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典羽順著班納的目光下移,看到了自己領口的幾滴血跡。
他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他之前削了一根仙人掌的刺想要弄醒斯塔克,當然,並沒有成功。
但他感到了一絲心虛。
張典羽迎著班納的目光,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班納:“?”
“剛剛流了點鼻血,”張典羽十分淡定地說,“問題不大。”
班納:“……?”
“所以我可能,還需要再休息一會兒。”張典羽看著班納的臉,將綠色的員工門在他麵前緩緩地關上了,“文件可以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門鎖哢噠一聲閉攏,張典羽背靠在門上,深深地吸了口氣,聽著外麵的聲音。
班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門外傳來文件夾落在辦公桌上的聲音,緊接著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張典羽終於鬆了口氣。
他將手伸向門口的開關,整個房間驟然被照亮,卻不見斯塔克的身影。床上的法案居然還保持著昏睡的姿勢,似乎沒有與斯塔克一同醒來。
張典羽的心情有些震驚。
他的目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些什麼,緩緩望向了天花板,最終與一雙暖棕色的眼睛目光交彙。
張典羽:“……”
斯塔克咳嗽了一聲用來緩解尷尬的場麵:“我沒說過經驗是從自己這裡得來的。”
幸好彼得不在這裡,不知道自己風評突然被害。
斯塔克下來之後,張典羽才看清楚他是怎麼上去的——顯然不可能是真的像彼得一樣攀上了天花板,而且監獄內也不可能使用超能力。他的戰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裹住了他的四肢,讓他可以獲得近乎超能力者的攀爬能力。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人工智能對這裡的覆蓋是時斷時續的了。”斯塔克落到地上抱怨道,“這裡為什麼會疊加了另外一個虛擬世界——這就是你想要我把虛擬現實技術開發出來的真正原因?”
張典羽沒有回答,因為他的腦袋被問號填滿了。
斯塔克瞥了他一眼,似乎也明白過來他並不知情。
他攤開手,看著床上還在昏睡之中的男孩,緩緩地搖了搖頭:“見鬼,你一定不知道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受了多少信息,我現在隻希望如果我將來真的有孩子,不會是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小東西,至少交流起來應該輕鬆些——對了,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張典羽看著斯塔克,很欣慰他終於提出了這個問題。
從他的表情之中,斯塔克也感覺到了不妙。
“接近35個小時。”張典羽回答。
斯塔克似乎呆住了:“……也就是說我失蹤了這麼長時間?”
“不過沒有人知道你在這裡,你隱藏得很好。”張典羽微笑。
“?”斯塔克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是你藏得很好吧?”
張典羽:“謝謝。”
斯塔克:“我沒誇你!”
張典羽聳了聳肩。至少現在斯塔克醒過來了,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斯塔克先生,你剛才所說的疊加了另外一個世界是什麼意思?”
斯塔克臉上的表情有點凝固,目光慢慢地轉向張典羽,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張典羽想了想:“我猜猜——是不是法案所說的那套樣本的什麼測試沙箱?”
斯塔克似乎鬆了口氣,有些小心地試探著問:“你不介意?我的意思是——”他似乎曾經竟然接近過真相,但又很快地否決了自己。
究其根本,典獄長先生的行為儘管經常超脫想象,但他給人的感覺與真實的人類無異。
從典獄長的日常交流來看,雖然他說過自己不是人類,但並沒有把自己當成不同的物種——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甚至都算不上是一個物種。
雖然他從來沒問過自己的人工智能管家是種什麼感受,但身為另外一個存在的創造物,也許會對這個話題有些敏感。
果然,他看到典獄長先生臉色一沉:“我當然介意。”黑發青年頓了頓,咬牙切齒地說:“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這個小東西到底在說些什麼……隻知道個大概。”
斯塔克:“……”他還是想多了。
原來典獄長先生是這樣的想法,那……他們倒是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不過他張了張嘴,卻將話題轉移開來:“比爾……法案,好吧。所以他早就告訴我他是誰了,隻不過……事情比想象的離譜得多。”
張典羽對著床上昏睡的男孩撇了撇嘴:“他怎麼回事?”
斯塔克罕見地沉默了一下,抬眼看向張典羽,目光中似乎有些複雜的情緒。