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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出啥事兒了這是?”
“我也聽見了,有人在哭,感覺像是稻田那邊傳過來的。”
“趕緊走,去看看咋回事。”
“是趙美華和她家閨女何晶,大晚上的去試驗田偷魚,結果踩到了老虎鉗,哎呦那稻田裡的水都被血染紅了……”
“趙美華踩著老虎鉗了?那玩意可是要命的東西,踩上去腿肯定要廢了。”
“真是活該啊,當初做試驗田的時候,他家不出錢,也不要這個名額,現在看魚長大了,竟然來偷魚!”
這天大半夜的,何家村徹底熱鬨起來。
無數人從睡夢中被那尖叫聲和哭聲驚醒,然後大家摸黑去田埂上一看,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趙美華跟何晶母女倆,竟然來試驗田偷魚!
當時為了防止有人來偷魚,魚柵欄旁邊都預埋的有老虎鉗,這事兒大隊長還特地在村裡提醒過。
隻是那個時候趙美華忙著照看腦子被砸的何鳴,根本沒注意聽。
而且就說這偷魚的事兒,一般人也乾不出來,就她這種喜歡占小便宜的人,鬼心思多。
結果這一不小心,竟然坑到了自己。
那老虎鉗厲害的很,平時埋在山上連財狼踩住了都躲不過去。
趙美華這一腳踩下去,那隻腳直接被死死夾住,鮮血咕咕往外流,直接疼的暈了過去。
何晶被嚇壞了,蹲在田埂上一直哭。
大隊長帶著好幾個年輕男知青,把趙美華從水田裡撈出來,一路抬著去了衛生所。
半路上趙美華疼醒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哎呦……疼死我了啊,哎呦!”
那老虎鉗還在她腳上夾著,血一直在流,趙美華那張臉因為失血過多,慘白慘白的扭曲在一起,滿頭都是冷汗。
那慘狀,看得人直搖頭。
“哭哭,哭什麼哭,你就不想想為啥那魚沒人偷,就便宜了你趙美華。”
大隊長不耐煩的說道:“當時下老虎鉗的時候,各家我都通知到了,你自己不聽,怪誰?我跟你說趙美華,就算你被老虎鉗夾住了,該有的處罰也不能少,還有你家閨女,也跑不了。”
如果是偷點彆的東西,那還好糊弄。
可何家村稻田養魚養鴨這個試驗田,是農業部領導們的重點觀察對象,現在眼看著還有一倆月就要到了收獲的時候,容不得出半點差錯。
趙美華跟何晶這種性質惡劣的行為,少說也要被關進去拘留教育一段時間。
到了衛生所以後,那村醫看見趙美華被夾著老虎鉗,也嚇得手足無措。
“你這不行,得趕緊連夜送去城裡的大醫院手術截肢,我這兒沒這條件。”
村醫說道:“趕緊送去截肢,應該還能保住一命,如果去晚了,那可是要命的事兒。”
這麼嚴重!
聽到村醫的話,趙美華白眼一翻,竟然又暈死過去。
包括大隊長在內,一幫何家村的村民們也都滿臉驚容。
“那……這咋整?”
“咱也做不了主啊,去找何鳴。”
“對對,讓何鳴自己拿主意吧。”
這又是動手術,又是截肢的,明顯事兒有點大。
眾人都不敢拿主意,看著一直哭啥也說不出來的何晶,大家一合計,還是趕緊找何鳴吧。
大半夜的,鬨得動靜這麼大,把青奚也給吵醒了。
她穿好衣服,跟周啟琛一起從知青點來到了衛生所,剛一進去,裡麵就傳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還有各種吵吵嚷嚷的聲音,何晶的哭聲,以及趙美華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嫂子。”
周啟琛看了兩眼,小聲說道:“我剛才去打聽了,說是現在要把趙美華送去城裡醫院截肢,大隊長已經去找何鳴了。”
青奚點了點頭,目光冷淡。
下老虎鉗的時候,村裡都是通知到的,趙美華還上趕著去偷魚,那隻能說明她活該。
“媽!媽你沒事吧!”
這時候,就見何鳴一路小跑著衝進衛生所,等看到腳上被夾著老虎鉗的趙美華,他頓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媽!”
“鳴子!鳴子你可算是來了!媽疼得快要死了!”
趙美華見到兒子,哭的更加厲害了:“你說這可咋整啊,這醫生說要給你媽我送去城裡醫院截肢。”
截肢!
何鳴聞言臉色一陣變換。
他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轉過身來,在衛生所裡一陣搜尋,等看到青奚以後,他沉著臉衝過去吼道:“是不是你這個賤人!那老虎鉗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為什麼要在地裡埋老虎鉗!”
說話的同時,何鳴就要動手去扯青奚。
然而沒等他碰到青奚,周啟琛擋在青奚前麵,一把推開了何鳴的手,冷聲道:“你嘴巴放乾淨點!嫂子可沒讓趙美蘭去偷魚。”
“嫂子?”
何鳴聞言怒道:“周啟琛,你他媽也知道陳青奚是你嫂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陳青奚還沒跟我離婚呢,你倆就這麼勾勾搭搭,算他媽怎麼回事兒?表麵上裝的人五人六的,背地裡乾的都是男盜女娼的惡心事兒!”
“你放屁!”
聽到何鳴這麼說,周啟琛頓時一張臉漲的通紅,滿臉都是怒意。
而衛生所裡的眾人聽完何鳴的話,大家看著青奚與周啟琛,目光怪異。
畢竟小周老師確實對青奚同誌有那方麵的意思,這一點很多人都看得出來。
青奚則是從周啟琛身後站出來,在諸多震驚的目光中,冷著臉直接一耳光朝著何鳴抽了過去。
啪!
“下老虎鉗就是為了防趙美蘭這樣的賊,她自己心思不正,被夾斷腿截肢也是活該。”
抽了何鳴一耳光以後,青奚冷聲道:“你大可以在這裡繼續胡攪蠻纏,隻要趙美蘭身體能撐得住。至於你說我和彆的男人怎麼樣,何鳴,但凡我有什麼歪心思,就你假死這幾年我什麼乾不了,用得著等你回來?我警告你多少次了,嘴巴不乾淨就要挨打。”
“你!”
何鳴被抽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目光憤恨的盯著青奚,呼哧呼哧直喘氣。
周啟琛則是警惕的盯著何鳴,將青奚護在身後。
“何鳴,你在這裡瞎說什麼呢,人家青奚同誌可沒半點對不住你。”
“就是就是,你這好幾年假死不回來,讓青奚同誌受了多少的苦,現在反而還給人家潑臟水。”
“趕緊去看看你媽吧,彆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真不是個東西啊,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找青奚同誌的麻煩,你媽被老虎鉗夾了,是她偷魚活該,反而埋怨下老虎鉗的人。”
“在耽誤下去,你媽都要沒命了。”
“還有臉說人家青奚同誌,何鳴,我看你跟那個女知青徐茉關係才是不對勁吧,都有人撞見你們拉手了。”
衛生所裡,一群人對著何鳴指指點點,目光鄙夷。
何鳴氣的眼前發黑,腦子也開始疼得厲害。
他之前被那一磚頭砸了以後,落下的病根,腦子經常會一抽一抽的疼,犯病的時候更是疼的遭不住。
“趙嬸兒!趙嬸兒怎麼樣了!”
在一片譴責何鳴的聲音中,徐茉喘著氣來了衛生所。
這幾個月時間,她身形看著豐腴了不少,臉蛋也有些圓潤了。
徐茉氣喘籲籲的來到衛生所,等瞧見趙美蘭身上的血跡,以及被老虎鉗夾的血肉模糊的腿,猛然間開始乾嘔起來,一張臉也跟著變得十分蒼白。
這血淋淋的一幕,讓徐茉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就怎麼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衛生所裡頓時亂成一團。
村醫也嚇了一跳,趕緊過去給徐茉檢查身體。
何鳴臉色大變:“你彆碰她!”
然而,晚了。
村醫檢查了徐茉的身體以後,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這咋回事你趕緊說啊!”
知青大隊長一臉焦急:“徐茉這姑娘平時身體挺好的,怎麼這一嚇就暈了過去。”
這些從城裡下來的知青,都嬌貴著呢。
但凡哪一個出了事兒,知青大隊長都要被問責,所以他這會兒是真的擔心。
“徐茉她這是……”
村醫沒辦法,隻好實話實說:“她這是懷孕倆月了。”
嘩!
這話一出,整個衛生所的人都瞪大了眼。
知青大隊長氣的不行。
何鳴更是臉色發白。
因為,他和青奚的離婚證還沒辦下來呢,就在剛才,何鳴還汙蔑青奚和周啟琛關係不正常,結果接著徐茉懷孕的事情就被曝光了。
徐茉一個大姑娘家,平時又是住在何家,還有人看到她跟何鳴親近。
現在她懷孕了,這孩子是誰的,大家心裡都有數。
“懷孕了?”
“這可真是……造孽啊。”
“何鳴,你剛才還汙蔑青奚同誌呢,結果你自己才是最不要臉的那個。”
“亂搞男女關係,你等著被舉報吧。”
“什麼玩意兒啊,這一家子沒有一個好東西。”
“趕緊先去把你媽送去城裡截肢吧!”
在一眾鄙夷、譴責聲中,何鳴慌忙張羅著把趙美蘭抬上拖拉機,然後送去了城裡。
至於徐茉,何鳴也顧不上管她,把她一個人留在了衛生所。
等醒來知道自己懷孕的事情曝光以後,徐茉躺在衛生所的床上嗚嗚直哭。
這倆月,她過得提心吊膽,一直想找機會去把孩子打掉,但是趙美蘭死活不願意,勸她生下來。
何鳴也表示想要這個孩子。
徐茉猶豫到現在,越拖越狠不下心去打孩子,於是就成了今天這樣的狀況。
一個未婚就懷孕的姑娘家,而且還是和一個沒離婚的男人。
可想而知,從這天開始,徐茉在何家村成了眾人鄙夷的對象。
何鳴在城裡照顧趙美華,一直沒回來。
於是就留徐茉獨自一人承受這種流言蜚語,每天都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