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懲治 且不說蘭姐兒將來的身份,就……(2 / 2)

饒是如此,胡安觸碰到周二郎的逆鱗,周二郎成心要給他教訓,也讓胡安受苦不輕。

另外,把胡安拉到錦衣衛當眾責罰,也是周二郎在殺雞儆猴給身邊人立規矩。

胡安不可能再出現在周府,被周二郎留在了錦衣衛當職,周二郎又換了新的車夫。

蘭姐兒不敢同自己舅舅發脾氣,一腔怨氣發在貼身丫鬟夏荷身上,夏荷被她罰跪,不敢言,勾著頭,眼淚一滴滴掉在眼前的地板上。

蘭姐兒看著她,突然就想起自己小時候被爹打,娘護著她與爹廝打,被爹一巴掌甩得踉蹌摔倒在地上。

自己當時也是如夏荷這般無助。

蘭姐兒扶著夏荷起來,給她擦了擦眼淚,仍舊氣洶洶,“看你還敢不敢跑去告狀。”

夏荷怔怔地看著她,突然破涕而笑,儘管自己的小主子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她心卻是善良的,自己能伺候她,也算是運氣很好了。

她道:“奴婢相信老爺是不會害小姐的。”

蘭姐兒拉著夏荷坐到榻上,歎口氣,“我舅舅自然是疼我,為我好的,可我真的很喜歡胡安。”

夏荷拉著她手,“小姐如今是大姑娘了,老爺疼愛小姐,小姐也應當多為咱們老爺考慮考慮。”

“小姐有沒有想過,您可是過繼到老爺名下的,堂堂攝政王的女兒嫁給了自家的車夫,就算小姐不在乎,老爺卻是在朝堂之上,您讓他的臉麵往哪兒擱,人家說咱們府上的女兒家不值錢還算輕的。”

蘭姐兒氣得臉紅,“他們吃飽了撐的,管彆人家的事,我嫁給誰又不吃他們家的飯。”

“小姐說是這麼說,可人言可畏,說不得人家還會認為老爺治家不嚴,連自己家的事兒都處理不了,還怎麼治理天下?”

蘭姐兒聽得臉色不由變了,“會有如此嚴重麼?”

夏荷點點頭:“小姐還記得奴婢是如何被賣到人市裡去的嗎?就是府上的主人家言語不當惹了禍事出來,伴君如伴虎,老爺官再大,也是要受那皇帝管著的。”

蘭姐兒默然,半晌才道:“你與我一道讀書,我讀了個糊塗,你倒是讀明白了點兒東西。”

夏荷笑道:“可沒有小姐,奴婢什麼都不是,老爺肯讓奴婢陪小姐一塊兒讀書,不就是讓奴婢能更好的伺候小姐嗎。”

“那倒是,你對我好,我心裡自然也是有數的,不然就衝你害我失去喜歡的人,我也不會輕饒了你。”

夏荷哄她,“書上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小姐若實在放不下,就把他埋藏在心裡好了。”

“那都是安慰人的話。”

“不是的。”

“怎麼不是?”

“小姐把他埋在心裡久了,他也就入土為安了。”

“……”

有夏荷勸著,周二郎又讓雲娘給她置辦了一大堆衣服,各種首飾珠寶,市舶司進貢的稀奇玩意兒一並給弄來,還給置了個田莊,讓她自己管著帳,有太多事兒纏身,她也就顧不得想胡安了。

蘭姐兒的愛情就像龍卷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是享受被男人哄著,被男人珍視的感覺,彌補曾經的缺失罷了。

不過,蘭姐兒這事兒給周錦鈺留下點兒後遺症,乖順了好長一段時間,一時讓周二郎還有些不適應,暗惱自己不應該在家裡隨便發火兒。

這期間周錦鈺同周佐熟悉了不少,他喜歡玩兒角球,同賀景勝兩個人沒意思,有時候會拉上周佐,沒想到周佐卻是個老手,玩兒得很過癮。

馮浩也會經常過來,他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偷瞄周佐,周佐裝做沒看見一樣,除了偶爾同周錦鈺說上一兩句話,基本不與人交流。

馮浩還聽到周佐稱呼周錦鈺為小主人,馮浩暗自佩服,並視之為對手。

他自問把自己放到徐坤的位置上,如此天上地下的落差,他做不到如此淡定。

昔日的小夥伴,兩個已經悄然長大,超越同齡人的成熟,一個佛係鹹魚活在當下,還有一個爭強好勝的憨憨因為竟然輸球給周佐不依不饒要繼續比。

周二郎從外麵回來,看到花園裡玩兒球的幾小孩兒,站著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周錦鈺看到他,跑了過來,“爹。”

幾個孩子跟著一塊兒過來,賀景勝先叫了聲“叔叔。”馮浩眼睛眨了眨,想到兩家之前的恩怨,沒有跟著套近乎,有些拘謹地叫了聲“周大人。”

周佐則恭敬地稱呼周二郎為“主人。”

周二郎衝他們笑了笑,頗為親近的摸了摸賀景勝的小腦瓜兒。賀景勝立馬感覺到自己在周家的地位與眾不同,保護周錦鈺的責任感也油然而升,他不能辜負周叔叔對他的信任。

周二郎走後,幾個孩子又玩兒了一回兒,各自回家。

晚上,給周錦鈺泡著腳,爺兒倆閒聊天兒,周二郎就問兒子,“覺得周佐如何。”

周錦鈺想了想,道:“他很聰明,也能屈能伸,讀起書來有爹的勁頭兒,將來應該會不凡吧。”

“缺點呢?”周二郎又問。

“缺點?”周錦鈺愣了愣,道:“有時候他可能有一點點自以為是。”

“怎麼講?”周二郎往木桶裡又兌了些熱水。

“嗯,我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周錦鈺目光瞥向一邊。

周錦鈺沒有說實話,他直覺若是說了周佐質問他的事兒,爹定然會追究,想想爹上次發脾氣的樣子,還是彆坑周佐了,不地道。

周錦鈺跟彆人說慌還好,對周二郎說慌,甭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總是會覺得心虛,所以每次說慌,他眼睛不自覺就會飄。

周二郎沒有揭穿他,繼續問,“倘若周佐和周昌隻有一個人能活,鈺哥兒會把活命的機會留給誰。”

周錦鈺拒絕回答,把腳從木桶裡抽出來,小手拍著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爹,你這都是些什麼無聊的問題啊,好困啊。”

周二郎心裡冷笑,自己沒看走眼,周佐挺果然是出息啊,可惜聰明勁兒沒用對地方,竟敢套路鈺哥兒了,這才多久,就讓鈺哥兒對他刮目相看了。

今兒下午幾個孩子打角球,他就看出來了,幾個人包括自己家傻兒子在內,全都被周佐控製著。

周二郎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過於仁慈了,胡安把他氣不輕,又來個徐坤,倘若那場宮變失敗的是自己這方,他可不認為徐庚會放過自己全家。

他培養徐坤一方麵是惜才,另外一方麵鈺哥兒的病到底讓他有所顧忌,不想造太多殺孽,更不想讓兒子心裡有疙瘩,他可不是為了給自己兒子培養出個主子來。

周二郎給兒子擦乾腳,放進被窩裡,又掖好被角,周錦鈺裝得挺像,哈欠連連,嘟囔了句,“爹,我睡了。” 一翻身,給了周二郎個後背,裝睡。

正躺床上看書的周佐打了個大噴嚏:誰在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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