偏頭疼之症頗為拿手,在當地小有名望,你不忍看大人受罪,才敢給大人開了藥方,不成想竟成了他人眼中的阿諛奉承,你的名節受損是小,可是不能連累大人成了那喜歡溜須拍馬之人,人成虎,這事兒要傳出去,實在對大人名聲有損,所以不敢不前來告之,請大人定奪。”
薛良能考上舉人,也不全是運氣,周二郎一點就透,忍不住一拍腿道:“妙啊,我的煩惱轉眼就成了他的煩惱。”
周二郎:“人隻關心自己的利益有沒有受到傷害,至於你的委屈,關他屁事,不過經此一事倒可拉進你與他之間的關係,你把握住機會,將來不管留在京城還是分配到地方,他的考評對你至關重要。”
薛良受教,心中不由對周二郎佩服。
薛良不算能力極強之人,但不管是讀書之時還是現在,他聽勸,識好歹,下意識以周二郎為首。
如果有可能,周二郎還是希望他能留在京城。
吃過午飯,下午周二郎帶著薛良視察場地改造現場,轉了一圈兒之後,眉頭不由輕皺起來。
他可以很肯定,這幫人故意沒好好乾活兒,他好像沒有得罪過工部的人吧,來這一套?
周二郎使人喚來了管事兒的頭頭。
來人十來歲的年紀,中等身材麵白無須,一雙小眼睛透著精明世故,躬身朝周二郎行了一禮,“大人,不知您喚小人何事?”
周二郎冷眼看著他,沒說話,視線卻猶如實質般的壓迫下來,壓得那人不由緊張害怕起來。
把人晾得忐忑不安,不知所措時,周二郎才淡淡開口,“你叫什麼名字,那位大人派來的,前幾日我好像並未見過你?”
“小人王平,乃是工部劉任劉大人派來的。”
周二郎一笑,“你可知你在為誰辦事?”
不等對方開口,周二郎又道:“你不是在為本官辦事,你是在為皇帝陛下辦事,使用這個場地之人乃是尊貴的各位小皇子以及滿朝文武家的小少爺,出了事情,你覺得是你擔得起,還是你家大人擔得起,亦或是整個工部擔得起?”
“陛下怪罪起來,該拿工部是問,還是拿你家大人是問,嗯?”
張平的冷汗順著脖子流下來了,那還用說,他官兒最小,當然是拉他出去做替罪羊。
周二郎繼續:“你覺得你一顆腦袋能不能平息陛下的雷霆之怒?你這顆腦袋能抵得上皇子的一根頭發絲兒嗎,嗯?”
“你家有幾口人,看樣子應該娃子都有了吧,男娃還是女娃?亦或是兒女雙全,幾歲了?數一數你家這些人頭加一塊兒夠不夠給你抵罪?”
“你是不是哪裡得罪過你家大人,這些都沒跟你交代清楚麼?今日若不是本官看你拖家帶口,願意保你這顆人頭,你哭都沒地兒哭去,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