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顧青奚,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老太君救我……”
院子裡,柳媽媽的咒罵聲、慘叫聲、求饒聲不斷。
因為有顧青奚特地吩咐,那打棍的小廝砸的又狠又急,不消片刻,地上便開始淌血。
柳媽媽被打的昏死過去。
這是承恩侯府的下人們,頭一次真正見識到顧青奚的狠戾手段。
當然,大家都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今日顧青奚那張含著煞氣的美人麵,怕是此後很多年都要成為刻在有些人心底的噩夢。
前段時間,他們還嘲弄侯夫人,說她看不懂賬簿,說她活該吃悶虧。
然而一轉眼,人家把這麼多年的陳年爛賬查的明明白白,一點一滴開始清算。
原來,最近顧青奚在院子裡看似無所作為,縱容下人們來要錢,各種蹬鼻子上臉,是等著搜集證據,秋後算賬呢。
如今一出手,就將滿侯府的人嚇破了膽。
這一棍又一棍的打下去,棍棍見血,誰看了不頭皮發麻?
就連在旁邊看著的芍藥都臉色蒼白,顯然是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被顧青奚杖責的場景。
這個女人,真真是個蛇蠍美人,開口便要人性命。
不管旁人怎麼想,顧青奚自個兒倒是悠然自得,那張美的讓人驚異的臉蛋上甚至還掛著幾分笑意。
她躺在太師椅裡,姿態慵懶,周身卻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氣場,美的張揚肆意,美的驚心動魄。
不得不說,這樣的顧青奚,耀眼且鮮活,好似渾身都在發光,讓人挪不開眼。
林靖康頭一次發現,自己這位印象中無趣、愚蠢的發妻,竟然還有這般灼人嬌豔的一麵。
他的目光落在顧青奚舔/舐杯子的紅唇上,片刻後無意識的舔了舔自己乾澀的嘴角。
也不知道那出口便能震懾下人們的嬌/嫩/朱唇,品嘗起來是何滋味……
“夫人,柳媽媽暈過去了。”
負責打棍子那小廝的話,驟然驚醒了生出詭異心思的林靖康。
他幾乎是下意識收回了看向顧青奚的目光,多少有些倉促。
然而,沒人注意到侯爺的異常。
因為就見顧青奚看著暈厥過去的柳媽媽,溫聲道:“暈過去也好,斷腿的時候就不疼了。柳媽媽跟著老太君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人我也不是不講情麵的人,便讓她少遭些罪吧。”
一番話,聽的在場人集體失聲。
斷了人家一條腿,還自稱‘講情麵’,這般狠辣的手段,卻又這般溫和的姿態,實在讓人膽寒。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好意思講出‘夫人我宅心仁厚’的話。
但不得不說,這番殺伐果決的手段,震懾力很足,想來今日過後,侯府這幫沒規矩的下人們,見到侯夫人以後都會學乖了。
“林靖康,柳媽媽陪了我大半輩子,將來也是要跟著我一起走的。”
老太君這個時候已經不哭了,她目光定定的看著林靖康,滿眼失望、心痛和哀切:“你我母子一場,我從未求過你,如今就算為娘的求求你,縱然她有錯,現在罰也罰了,便放她一條生路吧。”
“娘。”
被老太君這樣含淚哀求,林靖康終究是心軟了,但看著滿院子盯著的仆人,他還是啞聲道:“柳媽媽罪責過深,不罰,無法服眾啊。”
就算是一家之主,也得講究個規矩。
今日如果柳媽媽不罰,那在場跪著的幾十號人,罰還是不罰?
規矩若是亂了,承恩侯府也就跟著亂了。
“你!孽子,孽子啊!”
老太君聞言氣極,示意溫芳菲攙扶著自己往前走,開始胡攪蠻纏撒潑:“我不管,今日我就算不要這張老臉,也得把柳媽媽帶走。我看有我護著,誰還敢繼續打她!柳媽媽死了,我也跟著一頭撞死!”
看著不顧自己顏麵,當眾撒潑的老母親,林靖康臉上浮現出一抹心痛。
母親,這是越來越老糊塗了。
溫芳菲趕忙示意身邊兩個小廝:“快,還愣著做什麼啊,還不趕緊把柳媽媽攙扶起來。”
“是呢,還是表小姐心腸好,不過這侯府的家事,你就不便摻和了吧?”
瞧溫芳菲這番作態,顧青奚歎了口氣,又笑道:“罷了,總要給表小姐個麵子,去吧,趕緊把柳媽媽扶起來。”
她這話說完,老太君臉色微喜,竟然生出幾分感激來。
溫芳菲則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那兩個小廝和老太君靠近到柳媽媽身邊的時候。
啪!
最後一棍子猛然當頭砸下,狠狠的砸到柳媽媽的腿上。
哢嚓。
清晰地骨裂聲,伴隨著鮮血迸飛,甚至還有幾滴血濺在了老太君和溫芳菲的臉上。
陷入暈厥的柳媽媽疼的驚醒過來,臉色扭曲又痛苦,慘叫聲撕心裂肺:“啊啊啊!”
這會兒日頭當空,秋日的天氣很是舒爽,但不知為何,滿院子的人都覺得脊背發涼。
老太君呆愣愣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幕,和柳媽媽的慘狀,片刻後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溫芳菲手忙腳亂的接住老太君,猛然抬起頭來質問道:“顧青奚,說好的放柳媽媽一馬,你為何出爾反爾?”
“我何曾答應過要放她一馬?”
顧青奚朝她展顏一笑:“我隻說,表小姐可以派人去把柳媽媽扶起來。諾,人現在就在這裡躺著,表小姐菩薩心腸,儘管去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