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兵叫做熊三唐,是邵錚副官。
說起來,大哥這些年一直對女人興趣缺缺,這還是熊三唐頭一次瞧見他對一個女人露出感興趣表情。
但說實話,剛剛那女人,確實漂亮紮眼。
邵錚沒說話,冷著臉瞥了一眼表情微妙副官。
熊三唐臉色一僵,訕訕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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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柳玫和青奚。
從邵錚那裡離開後,柳玫拉著青奚走到無人角落裡,蒼白著臉恐慌道:“你瘋了啊,我們哪裡認識什麼賣火噴子齊福海,明天邵錚去何家拿不到貨,你不怕他一槍崩了我們。”
惹了何林、徐婉言,或許還能撿條命回來。
但誆騙邵錚下場,絕對非常慘!
柳玫就不明白了,沈青奚究竟在做什麼啊。
這女人以前看著畏畏縮縮,怎麼今晚暈過去醒來以後,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我們確實不認識齊福海。”
青奚衝著柳玫安撫似笑了笑:“但是沒關係,現在可以去認識一下了。”
現在?
柳玫一愣。
就見青奚沒出紅玫瑰大門,而是從樓梯口去了二樓包房。
“真是要被你害慘了!”
柳玫氣都快哭了,但是無奈,隻能跺跺腳跟上。
【208號包房。】
腦海中,係統說道:【齊福海已經在這個房間裡待了三天了,他著急脫手那批火噴子,數次想要直接去找邵錚,但因為信不過對方,怕被黑吃黑,一直沒敢去貿然接觸,隻敢在二樓包房裡窩著。】
青奚微微點頭表示知道。
她帶著神情緊張柳玫,一路走到了208號包房,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房間裡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過了會,一個身穿粗布長衫光頭男人打開門,瞧見門外兩個模樣美豔女人,愣聲道:“你們是?”
青奚直接笑道:“買火噴子。”
一句話,讓對方臉色大變:“你找錯人了,請回吧。”
說完以後,門直接被關上。
柳玫拉了拉青奚,帶著哭腔催促道:“沈青奚,我們快走吧。”
她覺得青奚可能是瘋了。
隨便敲開一家房門,問人家買火噴子,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然而青奚沒動。
片刻後,就見那本關上門又打開了,光頭男人看了看走廊,確定就是她們兩個女人後,輕聲道:“進來說話。”
柳玫目瞪口呆。
這也行?
包房裡,除了開門光頭男之外,還站著一個身材瘦弱刀疤男。
這倆人應該是小弟。
而齊福海則是坐在茶桌前,一雙眼睛緊緊盯著青奚和柳玫。
他們哥仨已經在這紅玫瑰裡待了三天了,三天來夜不能寐,就想著該怎麼把手裡貨脫手。
樓下邵錚一直坐著,齊福海卻不敢去找他。
走/私來火噴子,本就不受法律保護,一旦被黑吃黑,哭都沒地方哭去。
但沒想到最先找上門,竟是倆嬌滴滴女人。
“自報一下家門,我是何家人。”
青奚找地方從容坐下,無視房間裡緊繃氣氛,說道:“你們手裡那批貨,如果有意賣給邵錚話,我可以幫忙從中牽線。”
齊福海臉色微變。
他拿到貨以後,消息瞞很緊,沒想到還是被人查到了。
但聽青奚自報家門是何家人,齊福海稍顯心安。
和邵錚這種正規軍不一樣,齊福海手底下人都是野路子山賊。
瞧見青奚長得俊俏,那刀疤臉男人沒忍住嘴上帶著點葷話,調笑道:“何林可真夠心大,讓兩個嬌滴滴女人來拋頭露麵做生意,這大晚上,孤男寡女也不怕出點事……”
這種世道,對女人來說實在太難了。
從邵錚到這個齊福海,大家瞧見談生意是個女人,下意識要麼覺得不靠譜,要麼想占個口頭便宜。
青奚神情不變。
她伸手從柳玫大衣兜裡一摸,竟摸出來一把火噴子來。
然後,在房間裡眾人驚駭注視下。
但見青奚利落‘哢嚓’一聲將火噴子上膛,然後對準那刀疤男子眉心,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預料中子彈並沒有射出來。
但也足以將刀疤男嚇得臉色巨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柳玫整個人都看傻了,也不知道自己衣服兜裡,什麼時候被青奚悄悄塞了一把火噴子。
齊福海和另一個光頭男則是猛然站起來,驚駭看著青奚。
“呀,這發子彈竟然是空呢。”
青奚似乎半點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她衝著那趴在地上刀疤男森然一笑:“但是你再敢亂說,我不保證下一次,你腦袋還能在脖子上掛著。”
這女人,美紮眼,更是凶嚇人!
齊福海知道這是遇見了狠角色,趕忙客氣道:“您消消氣,我手底下兄弟嘴上沒個把門,但沒什麼惡意。”
和邵錚這樣正規軍打交道,自然怎麼客氣怎麼來。
但麵對齊福海這樣,不殺一殺對方氣焰,很難安靜坐下來好好談。
頂著蘆城何家名頭出來,還是有些底氣。
更何況,青奚明知道齊福海這人膽子不大,還著急脫手那批貨。
“無妨,反正我這人脾氣也不好,遇見討人厭,一槍直接崩了。”
青奚把玩著手裡火噴子,似笑非笑看向齊福海:“齊老板,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邵錚可是個好買家,有錢有權要臉麵,不會黑了你,還有我們何家做擔保,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據我所知,你手裡貨可不少,若非邵錚這樣大戶,一口氣可吃不下。與其拿著這燙手山芋見天兒睡不好,不如早點換成錢,過安生日子。”
蘆城何家名頭,齊福海是聽過。
人家一開口,就叫出他名字,還查清楚他貨來源,顯然本事通天。
有這樣一個老牌富紳家族出麵牽線,確實令人心安不少。
“早就聽說何家何林老爺是個熱心腸,今日一見,何家不愧是何家。”
齊福海奉承了兩句,笑問道:“不知道您什麼時候能安排,幫忙引薦一下邵帥?”
“熱心腸是一回事,做冤大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何家不做虧本買賣。”
青奚收起火噴子,笑道:“五千大洋,一口價,明天上午十點半,你來何宅。十點時候,邵帥會過來。”
旁邊柳玫聞言震驚瞪大眼。
不是,剛剛問人家邵錚那邊要了四千大洋,現在一開口又是五千,錢也太好賺了吧!
更離譜是,沈青奚眼看著還真就做成了這筆生意。
那這一晚上……豈不是九千大洋入賬?
搶錢都不帶這樣!
齊福海也被這個數目給驚到了。
他肉痛道:“五千是不是有點……”
“齊老板,邵錚這等買家,就算暫時買不到貨,也有是人願意賣他。他也就是現在要急,給你鑽了空子。賣了貨以後,順帶你還能跟他搭上個交情。”
青奚狀似好心替他分析:“以後真遇見事兒,邵錚這裡就是你救命人情。有何家從中幫襯,保證你跟邵帥能交易愉快。再者說,邵帥這人可是出了名大氣,能差你那點錢?他但凡多鬆口幾個子兒,你這五千就賺回來了。”
全程見識過青奚兩場談話柳玫神情古怪。
如果她沒記錯話,剛剛在邵錚那邊,青奚還鼓勵邵帥到時候死命壓價來著。
合著,這是兩邊忽悠啊。
齊福海最終被說服了。
“行,五千就五千。”
他咬牙道:“明天上午,我帶著貨去。”
有何家做擔保,顯然打消了齊福海戒心。
“合作愉快。”
青奚對著齊福海笑了下,然後收起槍,帶著柳玫離開。
等她倆走了,那刀疤男才敢從地上爬起來,仍舊滿臉後怕。
這人一旦瘋起來,彆管男女,都讓人忌憚。
從紅玫瑰裡出來時候,柳玫整個人都暈暈乎乎。
她跟著沈青奚上車,坐在副駕駛上好一陣呆愣,才興奮驚呼道:“所以這一晚上,我們就賺到了九千塊大洋!”
那可是九千塊啊。
從何家出來時候,她隻有驚恐和忐忑。
後麵看著沈青奚在邵錚和齊福海兩人之間周旋,柳玫不知道多少次害怕心臟都要跳出來。
可最後,這生意愣是就成了!
現在回過神來,她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有多厲害。
能開車,會開火噴子,仿佛不管什麼事兒,到她這裡都能簡單解決。
好牛!
柳玫一雙眼睛亮晶晶盯著開車沈青奚,隻覺得這個女人哪兒哪兒都漂亮。
不對,已經不僅僅是漂亮了。
簡直颯不行。
“對,九千塊,不過要等明天才能到手。”
青奚含笑看著身邊興奮雀躍柳玫,柔聲道:“不是說了嗎,既然帶你出來,就肯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以後你再也不用被何林欺辱了。到時候我們一起脫離何家,過自己日子。”
因為已經很晚了,車窗外燈光暗淡下來,在沈青奚側臉上輕柔暈開,讓她看起來溫柔又堅毅。
而就是她這樣一番簡單話,聽得柳玫眼圈都紅了。
原來,真可以徹底擺脫何家,過自己安生日子啊。
柳玫噙著淚水點頭:“好,我信你,到時候咱們帶著欣怡一起,姐妹三個過日子,讓何林那王八蛋見鬼去吧!”
這天晚上,姐妹二人找了一家旅館住下,美美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們吃過早餐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開車回何家大宅。
而這時候何宅已經快要瘋掉了。
因為昨晚上,四奶奶帶著三奶奶開車跑了,她倆不僅險些撞了大奶奶徐婉言,還用花瓶砸暈了老爺何林,把何林綁在了床上!
“賤人!賤人!”
何家正廳裡,何林頭上纏著紗布,滿臉都是猙獰:“趕緊給我讓人出去找,找到這倆不知死活娘們以後,給老子抓回來,看老子不搞死她們!”
昨夜青奚走時候說了,老爺在房間休息,誰也不許進去打擾,不然就把誰腿打斷。
是以,何林半夜醒來,被捆在床上,也沒人來給他鬆綁。
以夫為綱徐婉言雖說對下人凶悍,可對上何林那就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哪怕被青奚開車撞,又驚又怒,都不敢貿然開門去打擾房間裡何林。
最後還是第二天早上看何林還沒起,徐婉言壯著膽子進去,才發現了被捆綁著,腦門流血老爺。
再然後,何宅就炸鍋了。
“老爺,您消消氣,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啊。”
眼看著何林動怒,徐婉言趕忙討好替他順氣,還不忘指著正廳裡候著一個模樣嬌俏女子罵道:“你是眼瞎了嗎,還不趕緊給老爺上茶,養你這隻不會下蛋雞有什麼用!對了,如果讓我知道沈青奚和柳玫乾事兒你也有參與,我一定扒了你這賤蹄子皮!”
那被罵女子委委屈屈撇了撇嘴,到底是不敢嗆聲,手忙腳亂給何林倒茶。
這女子正是何家二姨太,鄒欣怡。
她睡醒才知道,昨晚上沈青奚和柳玫乾了什麼膽大包天事情。
這會兒隻盼著這倆人逃得遠遠,再也不要回來。
可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鄒欣怡在心裡剛念想著,就見一個下人慌裡慌張來報信:“老爺,大奶奶,三奶奶和四奶奶開車回來了!”
什麼,這倆人竟然還敢回來,不要命啦!
鄒欣怡瞪圓了眼。
“好啊,這倆賤蹄子總算是回來了,看老子不打死他們!”
何林正在氣頭上,聞言拎著手中木棍怒氣衝衝往外走:“吩咐下去,讓宅子裡人都去前院,今天我要他倆跪下磕頭求饒!”
徐婉言向來是夫唱婦隨。
見丈夫往外走,她表忠心一般同樣拎著棍子跟上,獰聲道:“敢打老爺,僅僅是下跪可不行,得扒了她倆衣裳,在後院樹上吊一晚上!”
鄒欣怡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恐。
“完了完了,這下柳玫和沈青奚徹底完蛋了,好好突然發什麼瘋,要跟何林置氣。”
她嚇得臉色蒼白,到底是擔心這倆人安慰,隻好咬牙跟著去看看。
何家兩口子,加上鄒欣怡,以及一幫丫鬟下人們,拎著棍子殺去了前院。
這個時候,青奚和柳玫剛開車到何宅門口。
而在她們車後麵,邵錚軍/車緩緩跟著。
沒錯,昨晚青奚和邵錚約是上午十點。
所以青奚就卡著這個時間回來,路上剛好遇見了來何宅邵帥。
“你確定,待會兒打起來,邵錚會替咱們撐腰?”
副駕駛位置,已經看到何家人拿著棍子衝出來柳玫有些緊張,問道:“萬一他不幫忙呢?”
青奚昨晚好一通忙活,可不僅僅是為了賺點錢那麼簡單。
今天想要壓住何林,帶著三姐妹一起離開,就得靠邵錚撐腰。
“放心,火噴子還沒拿到手,邵錚不會坐視不管我們出事兒。”
青奚笑了笑,說道:“何家這種富紳,普通人或許害怕,但在邵錚眼裡可不算什麼,他要兵有兵,要武器有武器,哪裡用顧忌何林想法?”
說也是。
柳玫頓時心安了些。
經曆過昨晚事情,她現在就是沈青奚頭號追隨者,對方說什麼她聽什麼。
沒過一會兒,就見何林、徐婉言帶人氣勢洶洶殺了出來。
瞧見坐在車裡沈青奚和柳玫,何林被氣笑了。
行啊,還真他媽敢回來!
“來人,把這倆騷蹄子給我從車上拽下來。”
在身後鄒欣怡驚恐注視下,就見何林獰聲道:“若是敢反抗,直接打!”
徐婉言在旁邊幫腔,尖聲道:“打!往死裡打!”
言罷,十幾個何家下人,帶著棍子將西洋車圍了起來。
還有人作勢要去拉車門。
青奚搖下車窗,冷著臉掏出手中火噴子,對準了一個嚇人腦袋。
“是……是火噴子!”
“這怎麼可能!”
何家下人們頓時臉色發白,一個個僵硬在原地。
那個被火噴子指著,更是渾身都在哆嗦。
徐婉言難以置信瞪大眼。
沈青奚這女人真是瘋了,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把火噴子掏出來,不怕被巡防人抓走嗎?
但邵錚都在後麵呢,青奚還怕什麼巡防。
“賤人,你連我火噴子都敢動!”
何林怒極,但倒是沒有過於恐懼,而是嘲諷道:“拿著火噴子又有什麼用,你他媽懂怎麼開嗎?你敢開嗎?你們彆擔心,趕緊把這裝腔作勢臭娘們給老子……”
車裡,柳玫看著囂張至極何林,眼睛裡浮現出一抹憐憫。
片刻後。
就見青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乾脆利落將火噴子上膛,然後對準何林與徐婉言身前地麵,迅速扣動扳機。
砰砰砰!
在一片尖叫聲與目瞪口呆注視下,就見徐婉言與何林嚇得抱頭鼠竄。
徐婉言裹了小腳,本身腿腳就不利索,何林腦門上還纏著紗布,瞧起來更是滑稽又慘烈。
現在這倆人嚇得撲倒在地上捂著腦門不停顫抖,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火噴子聲音停下後,整個何宅門口死一般寂靜。
一片靜默中,青奚推開車門走下來,隨意將火噴子口煙吹散,姿態說不出瀟灑俊俏。
她朝著何林挑了挑下巴:“這火噴子我開了,你怎麼說?”
坐在副駕駛柳玫看著沈青奚,滿眼都是小星星。
要命了,這個女人怎麼能這麼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