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羽站直了身體,眼神冷漠:“我不做交易,萊克特。”
“任何事情都與交易脫不開乾係,典獄長先生。”萊克特不以為然,“您不妨聽聽我的建議——或許您願意接受呢?”
張典羽默許了。
“條件就是由我代替警衛負責您的一日三餐,這算是出格的要求嗎?”萊克特輕聲說。
張典羽臉色一變。
食人魔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定是不懷好意,想給他飯裡加料?摧毀他的精神防線?
他狠狠地瞪視著萊克特,對方回以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張典羽在心中冷笑。
他不喜歡自己監獄裡那些如同真人一般的像素小人死掉,這毋庸置疑。但如果萊克特覺得自己的餐食裡加了這些數據變成的東西就會精神崩潰,那他絕對是失算了。
萊克特的目光直視著典獄長先生。
顯然,典獄長對他的理解有些標簽化,就仿佛有誰在推動他提高警惕。他想到了監獄裡那扇唯一的窗。
他更想知道典獄長先生在遇到措手不及的事情時,會露出一副怎樣的麵孔——就像昨天早上,他在門口露麵,讓典獄長先生發現自己的早餐出自食人魔之手時,那副錯愕的表情。
“我同意。”張典羽慢慢地說。
他不在乎萊克特的花招是什麼,也不計較這算不算是一種挑釁。
“瓦倫警衛會在這段時間內負責監視你的行動。”張典羽翻了翻手中的筆記板,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如果你有什麼異動,或者他受到了人身傷害,又或者失蹤——”
“當然,先生。”萊克特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沉穩的笑意,“我明白。”
張典羽看了他一會兒,“啪”地合上了筆記板。
他走出禁閉區的時候,心情並不是非常輕鬆。既然這些超級罪犯都在可招募的機密線人範圍之內,他不得不邁出第一步嘗試。
選擇萊克特總比選擇小醜或者紅骷髏好。
至少他隻是一個精神病連環殺手。
張典羽:“……”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聽到旁邊傳來的一陣電擊聲,看到了從外麵背著工具箱匆匆趕過來的工人。
他回到辦公室的時候還在思索這個問題。班納突然出聲:“典獄長先生,您是否遇到了什麼困境?”
班納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個,畢竟典獄長時常坐在沙發椅上沉思,這件事基本上大家都清楚了。
但他似乎可以開始分辨出典獄長的日常沉思和思索問題之間的區彆了,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想到典獄長從思考中抬起頭,在片刻的迷茫之後,也確實提出了一個問題:“我不知道為什麼紅骷髏看上去很生氣——他現在正在持續傷害我的門。”
“您的……什麼?”班納有些困惑。
“我的安全禁閉門。”張典羽說,“他從被關進去開始就非常不滿,一直在用拳頭砸門。”
修理費也要錢啊。
班納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片刻後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遲疑著說:“是這樣,典獄長先生……我不知道這是否有參考價值,也許是由於那個綠色大家夥的緣故——的確,當你被無緣無故被關進動彈不得的玻璃容器裡的時候,確實會感到憤怒。”
張典羽想了想:“但他犯了罪啊,他殺了很多人——那可是紅骷髏。一個九頭蛇的嘍囉都在來到監獄裡的第一天就殺死了八位監獄裡的員工,還有幾名囚犯,你覺得他會想乾點什麼呢?”
“呃,我知道,”班納無奈地說,“所以他才到監獄裡來了——而他還什麼都沒乾就被您丟進了禁閉室,當然會感到憤怒。”
張典羽沒有說話。他微微皺眉思索了片刻,對班納點了點頭:“好吧,我明白了。”
的確,囚犯在受到不公對待的時候不滿情緒會增加。但他也不想讓一個危險因素在監獄裡亂跑,難道也去試著招募一下紅骷髏?
張典羽懷疑對方會一拳揍到他的鼻子上。
在禁閉區增設了兩名持槍警衛後,這件事就被他暫時擱置到了一旁。
幾個小時後,當他準備照例去休息室用警衛送來的午餐的時候,打開綠色的員工門,看到臟兮兮的沙發上坐著萊克特,才想起來從今天中午開始他的三餐都被食人魔承包了。
張典羽:“……”
沒關係,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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