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 前夕 對於前來應征的這批佃農,周二郎……(1 / 2)

對於前來應征的這批佃農, 周二郎給出了解決方案,先把家裡確實生活極度困難的人留用。

扶弱濟貧,眾人對此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當然了, 他們也不敢有意見。

這就是權威的作用。

因為不管做任何決定,你總會傷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周老爺子那樣的老好人做得再好,也無法同時滿足所有人。

周二郎給出了處理意見,自然有莊子上的管事去具體執行。

這事算是處理妥當。

父子二人往屋裡走, 周老爺子嘴角兒笑得合不上,頻頻側目看向小兒子, 目光裡滿是驕傲和自得, 為兒子驕傲,得意兒子是他的。

周二郎低頭摸了摸鼻尖。

好吧, 他在爹心裡總是最好的。

這一折騰就是大半天的時間過去, 周錦鈺擔心晌午的日頭太毒,會把剛栽上的小幼苗給曬傷嘍, 要求傍晚再去種,等種完再吃過晚飯收拾利落, 天已經大黑了。

周錦鈺還是不放心他的寶貝番薯, 想要留在莊子上確定那些栽下的小幼苗紮根成活下來再回去。

周二郎不同意。

他擔心兒子萬一犯起病來, 老頭兒老太太沒經驗弄不過來。

老頭兒原想著替孫子撐腰, 卻被旁邊兒老太太拽了拽衣角兒,他正不解,卻見老太太慈愛地看著孫子笑道:

“咱這莊子上包括你爺爺在內,都是種地的好手兒,鈺哥兒儘管放寬心回府就是, 乖娃的身體現在還沒恢複好,有府裡的醫官照應著,你爹放心些。”

周錦鈺想到自己頭疾發作時的狼狽樣兒,也不想讓老頭兒老太太跟著擔驚受怕,點了點頭,“我聽奶奶的。”

“乖娃,跟你爹和大伯回去吧。”老太太輕輕摸了摸孫子的頭。

與父母不舍道彆,大郎二郎帶著鈺哥兒上了馬車,往京城趕。老頭兒和老太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馬車走得很遠了,才回去。

鄉間的夜色很美,空曠的野外,繁星滿天,清新而靜謐。偶有幾聲小蟲子的鳴叫合著車輪碾過鄉間泥土路的輕微哢擦聲亦不能破壞和諧寧靜的氛圍。

周錦鈺窩在周二郎懷裡,正處在似睡非睡的迷糊狀態,眼皮閉上一會兒,又努力撐開,目光沒什麼焦距和意識地看一眼對麵的大伯,又繼續閉上。

大郎被小侄子的憨樣兒逗得忍俊不禁。

二郎衝大郎做了個口型,“困了。”

說完,就把兒子往懷裡攬緊了些,把小腦袋扳進臂彎裡,給撐起一個溫暖又相對封閉的環境。

周錦鈺跟小貓兒似的又往裡拱了拱,自覺找了個舒坦的姿勢,沒多一會兒就發出平穩細微的酣睡聲。

大郎拽了一旁的薄毯小心得給蓋上。

二郎看著大哥,感慨:“哥,咱爹頭上的白頭發比以前明顯了。”

大郎瞅了自家弟弟一眼,垂下眼角,輕聲道:“二郎不必拐彎抹角催婚。”

周二郎撲哧樂了,“好吧,大哥,弟弟就不鋪墊了,那個……大哥可聽說過盧氏女?”

大郎想了想,認真道;“暫時不考慮這些,以後再說吧。”不說同意,也不說拒絕,一句再說吧,截斷弟弟後麵所有的話。

皇權之下無父子,更無兄弟。

不出意外,二郎必然把兵權交到他這個大哥的手上,手握重兵,再娶一個世家大族的貴女,還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而是鼎鼎大名的名門望族。

再加上二弟隻有鈺哥兒一個孩子,身體還不好……

他們兄弟之間相互信任,可他無法保證自己將來的兒子沒有異心,與其如此,不如把一切危險的可能都提前扼殺掉。

“孩子睡熟了,交給我吧,你歇會兒。” 大郎伸出手,從弟弟懷裡小心翼翼的接過小侄子。

周錦鈺落水後睡眠一直不怎麼好,蕭祐安又叮囑不是迫不得已,不讓用安神助眠的藥物,二郎為此極是發愁。

今天許是累極了,大郎抱過來的時候竟然動都沒動,一點兒要醒的跡象都沒有,這倒是意外發現。

二郎喜道:“鈺哥兒從王府接回來以後,我總是怕累到他,不讓孩子跑,不讓玩兒得太鬨騰,今日裡見他興致高,沒忍心拘著他,沒料到這白日裡玩兒累了,倒是睡得踏實。”

大郎把小侄子調整了個更舒展的睡姿,笑笑,放低了聲音道:“鈺哥兒的病在身上,看得見。”

他頓了頓,又道:“二郎的病在心裡,看不見,摸不著,卻無時無刻不影響著鈺哥兒。”

“你與雲娘的事,大哥不好置評,但走到今天,定也有你自己做得不到位之處。如今鈺哥兒還小,你怎麼管著他,拘著他,他都聽你的,可他總有長大的一天……”

周二郎不語。

大郎看著弟弟,語重心長道:“二弟應當多尊重鈺哥兒自己的想法,而不應當總是替他做主一切,就比方說今日孩子想留在莊子裡,無非是麻煩些,把府裡的醫官派過來就是了。”

“說到底,二弟就是要把孩子放在你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

語畢,大郎揶揄道:“等哪天鈺哥兒成了親,你再這樣兒,人家小夫妻該苦惱死你這糟老頭子了。”

二郎被大哥教育,臉上不自在,低聲嘟囔了句,“他敢!”

大郎握著鈺哥兒的小腳腕兒,輕輕蹬了二郎一下,“如何不敢,你看我們敢不敢。”

“噓——,大哥輕點兒動他,彆給弄醒了。”

大郎就笑,拍了拍弟弟的手,“二郎放輕鬆些,莫要太緊張,鈺哥兒的病會好,我們周家會好,一切都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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