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劇透】檔案二 柴京彥·寒英入塵浪(1)(1 / 2)

修真抽卡裝NPC 淩波玉 9654 字 8個月前

今天是過年的第一天,上清境的爍冰日。

“喵~”

仙人盤坐在房間裡,頭頂上、肩膀上、懷抱裡都或蹲或臥著白毛藍眼的聚靈獸,好似一團一團的軟雲。

柴京彥沒養這些聚靈獸之前,修煉打坐從來隨意,甚至曾在冰天雪地中睡過一天一夜,睜開眼睛時,白雪已覆沒他的頭發,好似一覺醒來就白了頭。

但撫養聚靈獸之後,情況就格外不同,既然他要利用它們散發出的純淨冰靈氣,總不能讓這些小家夥也跟著受苦,所以就總在室內修煉了。

他打坐完起身,不再是抖落一身霜雪,而是掉落數隻貓。

“喵~”

那些小貓跟著他的動作,箭一般跳躍到光滑的地板上,身姿敏捷,卻沒有跑遠,都乖乖蹲在他周圍,睜大冰藍色的夢幻眼睛,柔軟的粉色鼻尖一聳一聳,滿懷期待地瞧著他。

“喵——”

“知道了,小調皮們。”

柴京彥輕笑一聲,從空間法寶裡取出聚靈獸最喜歡吃的雪靈丹,粒粒雪白,放在掌心裡,俯下身,腰間環佩發出清脆聲響,唇角勾起,溫柔地注視著它們一隻一隻排隊過來進食,濕熱的舌尖,帶著小刺,舔舐手心,微微發癢。

到最後,竟然還剩了一些。

師祖大人回過神,今日可愛的小徒弟並沒有來仙境之巔,自然也沒有人抱著柴十二到這裡蹭貓糧,他不自覺多拿了。

時日推移,從入門弟子選到現在,已過了兩個月有餘,他早就習慣每日教授自己的徒兒,難得有這麼一天,見不著他的身影。

柴京彥修煉完便按照計劃前往本家。

千年前的他曾是柴家的獨子,歲月悠長,無數人與事都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中,泥沙俱下,淘洗一切——

雖然現在的柴家與他的血緣關係幾乎微小得不可察覺,但這點微末,已成了柴京彥作為人,與這個世間最後的牽連。

以修真境第一人的修為,除開深淵之下、每個修真大境的絕密之地,隻要知道方位,他便可撕裂空間的裂口,頃刻就能抵達向往之地。

那雙織銀雲紋底的靴子從冰魄樓的白玉地板跨到凡塵的雪地上。

“恭迎師祖大人!”

柴京彥穿過光門,上一刻還在冰魄樓裡,這一刻就身處於的柴家祖廟門口。

廟宇門口,裝潢華麗,豪奢至極,顯示修仙大世家的氣派,空氣中彌漫著暖暖的上等香火味,所見之處,與往年又有了些區彆。

譬如添了些新人,多了些小孩,當然,不可避免地,再看不到那些已經有些眼熟的身影。

生老病死,六道輪回,這是所有未超脫生靈的宿命。

在站的包括柴家所有的上位者、掌權人,這些中年修士身著錦衣華服,看起來氣宇軒昂,卻對這樣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畢恭畢敬,拱手作揖。

柴京彥微微一笑,雙手托舉,示意他們起身,走在一群人的前麵,帶領他們進入祖廟。

上清境所有的人都知道,在爍冰日的時候,師祖大人必然會回柴家祖廟祭祖,但沒有人知道,這千百個靈牌中,沒有一個是柴京彥的直係親屬。

祈福祭祀結束之後,柴京彥正想離去,卻被人叫住。

眼前的這位柴大長老已至離合期,遲遲不能突破,上次柴京彥見到他的時候,還是中年人的模樣,如今兩鬢霜白,大限將至了。

又是一個要離去的故人。

柴京彥猜想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與柴長老見麵,停住腳步,靜靜等待下文。

柴長老與這位千年來不死不老的俊美男子敘起舊,竟提起第一次與柴京彥見麵也是在祭祖之日,隻不過那時他還是位翩翩少年,如今垂垂老矣,最後一次見麵,柴長老自覺有義務問起下麵這件事。

“師祖大人,你可有心儀的人?”

柴京彥:“為何發此問?”

柴長老露出擔憂的神色,他曆經塵世,嘗過愛恨情仇的滋味,說不清現在看柴京彥是從一個小輩的角度,還是從長輩的角度。

“因為您從來獨身一人,千年來高冷孤寂,未曾想過尋找道侶相伴?”

“自然想過。”

柴京彥父母老死之時,也預料到自家孩子修行之路長且孤獨,囑咐過他覓一知心人,陪伴漫長人生。隻可惜,以柴京彥的資質與眼光,當真不好找。

“或許您要求太高啦?”

說出去簡直成了笑話,誰敢想堂堂上清境的師祖大人修行千年,竟連大姑娘的手都未曾摸過,簡直稱得上一句守身如玉,冰清玉潔。

柴京彥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千年來,我的要求隻有一條。”

“是什麼?”

“讓我動情。”

柴長老了然點頭:“您指的可是,變異單靈根擁有者才會激發的情動期?”

“嗯。”

這是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畢竟身負絕世靈根者皆乃一方大能,少有書籍記載,也隻有柴長老這樣身份的,才知道柴京彥這句動情真正的意思。

上天的確偏愛這些擁有絕世靈根的天驕,不僅給與坦蕩的修行之路,就連如何尋找真心人的方法都安排妥當了。

隻可惜,柴京彥從來沒到過讓他動情的人。

他修為高深,身份尊貴,既然知道這世上應該有一個百分百契合的存在,就不會願意遷就妥協,去尋找次一級的替代品。

柴長老卻想不通這些,鼓起勇氣勸說他。

“總不能樣樣是完美的,您如果孤單寂寞,全上清境的人都跟著傷心啊。”

柴京彥微微皺眉,覺得他這句話以下犯上,多有冒犯之處,轉身離去。

“胡鬨。”

他輕輕飄飄一句話讓平時無所不能的長老突地白了臉,好似一個被指責惡作劇的小孩。

因著這出插曲,柴京彥回到仙境之巔時,心情有些微妙,看著空蕩蕩的冰原,空蕩蕩的雪地,確確實實感受到了一份落寞。

真是奇怪,他在仙境之巔居住千年,從來沒有覺得不對,早就對這份高寒習以為常了,斷然不會因為外人的幾句話動搖,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想了半響,柴京彥驀地笑了。

今天他的小徒兒沒來。

怪不得。

若是讓寂靜的地方一直寂靜,他便不會有所察覺,可是這孤冷的地方一旦熱鬨過,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教導小徒兒用劍。

薑勤風雖然尊敬他,卻沒和他人一樣保持著過分的畏懼和崇拜,是真心把他當師父相處,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師祖大人。

少年雪白的臉蛋緊張出一層薄薄的紅色,就連軟軟肉肉的耳垂都染上淡淡的粉色,像極了他遊曆人間時候見過的小犬。

他本來想,這樣的少年,不適合做劍修,而是應該做音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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