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又跟薑晏維說了說自己的考量,又問了問他想住哪套房子,也沒吃飯,跟霍麒訂好了明天下午六點放學後過來接薑晏維,就開車離開了。
一下子,偌大的彆墅裡就剩下了薑晏維和霍麒兩個人。
這人也怪,要是平日裡薑晏維嘻嘻哈哈地,屋子裡就顯得格外的熱鬨,可今天,因為雙方都很沉默,屋子裡就冷清的不得了。
霍麒熱好了菜,端著往餐桌走,路過薑晏維的時候,也沒手空著,拿著腳輕輕踢了踢他的小腿,“怎麼了,端菜。”
薑晏維就毫不猶豫地跟掛件一樣,從後麵抱住霍麒的腰將臉貼在他後背上,不肯走了。霍麒沒辦法,隻能戴著這超級大掛件走動。等著把菜放在桌子上,回去拿主食的時候,就聽見薑晏維終於開口了,“沒良心,我都要走了,就知道端菜。你都不想我嗎?”
霍麒哪裡不想呢,可這次的分開是為了以後更好的在一起,他並不舍得讓薑晏維跟著他去受罪,去接受彆人的審視甚至是各種手段。他隻希望這個人永遠都能這麼高興的過日子,永遠都能跟他撒嬌耍賴花癡抱著他的腰依賴他。
他拍拍薑晏維的手,等著他鬆開,就扭頭跟這家夥正對,結果仔細一瞧,這家夥一臉的不舍,衝著他說,“以後你就不能每天見到我了!”
霍麒看著都心疼,揉著他的腦袋說,“不是每周都看你嗎?又不見四個月不見麵。”
薑晏維還是不高興,嘟囔,“那現在還天天見呢。人家都是越來越親密,咱倆就是越見越少。”
他這就是不痛快找事兒呢,這是勸不了的,霍麒沒吭聲,伸手將人摟在了懷裡。薑晏維挺順從的把腦袋埋了進去。他也不知道明明他媽說的都那麼明白了,一切都是為了他倆人好,尤其是為了他好,可就是不得勁。他一想著跟霍麒分開,就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少了塊似的。
他將腦袋從霍麒的左胸口移到了右胸口,又從右胸口移到了左胸口,聽著胸膛裡男人的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聲,還有喘息時胸腔特有的共鳴,不知道抱了多久,才開口,“怎麼辦?就是不高興。我怎麼不是個小掛件啊,直接塞在你口袋裡跟著你就好了。”
霍麒揉著他腦袋,“小傻瓜。”
瞧著他也不願意吃飯,霍麒就跟他說,“不想吃就算了,我也不餓,跟我上來,有點東西要給你。”
薑晏維被霍麒拉著上了二樓,進的他的書房。他有點感覺,八成霍麒要給他個念想,不過這書房他都逛過了,除了書就是收藏品,什麼清代的瓷器,國外的油畫,還有一幅宋代的名畫,反正都挺值錢的,看得出霍麒這些年投資不少,可並不適合他啊。
總不能給他一件雍正年間的粉彩塞他懷裡,衝他說,“每天看看這個就想起我了。”
薑晏維是個天生樂觀的性子,雖然這會兒心情挺沉重的,可這麼一想,也忍不住勾勾嘴角,然後又沉下去了。然後霍麒就找到了東西,還好,是個巴掌大的盒子,什麼瓷器都塞不進去,他將盒子放在了薑晏維手裡,跟他說,“打開看看吧。”
薑晏維就聽話的把盒子打開了,然後就愣了。
裡麵是個翡翠指環,馬鞍形,正陽綠,他也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他媽就有好多翡翠,可他還得說,這色太漂亮了,好的紮眼。當然,更重要的是,這是個戒指啊。
他看了一眼霍麒,心有點砰砰跳。
霍麒就把指環拿了出來,薑晏維才發現,這指環竟是通體翠綠,肉眼幾乎不可見瑕疵,想也知道價值不菲,最重要的是,這樣的東西不容易見。
霍麒就對他說,“這是從朋友那裡買下的幾塊石頭,這一塊最好,其他的地方色和潤度都差點,他們都勸我做個大件,可我就喜歡這水色,就讓人做了個指環。原本是我自己戴的,可我一個年輕人,做生意戴這個,給人的感覺不夠沉穩低調,所以就摘了。一直放著。這算是我唯一的一個戒指,送你好不好。”
他說著,就把戒指給戴到了薑晏維的無名指上。
當然,不算合適。霍麒比薑晏維高這麼多,骨架就不一樣,薑晏維戴著略微有點大,晃蕩。可他也高興,就跟心裡的種子發了芽,長了葉,然後在他頭頂開了一朵花一樣。他用左右的手指頭夾著,自己來回的看了看,忍不住說,“送戒指可就算訂下了。”
霍麒就笑了,拍他腦袋,“都這樣了,難不成沒給你戒指,原先就沒關係嗎?”
薑晏維收了戒指心裡美,心情已經好了,這會兒就又變成了平時的樣,扭頭衝他說,“那不一樣,你都是親親額頭,親親鼻尖,抱一抱,那普通人之間也這樣啊。”說到這裡他就得寸進尺地靠到了霍麒身邊,抬著頭用亮晶晶地眼睛看著他的霍叔叔,問他,“霍叔叔,訂婚不是得有個接吻嗎?就算咱們這是私底下自己辦的,程序也不能太簡單吧。”
霍麒:……
霍麒真是被這臭小子給打敗了。他怎麼能一刹那就從那麼鬱悶變成這麼高興呢?
可是,望著薑晏維,他還是不忍心拒絕,於靜實在是太了解他的兒子了,也太了解他了,這小子的確是愛膩歪愛得寸進尺,自己也的確是越喜歡越招架不住。
薑晏維八成以為他不同意,還在那兒試圖說服他,“你就不想親親我嗎?你每天摟著我睡覺的時候,就不想嗎?反正我是想的,叔……”
他話沒說完,就猛然被霍麒吻住了嘴,那個叔字連帶著後麵所有的字都吞進了肚子裡,徹底沒了聲音。
砰……砰砰……
他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快,還有,霍麒的臉真的太好看了!
在霍麒看來,那小子仿佛被驚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看著他,像是個嚇壞的小鬆鼠。他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第二天,薑晏維就一副美得要冒泡的狀態去上的學。因為昨天逃課的事兒,早自習老班就把他提溜出來,罰他站後麵看書一上午。薑晏維居然挺聽話,抱著英語課本就去後麵站著了,一點磕巴都沒打。
周曉文看著那叫一個奇怪啊,第一節課一下就跑到了後排,跟薑晏維嘮嗑。
“哎,你這不對啊,逃課怎麼還逃得挺美的感覺呢。”
這時候旁邊的人都上廁所或者出門活動去了,薑晏維瞧瞧左右沒人,他站在犄角旮旯裡,就放心大膽地小聲跟周曉文聊天顯擺,“我跟霍叔叔親嘴啦!”
周曉文簡直被他酸的牙都掉了,不屑地說,“不就親個嘴嗎?我和師姐都超友誼了,小處男一個,這事兒也這麼高興。”他還上手跟呼狗頭似的,揉了揉薑晏維的頭發。
處男這種稱呼,但凡個男孩沒有不鬱悶的,這代表著魅力不夠啊。薑晏維雖然沒有那個心,可也怒了,把他手拍下去說,“少動,這裡是霍叔叔的地盤。”然後就把衣服裡穿著根銀鏈子的翡翠戒指拉出來,在周曉文麵前晃了晃,得意洋洋的說,“這個你有嗎?羨慕死吧。”
周曉文一瞧,眼都綠了。這家夥隨了他媽,就是個財迷,在古董玉器這方麵比薑晏維可懂行多了,這東西都不用多看,一眼就知道是好東西。他直接站起來了,“好家夥,霍叔叔真有家底啊。”
然後沒等薑晏維顯擺完,他就反應過來了,“不對啊,這不年不節的,霍叔叔這麼保守的人,怎麼能主動出擊外加送戒指呢?你倆有啥變動吧?這是棒打鴛鴦了,還是勞燕分飛了?”
薑晏維簡直……這人怎麼這麼可氣啊!
他不回答可周曉文又不是傻子,就看出真相來了,拿肩膀碰碰他,“說中了!”薑晏維也不是忽悠人的人,就哼哼了一聲,“嗯,我爸媽都知道了。”
周曉文就說,“那就是棒打鴛鴦連帶勞燕分飛了。”
“才不是。”薑晏維就把他爸媽的反應說了一遍,然後挺鬱悶的說,“四個月啊,十六個星期啊,將近一百二十天啊,隻能見十六麵,萬一哪天補課占用周末考試,還得減少。”
周曉文還挺意外的,衝他說,“不錯了,你媽多開放啊。要是我媽,肯定揍得我四個月下不了床,那可是一百二十天躺在床上。不過你爸真沒關係嗎?他這麼不願意。”
薑晏維也不知道,來了句,“我媽應該能說服吧。”
不過似乎薑晏維的話應了真,當天下午他媽去給他搬家,他爸沒出現。他舅舅開車過來的,專門去開的他媽的SUV,就怕他東西多。結果薑晏維就拎出來一個登山包,雖然裝的鼓鼓囊囊的,可一個人就能拎動,壓根不用彆人。
於濤不敢置信地前後看了看,問他這個一季衣服都要塞滿衣櫃的外甥,“你彆的東西呢?”
薑晏維就挺大方的說,“這些就夠穿了,缺的話我周末自己來拿就行。”
“那你的小收藏呢。”於濤問他,“都不要了。”
薑晏維就摸摸頭跟他媽說,“搬過去也要搬回來,就放這兒吧,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