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懲治 且不說蘭姐兒將來的身份,就……(1 / 2)

且不說蘭姐兒將來的身份, 就說周家現在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招贅,亦不可能是胡安,就算拋開門第身份之見——

外甥女嫁給自家的車夫?

這叫外界會如何聯想周家的女兒, 說他們倆個人沒有私情有誰相信?總不可能是他這個做舅舅的故意糟踐自己的親外甥女兒。

周二郎給兒子擦完汗, 又給喂了些水喝, 吩咐周昌把孩子帶出去,又命人去叫蘭姐兒叫過來。

蘭姐兒納悶兒二舅找自己有何事, 輕輕敲了下書房門兒, “二舅。”

“進來吧。” 平靜無波的聲線莫名讓蘭姐兒心裡升起一點兒忐忑, 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書房門。

周二郎從書桌後抬起頭來, 示意蘭姐兒坐下。

蘭姐兒依言照做, 不知道是二舅的書房裡太過安靜,還是二舅不苟言笑的樣子讓人覺得有壓力,蘭姐兒有點兒無所適從,沒話找話地問:“二舅,您找我?”

周二郎淺“嗯”了一聲,閒聊般開口, “蘭姐兒喜歡胡安?”

聲音不大, 卻猶如驚雷在蘭姐兒耳朵邊兒炸響, 半張著嘴巴, 眼睛瞪得大大的, 仿佛在說:二舅怎麼會知道???

周二郎一看外甥女這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壓著火兒繼續問,“喜歡胡安什麼,二舅聽聽。”

震驚過後,蘭姐兒的臉紅成一片, 又害羞又有做壞事被人抓包的窘迫害怕。她自己也知道跟胡安私下裡來往不對,這在大戶人家是要被重罰的。

顯然,潛意識裡她並沒有把自己當成大戶人家的小姐,或者說她不認為家裡人會拿大家族那套規矩約束她。

“二舅,我,我……胡安對蘭姐兒很好。”

周二郎長指遮目,把頭扭向一旁,目光在桌角的戒尺上盯了半天,深吸一口氣,調整了情緒。

“蘭姐兒,二舅問你,女子的名節重不重要?”

蘭姐兒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不敢與周二郎對視。

周二郎儘量讓自己聲音溫和,道:“假如我們蘭姐兒是男人,胡安是女人,蘭姐兒喜歡她,覺得是在心裡默默喜歡她好,還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喜歡冒著損壞她名節的風險讓她知道你的喜歡好?”

蘭姐兒無言以對,下意識著急為胡安辯解,“二舅,胡安他沒有,他,他……連蘭姐兒的手都沒碰過。”蘭姐兒的聲音越說越小。

“但你們不止一次私下見麵,還互送定情信物不是麼?”周二郎打斷外甥女的辯解,“可見他的私欲大過於對我們蘭姐兒的喜歡,不是嗎?”

蘭姐兒顯然是對胡安動了真感情,儘管知道二舅說的對,還是忍不住替胡安找理由,小聲哀求:“二舅,胡安對蘭姐兒是真心的,就算被人發現,他也肯定會對蘭姐兒負責的。”

周二郎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快被外甥女的白癡邏輯給蠢哭了,這是負責不負責的事兒嗎,他有幾個腦袋敢對你不負責?

不過周二郎也沒指望幾句話就把外甥女變成人間清醒,何況不清醒的也不止是自家孩子,放眼安京城,同蘭姐兒這般大的小姑娘還不都一樣看不清男人的真麵目。

就比如賀家那位姑娘,也不想想男人都是些什麼東西,但凡對你有興趣,還用得著你主動。

小孩子不懂事,勸也沒用,那就大人替她做主好了,周二郎直接命人把蘭姐兒禁了足。

至於胡安?

錦衣衛的刑房之中,胡安被吊在刑架之上,周二郎把對蘭姐兒的恨鐵不成鋼也一並算到了胡安身上,扯了鞭子親自上手抽。

錦衣衛的鞭子可不是普通的皮鞭,是用帶有倒刺的藤條所製,一鞭子下去帶起一片皮肉。

到底是自己的人,周二郎沒有用浸泡過鹽水的鞭子抽。

隨著破空聲接連響起,十鞭子下去,胡安身上的鞭痕縱橫交錯,血跡從鞭痕處滲透出來,身上的衣裳碎得倒不嚴重。

胡安心裡很清楚,這鞭子若由有經驗的老手來抽,十鞭子下去,身上的衣裳早都抽飛了,而且那種是真能抽到你的肉裡,而非現在的表皮傷。

大人親自用刑,其實是對他的變相開恩。

胡安是江湖人,皮糙肉厚抗揍,周二郎卻是沒乾過力氣活兒,抽了十鞭,自己鼻尖兒上滲出細汗來。

他扔下鞭子,自己坐到後麵椅子上休息,後麵有人端著茶杯遞過來,“天氣乾燥,大人您潤潤喉嚨。”

絕口不提是因為看到大人出了汗,擔心他口渴才過來奉茶。

周二郎接過茶杯,胡安沒把責任往蘭姐兒身上推,承認都是自己的錯兒,讓周二郎心裡多少好受了一些。

就算這會兒真心喜歡又怎樣,過起日子來,這點子喜歡分文不值,蘭姐兒缺少父愛不假,胡安這種浪子可不會永遠給蘭姐兒當爹。

你不是人家閨女,人家寵你不是出自本能,那都得看心情,你先讓對方高興了,他才願意寵著你。

蘭姐兒需要一個過日子的好夫君,這人絕不是胡安這類的,胡安若是安生過日子的,就不會選擇做殺手這行。

這種野馬,蘭姐兒馴服不了。

喝完茶,周二郎站起身,從桌子上摸起一把匕首,正是之前胡安送蘭姐兒的定情信物。

胡安就見大人慢條斯理踱步過來,明明端方清雅長得謫仙一樣,卻是讓他這殺人無數的都生寒,他第一次殺豬都沒眼前這位殺人冷靜。

明晃晃的匕首點在了脖頸處,稍一用力,刀尖兒上就會見血,胡安眼暈。

“胡安,告訴本官,你這條狗命是誰給你的。”

胡安知道周二郎的行事原則:不是我對你好,你才效忠我;而是你效忠我,我才會對你好。

所以他毫不懷疑,大人手裡的匕首絕不是嚇唬著他玩兒的,他想對你下手,他就真能下得去手。

“胡安的這條狗命是大人給的,若無大人相救,胡安早就死在了獄中。”

匕首被強勢下壓,立時有血珠子從皮下湧出,然而下沉並沒有停止,胡安被迫脖頸用力後仰,他頭皮一陣發麻,忙道:“胡安是大人的死士,唯大人命是從,令行禁止,不得違抗!”

“你做到了嗎?”

“胡安認罰。”

“來人!繼續給我抽他,抽到大人我喊停為止”

周二郎厲聲下令,回身又坐到了椅凳上。

身邊侍從把鞭子從地上撿起來,遞到行刑之人手上,不動聲色遞了個眼色過去。

對方微微點頭,表示心裡有數。

都是人精,知道胡安是周二郎的心腹之人,真要想廢掉他,何須這般折騰,因此鞭子甩出了花,把胡安的衣服抽成了碎布片,其實都是表皮傷,看著淒慘,比之詔獄裡真正受刑之人無法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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